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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在周末打算回趟家，半路上碰到了不該碰到的人。

宋雪和她一樣染著紅藍發色，只是天涼了，秦姝沒有穿黑襯衫，而宋雪就算穿了，身上的氣場仍然比不過她。

宋雪很釋然的樣子，說道：“我忽然覺得，在你和許凡之間沒什么意思，我打算去別的地方兼職了，過去一切，咱們既往不咎。”

秦姝冷笑，怎么既往不咎？她對別人的傷害是一句話就能抵消的？

“希望以后風水輪流轉，你還能這么說。”

宋雪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實際上，宋雪根本活不到風水輪流轉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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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在以前的家門口碰見了席梓森，少年一身痞氣卻不失輕狂，秦姝問他去哪里，他閉上眼睛意味深長，說去給外婆掃墓。

秦姝開了門：“媽媽，我回來了。”

書墨坐在沙發上，眼眶接近猩紅，眼下一圈黑眼圈十分明顯，整個人都很憔悴。

“媽媽，你怎么了？幾天幾夜沒睡覺嗎？”，秦姝擔憂道。書墨執起她的手。

秦姝才發現，客廳里多了一幅畫，是當初日記本里，密密麻麻的“秦韋”兩個字構成的人像圖。

家里暖氣充足，書墨脖子上卻圍著一條圍巾。

那天她給她的灰圍巾，她怕書墨控制不住情緒，撒謊說是自己織的。

“我都知道了，失眠了好久，你看，他一點兒都不細心，這顏色真難看…”，書墨一開始是笑著的，后來眼里逐漸含了淚花。

她好像變老了。

秦姝才剛剛意識到。

上一次她回來，還是一周前的事，那時候書墨風韻猶存，嫻靜溫柔地坐在沙發上看書，若有詩書藏在心，歲月從不敗美人。

但這次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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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凡坐在桌椅上等她回來，秦姝看到他時，說不出來有什么情緒，只覺得心口堵得慌，許凡站起身。

秦姝聲音悶悶的：“能借用一下肩膀嗎？”

“以后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他看出她的不開心，主動靠過去。

現在是上午，太陽明晃晃的，秦姝卻覺得滿眼迷霧。

秦姝靠在他肩膀上，許凡思慮再三，還是問了出來：“抑郁癥有多嚴重？”

她早該知道他看到了。

秦姝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不嚴重，輕度。”

不管是不是輕度，她的小事在許凡眼里都是大事。

許凡摸了摸她的頭：“還有二十一天，我提前把生日過了，帶你出去玩。”

“這是給我過呢還是給你過呢？”，“我就是想讓你開心點。”

許凡思考：“明天？”

“好。”

第二天，許凡早上就來和她商量：“想去玩幾天？”

“兩天吧，我還上課呢。”，許凡點點頭，手機響起，他接起來。

許母：“去哪里了？我幫你和家教說一聲。”

“帶女朋友出去玩。”

秦姝一驚，小聲道：“我說過再等等的。”

“噢，”，許凡老實糾正道，“帶未來女朋友出去玩。”

后面秦姝就去收拾東西了，沒有聽到許母說了什么。

收拾完以后，許凡說道：“我在酒店定個房間。”

“不用了，睡在車里就行，省錢。”，秦姝說著，許凡打斷她：“在我這里輪得到你受委屈？”

秦姝：“呃…”

兩人來到停車場，許凡看到秦姝說的“車”驚了。

他媽的，房車啊？！

“怎么買這個？”，秦姝若有所思：“覺得好看，就買了。”，“……”

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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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兩天，離開的那晚許凡收到了許母的電話，聽起來不大高興：“帶你說的那個女朋友回來見我。”

許母從來都是溫柔的，從未這么命令性地說過話。

秦姝跟著許凡回了臨祈的許家，一進門就是許母的一通絮絮叨叨：“談了女朋友也不回來見我這個媽……”

許凡欲言又止：“……我上周剛回來過。”

許凡看著浴室的人影，聽著不太清楚的窸窸窣窣的水聲：“許庸來了？”

“嗯。”，許母一邊說一邊進廚房忙活。

許庸從臥室里出來，打了個哈欠：“表哥回來了？表嫂也…來了？”

許凡掃了一眼浴室：“你在臥室，那里面的人？”

許庸一噎，清了清嗓：“是陳越……”

許凡眼神復雜：“你們昨晚…一起睡了？”

許庸反駁：“這不是替你著想嘛，你潔癖那么嚴重，你那房間能讓他睡么……我們可什么都沒干啊。”

秦姝嘴角抽了抽：“你們還想干什么…”

許庸禮貌微笑，說出來的話卻是實在的不行：“表嫂，你來見家長的啊？”

廚房傳來許母不高興的聲音：“叫什么表嫂？你哥還上學呢哪來的表嫂？”

秦姝思考，自己也沒做什么讓許母不高興的事啊…

陳越搭著一條毛巾出來，指著許庸半晌：“草，你他媽的也太暴力…表哥好！”

這像是什么都沒干嗎？

許母不滿的聲音再度傳來，混著叮叮當當的鍋瓦瓢盆交響樂，聽起來十分刺耳：“第一次來，也不知道搭把手……”

秦姝挽了挽袖子：“阿姨我來幫你……”

許凡趕緊打住：“我去我去，你一去……”，他想起了上次被她蒸得焦黃的饅頭。

吃飯的時候許母又是一通吐槽秦姝，白眼幾乎要翻上天，許庸忙著照顧陳越，秦姝忍了，許凡快要爆發的時候，她忽然蹦出這么一句——

“我告訴你啊，我心里已經有認準的兒媳婦了，凡凡的初中同學秦姝，那孩子可乖了，上來就夸我年輕……”

“所以啊，你吃完了趕緊走，我親家最近心情不好，不然我早打算和她商量兩人的事了……怎么你們都看著我？”

秦姝無力地說道：“阿姨，我就是您說的那個秦姝……”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

許母見到秦姝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姑娘不是個善茬，長相妖艷姝麗，染著一頭非主流發色，鎖骨下的紋身還若隱若現，一看就不是個好女孩。

沒想到脾氣還挺對味，但這是遠遠不夠的，于是許母就想起了秦姝。

沒想到她就是秦姝。

秦姝尷尬之際，許母咳嗽了兩聲，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眉目瞬間慈祥，但是蠕動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艱難地說了七個字——

“畢業以后就完婚！”

秦姝壓低聲音：“合著你就沒和阿姨說過我名字？”

“說過。她估計以為是重名，我沒詳細解釋…”

晚上，秦姝打算走的時候，許母叫住她，意味深長地一笑：“秦寶貝啊，你住一晚唄，就是沒房間了，委屈一下，和凡凡擠擠？”

秦姝婉拒，許凡穿上外套：“我送她。”

下樓之際，秦姝聽到一句問話——

“覺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