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沒事？”舒心在司機位置坐好，擔心地看著旁邊的高陽。

“沒事。”高陽疼的“嘶”了一聲，“還真有點疼。”

“應該只是傷到皮。”舒心認真看了一遍，得出結論，然后起身就要出去。

“你去哪里？”

“去后備箱拿醫藥箱。”

“不去。”

“疼死別怪我？”

“疼死自己負責。”

舒心也很干脆，讓高陽系好安全帶，自己開車。

“以后盡量遠離趙達。”舒心提醒道。

高陽看了舒心一眼，點點頭，說：“今天差點被他撞死。”

“算你命大。”舒心咬牙切齒說，“他就是一個人渣。”

“都沒人管管？”高陽有點好奇，這里民風淳樸，怎么會出這么一個人。

舒心嘆氣道：“他有錢，又沒犯什么大罪，還真沒有辦法。”

高陽也有些無奈，本來還想問方晴和他的事，但想想好像不關自己的事，就沒多問。

“你好像每天都這么晚下班？”高陽問舒心。

“是啊。”舒心好像很累，只是繼續開車。

舒心要去方晴家接女兒，高陽也只是順路。

“舒心謝謝你送我回來。”高陽下車后對舒心感謝道，然后眼角瞥見有個女孩向他們走來。

高陽想，這應該就是舒心的女兒。

“媽媽。”女孩撲到舒心懷里，轉身好奇看著高陽，“這位大叔是誰？”

“我是你媽的朋友，叫高陽。”高陽蹲下向女孩介紹自己。

“你好，我是你朋友舒心的女兒，叫宋智慧。”女孩向高陽伸手。

“真懂事。”高陽和宋智慧握手。

方晴發現了高陽的傷，擔心地問怎么回事，知道是趙達干的，也很生氣。

舒心回家還有事，就不多聊，帶著女兒就離開了。

“真是對不起。”方晴抱歉道。

“沒事。”高陽說，“我也把他打得不輕。”

方晴被高陽逗笑，然后高陽回到了家。

晚上洗澡的時候高陽覺得全身都疼，心想這真是無妄之災。剛要睡覺的時候，聽見有人在敲門。

是方晴，高陽讓她進來。

方晴讓高陽在沙發上做好，自己幫他抹藥，說這樣好得快，高陽推遲不掉，只能由她。

期間，方晴說了多次抱歉，高陽覺得這真是一個不錯的女人，替趙達的錯過感到遺憾。

方晴擦完了藥，正在收拾，高陽對她說，“方晴姐，以后趙達來找你，我隨時可以幫忙。”

“謝謝你，高陽。”

高陽見方晴眼睛濕潤，也覺得有點煽情過度，連忙說自己要休息，讓方晴先離開。

剛來的第一周并沒有什么特別，之后沒再見到舒心，不過在學校里倒是跟柳伊親近了不少，兩人話變多了，有時候高陽故意直接稱呼對方名字，柳伊并沒抗拒。

可能是剛工作，周六那天早上高陽睡到很晚才起來，直到中午才去酒吧吃飯。

高陽進店里很意外，因為他看到了舒心還有她的女兒宋智慧，她們正在用餐。

點餐后，高陽自然坐到了她們對面。

“今天這么晚下來起床啊。”舒心看了一眼高陽，然后繼續喂女兒吃飯。

“起來晚了。”高陽打了個哈欠，一邊跟宋智慧打招呼。

高陽很喜歡宋智慧，她可愛不說還很懂事，心想舒心教育的真好，知道這又是一個好女人。

宋智慧吃完嘴里的飯，突然蹦出了一句，“大叔，你做我爸爸好不好。”

一時高陽舒心兩人有點尷尬。

“慧慧，你別亂說。”舒心歉意地看了高陽一眼。

“慧慧。”高陽說，“這樣說，你爸爸會不高興的。”

“我沒有爸爸。”宋智慧一雙大眼睛直愣著看著高陽說道。

沒有爸爸？高陽這才知道原來舒心是單親媽媽。

舒心尷尬笑笑，只是說了聲對不起。

接下來桌上很安靜，三個人都在低頭吃飯，高陽是真的餓，也有點尷尬。

吃飯快到尾聲的時候，店里開始議論紛紛，才知道出了大事。

原來是有人在鴛鴦溪邊發現了柏楊的尸體，舒心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就把宋智慧托付給了方晴，自己要去現場。

