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下我們六人的尋人啟事,那張破舊的紙,就在后面。
泛黃的啟示上依舊是那個女生的臉。
到底哪里不對勁?!
我腦袋像是進了水,脹脹的,沉甸甸的,一些東西將要從七竅里冒出來。
我把5張告示都撕了下來,拽在手里,望了望山頂的閣樓。
雖然我大概能猜出跳湖貌似也能進入那個世界,但是山頂上似乎有些我必須尋找的未知。
我沒有回答警察的問話,只是又呆呆地站在那兒,等到警察和老師交談時,趁他們不注意,我便溜進林子。
“呼……呼”我喘著粗氣,在林子小道上奔跑。
他們似乎離我有一段很長距離,而山頂的小樓近在咫尺。
我毫不猶豫地,沖過去,打了門。
里面坐著一個儒雅的年輕人,比我大七八歲。他留著鍋蓋頭,帶著圓框黑色眼鏡,臉上很干凈,衣著樸素。
他坐在大班椅上,一腳撂在撫手,一手支起頭,呼呼大睡。
聽到木門吱呀的響聲,似乎醒了,又想繼續睡。
來著總是客,勉為其難地伸了個懶腰,再打個哈欠,都沒正眼看過我,端起桌子上的茶壺,拿了干凈的茶杯給我倒茶,一手恭迎請我坐在他右側的大班椅上。
大班椅散發著古樸的木香,加上這清爽的茶水,甚是令人放松心情,我緩了緩呼吸,轉頭看向他。
還沒等我先問,他便介紹道:“我叫黃金金,這里是我的工作室。”
黃金金?這么脫俗的一個男生,竟然有這般俗氣的名字。
“你好,黃哥哥,我叫李喻。”
“李小妹妹,你手里的尋人啟示我見過,對了,那里面好像也有你的照片?!”
“嗯。”
“我這里呢,呆上一天,勝似神仙,有些事情不必太執著,你可以在這里閑著,也可以到外面晃悠,何必為難自己。”
“像我每天畫些花花草草的,凈化心靈。”
“那能凈化罪惡嗎?”
“不能。”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嗯,我知道。”我一口喝完了茶杯里的茶,低著頭,思考著。
“謝謝。”
“我沒有幫到你什么。”
“你讓我感受到了真實。”
“……”
他似乎被我說的話動搖了,然而他的身體卻楞在那兒。
人心表露于形,趨名逐利,則萬念自縛,自作孽,纏絲結身,夜不能寐,食不能寢,如何正其身。
因果有始有終,不報,時候未到。
等我離開了小樓,這時警察和老師都跑來了。
“你怎么跑到這里了?”
“不說一聲?”
“為什么要跑?”
“你怎么了……?”老師欲言又止。
而我就編了一句,“似乎看到了許默,便追了過來,結果發現不是”。
警察半信半疑,老師倒是真信了,一頓噓寒問暖,領著我說是精神恍惚,回酒店休息。
我瞧見酒店大堂里是另外五個同學的家屬。一些哭鬧著一些憤怒著,老師們都在盡力緩解他們的情緒。
可那是人命,一言半語怎能罷休。
老師搭著我的肩,身軀完全蓋過我,走到了電梯前,不讓我和家屬碰面,算是一種保護吧。
我用手摁住老師的手臂,阻止了老師按電梯,冷不丁地說了一句:“我要把他們找回來。”
我不知道哪里來的信心,明明他們五人都在我面前消失的。
“老師帶我去商業街吧,有些東西我解釋不了,但是,你能看得見。”
老師相信了我。
我們倆沉默地走過一段路,站在了商業街前。
我上前邁了一步,這讓我覺得有儀式感,然后回頭和老師說一句:“再見。”
我走進商業街那一刻,便消失在了老師眼前。
我沒有看到老師的表情何等復雜。
而我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興奮。
穿過迷霧,我看見了正在尋找出路他們三人!
我真的很慶幸自己選擇的路。我首先拉了離我最近的李楠的手,帶著李楠走到吳芷妮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三個女孩拉著手,最后就是王遠。王遠拉著李楠的手,從滿臉的擔憂變成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