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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怨氣珠

重新來到墳冢前,胡青寒打開石門,然后將手中的鈴鐺晃了兩下,發出了叮鈴叮鈴的聲音。

他效仿之前的李上白,說了一句:“坐起來?!?

過了五六秒鐘,腳底還貼著符箓的新娘子,就慢慢坐了起來。

“叮鈴叮鈴……”胡青寒再次搖晃鈴鐺,說:“躺下?!?

又過了五六秒鐘,新娘子按照他的吩咐躺下。

胡青寒第三次晃動鈴鐺,說:“不許動!”

這一次,說完他就抓住了躺棺,將新娘子連帶她躺著的棺材,給拖了出來,暴露在墳冢之外。

月光下胡青寒圍繞著新娘子走了一圈,然后蹲下來,開始從腳往上搜身。

胡青寒搜的很仔細,就連繡花鞋都脫下來了,腳趾縫都沒放過。

但是從腳搜到頂,過程還將新娘子給翻了個面,他都沒有找到任何錢財。

胡青寒懷疑,是不是在新娘子的體內,吞了金銀之類的?那樣的話,可不好弄出來,總不可能開膛破肚吧?

他將尸體翻回來,叮鈴叮鈴的搖了鈴鐺,然后說:“張嘴?!?

新娘子慢慢張嘴,露出了漆黑的獠牙和舌頭,嘴角還有黑色的粘液流淌。

這時胡青寒看到,新娘子的舌頭下面,好像有什么東西。

他再次搖鈴鐺,說:“嘴里的東西吐出來?!?

新娘子一低頭,一樣東西就落在了她的嫁衣上,胡青寒看到,這是一顆黑色的珠子。

這讓他有些驚訝,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東西。

而且在將黑色珠子給吐出來過后,新娘子仿佛失去了力氣,碰的一聲躺了下去,又嚇了胡青寒一個激靈。

胡青寒用鏟子,將那顆黑色珠子鏟起來,然后把新娘子推進了墳冢。

他回到了屋子,在燭光下研究那顆黑色珠子到底是什么。

通過燭光的照耀,他發現這顆珠子并不是黑色的,而是暗紅色,就像被鮮血浸泡過。

聯想剛才新娘子吐出這顆珠子后,身體就泄了氣一樣躺下,胡青寒猜測,這東西說不定才是詐尸的關鍵。

他聽說,有些東西留在尸體的身上,能讓尸體聚集更多的陰氣。

或許這顆珠子,就是類似的寶貝。

如果是這樣,這顆珠子必然是那個張沖,放在新娘子口中的。也就是說,珠子是有主之物。

這讓胡青寒左右為難,因為不知道該不該放回去。

想來想去,他打算等天亮了,問問李上白這珠子到底是什么東西,到時候再做決定。

于是胡青寒拿著蠟燭,再次走出了房門。這一次他打開了那具中年男人的墳冢,等尸氣飄蕩出來后,他坐下開始修煉那門聚氣功,讓身上聚集一些尸氣。

希望這個辦法能奏效,以后那些師姐師妹們,就感受不到他身上純陽之氣的味道了。

就這樣,胡青寒在尸體旁,一坐就是天亮。

當東邊太陽慢慢升起,一抹金色的光輝照亮了石屋的一角,他才睜開眼睛。

這個時候胡青寒聞了聞身上,有一股很淡的尸氣,這讓他非常滿意。

一般來說,在一個有味道的地方待久了,就會聞不到這股味道。比如拉屎的時候,剛開始能聞到一股屎臭,慢慢就聞不到了。

他現在都能聞到身上淡淡的尸氣,對別人來說,他身上的尸氣應該很濃。

胡青寒拍了拍手,然后將墳冢的石門給關上。

今天他還要去通知那個張沖,讓對方來領尸體。

不過在這之前,他先去找李上百問問,那顆珠子到底是什么。

但不等他去隔壁八號園,他就看到雙手放在袖口里面的李上白,打著哈欠縮著脖子,從遠處的小路走過來。

“師弟起這么早。”對方給他打招呼。

胡青寒說了一聲:“昨晚上沒怎么睡。”

李上白笑著說:“是這樣的,師兄我第一次碰到詐尸的時候,也是一晚上睡不著。”

說完后,李上白就跳到了張沖的墳頭上,開始向著墳頭上尿尿。

等對方尿完,狂抖了幾下把褲子提起來,胡青寒說:“師兄過來看看,我昨晚上從新娘子的身上,找到個東西,不知道是什么。”

“哦?”李上白來了興趣。

他隨著胡青寒來到了屋子里,胡青寒把那顆血紅的珠子,給了對方看。

“嘶!”

在看到這顆珠子后,李上白明顯抽了一口氣,臉上甚至還露出了一抹驚懼。

胡青寒神色一滯,“師……師兄,難道這是什么兇器?”

