果果背著護手膏,按著沈若輕的意思先給街坊四鄰的嬸子送去。
王嬸開門看到是果果,頓時臉色有些不自在,但聽到人家是來送禮的,臉色終于稍稍有些緩和。
再看這大眼撲閃撲閃的,心里那點疼惜被勾了起,瞬間繃不住了,連忙笑著接過:“你們也太客氣了。”
“要得的,要得的!”果果還特地介紹了下使用方法,“嬸子在洗手后可以用這護手膏擦手,保證嬸子的手吹彈可破。”
這下,王嬸這下是徹底被攻陷了,動手戳了戳肉嘟嘟的果果:“這小嘴也太甜了。”
果果滿臉微笑,對王嬸說道:“嬸子,我還有事,就不多待了。嬸子要是用得好,可以到我家來買哦!”
王嬸連忙點點頭,見果果走遠,看了眼手上的小木盒,這東西倒是沒見過,護手膏?有什么用?
她滿不在乎地將小木盒扔到桌上,可這一扔,倒從里面掉出張紙來。
王嬸拿起紙條一看,眼睛頓時一亮,又看向桌上的小木盒,早知道就該問果果多要幾盒了。
果果背著剩下的護手膏,皺著眉頭站在路中,街坊四鄰他已經送遍了,剩下的他要好好送,得是那種送了后會回來買的。
他還記得若輕姐姐要他把護手膏送給浣衣局和繅絲作坊的女工,不過這慶都城里浣衣局和繅絲作坊少說也有十家,他竹筐里的護手膏不多,他必須好好選選。
想了半天,他終于拿定了注意,將護手膏送去了專門給貴人洗衣服的浣衣局,然后有給慶都城里出名的繅絲作坊送了過去。
只是送到張氏繅絲作坊時,卻吃了閉門羹。
“什么垃圾都敢往我們這里送!”看門的大叔惡狠狠地說道。
果果一臉憤憤地說道:“我這才不是垃圾呢!你有眼不識金鑲玉!”
大叔把東西扔在地上,朝著它啐了口:“呸,還金鑲玉,就是個垃圾!”
果果被氣紅了臉,捏緊了拳頭,就要朝大叔理論,卻被個姑娘一把攔下。
“這位大叔,有話好好說,欺負個孩子可算不得什么英雄。”
果果抬頭看去,頓時愣了神,這姐姐也,也太好看了吧,好像畫中的仙女啊!
大叔瞥了眼那女子,也愣了愣,這嬌滴滴的模樣,可不就是滿春樓的花魁,南晴姑娘嘛!
這南晴姑娘雖在煙花之地,卻是個厲害的主,大叔悠悠地看了眼,真漂亮呀,世間竟然會有這樣的絕色美人!
不過他也沒敢多看,畢竟人家身后的金主可不好惹,大叔撇了撇嘴,有些留戀地又看了眼,沒好氣地回了店內。
南晴從地上將小木盒拾起,打開瞧了瞧,也看不出個所以,便問道:“小弟弟,這是什么東西?”
“這,這是護手膏。”果果的臉瞬間紅了一大片,這位天仙姐姐聲音也太好聽了。
“小姐,這小子的臉怎么這么紅啊!莫不是動心了?”站在南晴的小丫鬟彩云是個潑辣戶,沒有顧忌地大聲嚷嚷著。
“彩云!”南晴呵斥了聲,然后又溫柔地蹲下身來同果果說道,“你別理她,她就是這樣性格,你這護手膏能送給我嗎?”
果果有些驚訝地抬起頭,見到南晴溫柔一笑,臉更紅了,有些結巴地說道:“好,好的,在洗手擦干后,用。”
說完,紅著臉,埋著頭朝鋪子方向跑走了。
“小姐,你這魅力,真是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啊!”彩云看著跑遠的果果調侃道。
南晴卻沒多加理會彩云恭維的話,她仔細地看著手中的小木盒,抵在盒子下面的手突然感到有些不對勁,連忙將盒子翻過來一看,竟是個小紙條。
她狐疑地將紙條打開,看著上面的字,瞬間笑開了顏,這家店,真有意思。
只不過,這家有意思的店還是沒能迎來它的開張生意。
“齊老板,這里是五十桶護手膏,你先驗驗貨。”沈若輕將護手膏的蓋子打開,露出里面的膏體。
齊銘是豫王派來的,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只是人到中年,體態微微有些發福。
他走到桶邊,打開蓋子,仔細地檢查了起來。
等到五十桶徹底檢驗完后,齊銘對沈若輕拱了拱手:“這東西要運到北邊的,所以檢查得細致了些,沈老板可莫要責怪。”
“不礙事,換做是我,我也這般檢查。”沈若輕微微頷首說道。
齊銘對手下側了側頭,手下麻利地將倉庫里的護手膏搬上了馬車。
“等到這批貨到了北邊,沈老板就可以做下一批貨了。”等到五十桶全部裝車后,齊銘對沈若輕說道。
這是當初宋衍和沈若輕約定好的,因為百桶護手膏實在需要大量的茶油和蜂蠟,若是一次性購入這么多原材料,勢必會導致原材料價格上升,不利于后期的發展。
何況一百桶送往北邊,隊伍有些過分壯大,也不利于行走。
送走齊銘后,沈若輕回到鋪子里,只見果果拿了個小板凳坐在那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外,都快變成了望客石了。
“果果,你這樣能把客人看來嗎?”沈若輕順著果果的視線看向門口。
有個人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來,她看著都有些激動了,可一瞬,那人便跑到了同伴那里,開心地說起了話。
這跌宕起伏的,讓她心里都有些難受了。
“唉,若輕姐姐,你說她們怎么都這樣啊!明明都答應我了,會來買的,可到現在一個都沒有來!”果果噘著嘴,有些郁悶。
沈若輕干脆也搬來個板凳,坐在果果身邊,陪他一道看著門口:“做生意呢,就是要細水長流,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果果的嘴噘得更高了,他氣鼓鼓道:“我才不要吃熱豆腐呢!我吃冷的就可以了!哼!那群不講信用的人!”
沈若輕拿著手指在果果的嘴上試了試:“你這嘴翹得都可以掛水桶了!”
兩人正在打鬧,門口突然來了個姑娘,她怯生生地看向店內,問道:“這護手膏是你家在賣嗎?”
“是啊!”沈若輕趕忙起來招呼道,“里面請!”
姑娘有些害羞,扒在門口不敢進去,遞過去一張紙條,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這紙條上的,還作數嗎?”
沈若輕接過紙條,上面是她小楷,清晰地寫著新店開業,買一贈一。
她笑著說道:“作數,自然是作數的!”
那姑娘高興極了,連忙對著后面的人激動地揮手道:“作數的!作數的!快來!”
一瞬間,原本空蕩蕩的店鋪里滿是人,大家都拿著紙條要買護手膏。
果果站在那兒眨了眨他的大眼睛,這難道就是薄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