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集團設計院改制后體系較為復雜，但主要公認的一共有四個正規部門，其中一部主要由潘總負責，三部目前由高院長負責，主攻院里大型項目的方案投標，是產值最高的部門，四部是市政院過來的主力部門，只有二部沒有確定任何派系，然而也是任何領導都可以介入指揮項目的部門。人事主管把欣然放在這個部門也是頗有深意，是否能有所長進要靠她自己了。

照樣是要求作品集發給部長過目后安排面試，欣然把自己做得超高層圖紙放了進去，這也算是在三所小小的項目經驗了。這天她還被人事通知說年限已到可以評中級職稱了，但是J集團的中級職稱比正常的要多一個年限，正是一個非常模凌兩可的階段。事實上他們通知了王工，王工卻說：“她已經是高級職稱了。”這么忽悠人事，直到負責職稱的人事專員找到欣然，欣然才得以知道消息，但是同時她也知道有可能今年無法評定，還得等上一年。

這是第二次換部門面試了，欣然期待不高，經歷了這么多，她顯得頗為淡定。她被安排在一個小會議室，進來的是兩位男部長，瘦瘦的約莫四十歲左右的是事業二部姜部長，一級結構工程師，另一位是建筑部部長嚴部長，事業二部副部長，一級注冊建筑師，也是主管經營和前期方案的領導。

姜部長看了欣然的作品，結構專業出身的他果然對超高層感興趣，問了下情況，就決定讓她來新部門試試，他了解欣然最近主要做的擴初加施工圖，并沒有怎么做前期概念方案，所以打算把她分配給嚴部長。

這天欣然進了二部，這邊的空間比三所來的大，但總有種陰森的氛圍，她被安排在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生旁邊，右邊是項目經理兼部門工會主席秦玫，實力一般主要做一些住宅項目。她對面兩位女生都是已婚已育，主要做施工圖，是另一位副部長江紅門下，江紅也是一級注冊建筑師，她主要分管施工圖和財務報銷，但欣然的工作似乎是嚴部長安排的。

“小林，這里有個產業辦公樓的單體，你拉個方案造型看看。”欣然很久沒建模了，她打開電腦一邊思考一邊倒騰，過了一會兒她發現網絡斷了，繪圖軟件也出現賬戶無法識別的問題。

“啊呀，她可能要完了。”旁邊不時傳來女生的竊笑聲。

這時候欣然想：“既然都到這個地步了，為什么我不能拉一個比較罕見的造型呢。”于是她試著打破常規的規則窗型，采用了每層數量不一的鋸齒狀造型，在形體的邊界綻放開來。

等她建完模型導圖后發給嚴部長，她發現電腦的問題都消失了。時間到了，欣然下班了，還沒走出公司對面的馬路，她的手機響了：“小林，圖我收到了，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記下，明天來把模型周邊景觀示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