“你是不是在那新娘子的口中找到的?”李上白問他。

“是。”胡青寒點頭。

“狗曰的!”李上白咬著牙,一臉的憤怒。

這讓胡青寒更不解了,問他:“這到底是什么?”

李上白說:“這東西叫怨氣珠?!?

說完后,他又補充了一句,“難怪不得會詐尸。”

“什么是怨氣珠?”胡青寒問。

李上白解釋,“怨氣珠,是專門讓尸體產生濃重怨氣的。這都是其次,主要是制成怨氣珠的過程和步驟,非常歹毒?!?

“有多歹毒?”

“師弟覺得,怎么才能讓一具尸體,產生濃厚的怨氣?”

胡青寒想了想,然后試探著說:“死的不甘心?”

“不錯?!崩钌习c頭,然后補充:“讓尸體死之前不甘心,比如當著面,折磨并殺了她們的親人或摯愛之人,再用他們親人或摯愛之人的鮮血,凝練成怨氣珠。親眼看到這一幕,她們怎么會甘心,內心當然會產生極大的怨氣。而這個時候,在她們口中放入怨氣珠,再把她們用令人發指的方式折磨殺害,會讓尸體也產生濃郁的怨氣?!?

胡青寒臉色一變,“果然好歹毒!”

他突然想起,墳冢的新娘子還穿著嫁衣,說不定是殺她的人,先把她的新婚夫君給殺了,用夫君的鮮血制成了怨氣珠,然后再折磨殺她,讓她含著怨氣珠入葬。

“那張沖簡直該死!”李上白臉上滿是憤怒。這種歹毒的做法,實在是令人發指。

胡青寒也義憤填膺。

“放心,這件事情很好處理,只要稟告門派長老,那張沖就是死路一條,而且還會被直接斬頭示眾?,F在師弟要做的,就是把怨氣珠放回去,然后通知門派長老,讓他們來處理。”李上白說。

胡青寒點頭,然后和李上白一起,開打了新娘子的墳。這時候他們還發現,因為開了棺,加上怨氣珠被取出來,新娘子腐爛程度更兇了。

忍著惡臭,胡青寒從長袍上撕下了一塊布,包裹著怨氣珠塞進了對方的口中。

就在兩人做完這一切的時候,突然間當當的鐘聲,由遠及近的響起。

鐘聲是從門派一座名叫警鐘山的地方傳來的,專門用來通知門派弟子集合。

胡青寒還有李上白相視一眼,鐘聲響起,說明有事情發生。

他們兩都想到一塊了,應該跟最近門派里面死了好幾個弟子有關。

兩人細數了一下,鐘聲一共響了六下。

警鐘三響,所有人就要集合了。六響,說明有大事情,門中的執事長老,都要前往。

最高級別的,是警鐘九響,這是有危急門派存亡的事情發生。

李上白還有胡青寒不敢停留,兩人立刻向著山下趕過去。

二十分鐘后,兩人來到了一座廣場上。到了這里,已經有不少人聚集,都是玄陰派的弟子。

細數起碼有三百來人,但大多數都身穿灰色長袍和長裙。

胡青寒兩人站在外圍,看著前方的一座高臺。

越往里面走,越是門中的重要人物。

大量灰衣弟子前面,是少量的白衣弟子,然后是更稀少的黑衣弟子,最后是門派長老等人。

這時從四面八方,還有一些人零零散散的趕過來。

周圍的同門,全都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討論的都是最近有門派弟子非自然死亡的事情。

過了十來分鐘,前方高臺上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

“肅靜!”

所有人全部安靜下來。

胡青寒向著前方眺望,看到高臺上一個穿黑色金紋長袍的絡腮胡男人,正看向眾弟子。

絡腮胡叫王龍州,是胡青寒知道的門派中級別最高的人了,地位還在他的頂頭上司田真云上面,平時就連黑衣弟子看到,都要恭敬行禮。

他聽說這王龍州,好像是玄陰派中,五位修為達到了五品煉氣境的長老之一,地位僅次于門主。

煉氣士的境界從低到高,一共分為一到九品。玄陰派的門主,是六品煉氣士。

像牛雄這種白衣弟子,應該只是一品或者二品。

這時,高臺上的王長老又發話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想來大家都知道了。三個月間,一共三位灰衣弟子死亡,一位灰衣弟子失蹤。但是今天早上,又發現了兩具尸體。其中一具,正好是失蹤的那位。現在,一共五人死亡。”

王長老說完后,廣場上數百人全都嘩然。

胡青寒比眾人更震驚,失蹤那人的尸體找到了,是汪苗珠?

這時王長老又說:“下面我通報一下死亡弟子的名字,要是任何人能提供線索的,立刻找到你們的執事長老稟告。”

“周小術……”

“李大河……”

“趙蘭蘭……”

“汪苗珠……”

“王淑嬌……”

王長老洪亮的聲音,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王淑嬌……”胡青寒眼神深處,浮現了有一絲難以置信,和淡淡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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