高陽聽過柏楊這個名字，也想去看看，就跟舒心上了車。

上了車前，舒心先檢查了下后備箱，知道相機這些都有帶，才開始開車。

“柏楊就是你之前的英語老師。”舒心邊開車邊跟高陽解釋。

“聽過。”高陽說，“我還以為他是辭職了。”

“不是。”舒心看了高陽一眼，“他是暑假的時候失蹤了。”

“現在他是死了。”高陽說。

“是啊。”舒心臉色憂傷，感嘆道，“好人為什么總是不長命。”

“你認識柏楊？”高陽有點好奇。

“是啊。”舒心說，“他以前是我姐姐男朋友。”

高陽這才知道原來舒心還有姐妹，就問：“怎么沒見到你姐姐啊，她不在鎮里住嗎？”

舒心搖頭，看了一眼高陽，“姐姐和姐夫5年前車禍去世了。”

高陽愕然，覺得自己有點多嘴，勾起舒心傷心事，就閉住了嘴。

舒心感受到高陽變化，想緩解氣氛就問：“高陽，你怎么會想到來這種偏僻的地方代課？”

“不想待在家里。”高陽老實回答。

揪見高陽眼角那絲傷感，舒心似有所悟，她也理智地保持了沉默。

也許是路上太悶，高陽好奇問舒心：“鴛鴦溪是不是真的有鴛鴦啊？”

舒心笑了，“那只是名字而已。”見汽車進了森林，她放慢車速，繼續說，“因為這里的創鎮夫婦名字合起來是鴛鴦的諧音，然后村民就把小溪叫做鴛鴦溪，寓意百年好合，這也是鴛鴦鎮的由來”

高陽由衷贊嘆：“真是好名字。”

舒心點頭，繼續開車，見前面集齊不少人，知道已經到了。

舒心和高陽下車，舒心先去取了相機，然后兩人穿過人群，見到了一具尸體，這應該就是柏楊。

因為尸體浸泡很久，已經臃腫不堪，此時身體大部分皮膚組織也都已經被魚類嘗食殆盡，還好頭部位置相當完整，再加上身上衣物等特征很容易認出就是柏楊。

高陽因為是第一次看見，難免嘔吐，舒心是記者，大體還好，深呼吸后就要去拍照。

“舒心，不要拍照。”那邊錢峰已經過來攔住了舒心，見對方臉色不悅，又放緩語氣說，“現在正在取證，不能拍照。”

“就給我拍一張，求求你了錢峰。”舒心跟錢峰哀求道，還是被拒絕，她只能放下相機跟錢峰問情況。

高陽也跟了過去，錢峰看了一眼并沒理會，只是吩咐高舒二人不要太靠近尸體。

“柏楊尸體是今天才被沖到岸上的。”錢峰對舒心說，絲毫不理會旁邊的高陽，“法醫判斷應該死了很長一段時間。”

“大家別看了。”錢峰提醒圍觀的群眾。

“等下就送去尸檢嗎？”舒心見那邊有法醫在拍照，問旁邊錢峰。

錢峰點頭，對高陽說：“高老師，這是鎮里的事，你先回去吧。”

高陽心情也很低落，畢竟是自己的前任，他對錢峰說：“錢警官，柏楊老師的事拜托你了。”

錢峰看了一眼高陽，沒有回答。

這時旁邊出現一位中年精練警官提醒錢峰：“錢峰，車到了，我們走。”

“是，郝局長。”

郝公安臨走前又回頭跟高陽打招呼：“高陽老師，歡迎到鴛鴦鎮。”

高陽才知道原來他是局長，叫郝公安。

“高陽，你把我的車開回方晴那里，我晚上去拿。”舒心把鑰匙交給高陽，就跟著錢峰他們后面。

“你去哪里？”高陽問，這時舒心已經跑遠。

高陽看著手中的鑰匙，無奈搖頭，就聽見旁邊有人跟他說話。

“高陽老師，我是鴛鴦鎮的鎮長王凱。”

高陽只能和對方握手，介紹自己。

“謝謝你接替柏楊來這里代課。”王凱感謝道。

高陽看著眼前這個不到30出頭的男人，心想作為鎮長這也太年輕了把。

鎮長也看出高陽的疑惑，也沒多說，兩人寒暄幾句，也跟著離開了。

高陽環顧了四周，人潮散盡，尸體也已經被運走，大概就剩下他和舒心的車，便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