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丫頭！我讓你作妖，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跟你爸這張老臉都被你丟光了！

我讓你貴人不做做賤人，你這個賤骨頭，我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賤貨。

早知道你一生下來，就該把你摁在痰盂罐里淹死！”

徐琴琴爸媽一來就對徐琴琴拳打腳踢，還是男女雙打。

徐琴琴被當眾打的遍體鱗傷，全身都在疼，卻不知道為什么會挨打。

她憋屈地尖聲道：“爸，媽！你們別打了，別打了！

我天天在鄉下，你們在城里，我怎么就給你們丟臉了？”

圍觀的知青也覺得徐琴琴爸媽太過分了。

徐琴琴又不是小孩子，都十八九歲是成年人了，怎么能動不動就打罵？

還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而且再這樣打下去，徐琴琴怕是要被活活打死！

這哪里是親生爸媽？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來尋仇的。

知青們上前將徐琴琴爸媽拉開，他們才不停下來，但徐琴琴的媽媽，王美蘭還在罵咧咧。

那一句接著一句臟話跟打機關槍似得，從她來到現在不帶重復的。

簡直比村里的潑婦還要厲害。

知青看見這個陣仗，生怕惹出什么事，忙派人跑去喊大隊長過來。

徐琴琴看見通風報信的人跑遠了，心也稍稍安定下來。

只是——

她一偏頭，發現圍觀的知青們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有憐憫，有詫異，有幸災樂禍，有八卦，有不懷好意……

白文娟跟幾個女知青還在那兒，用她剛好能聽見的聲音嘀咕：

“瞧瞧，徐琴琴爸媽出口成臟，比鄉下文盲還粗魯。

這樣的爸媽，這樣的家庭環境，徐琴琴能是什么好東西？

我看她平時都是裝的……”

徐琴琴屈辱地脹紅了臉。

她辛辛苦苦在眾人心目中建立的，知書達理，溫婉柔弱女青年形象，被她爸媽一來就打崩塌了。

不行！

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轉眸瞪向還在指著她鼻子罵的媽媽，王美蘭，紅著眼睛說：

“我從小就知道你跟爸爸不喜歡我，嫌棄我是個女兒，是要嫁出去的賠錢貨。

為了能夠在家里生活下去，我睡客廳，起的比雞早，睡的比耗子晚。

人還沒有灶臺高，就在做一家人三餐飯。

那怕是發高燒了，也要堅持做家務。

你們不順心了就拿我當出氣筒。

哥哥弟弟做錯事了，你們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反而怪我。

怪我不聽哥哥的話，怪我沒有帶好弟弟，我出門都是帶著傷。

第二天鄰居們看見了，問我是怎么回事。

你們怎么說的？

你們說，是我偷東西，你們教訓我。

我偷東西了嗎？

我要真偷東西了，你們還會留我活到現在？

你們往我身上潑臟水，就為了不讓鄰居知道你們是怎么虐待親生閨女的。

我再大些該上學了，你們舍不得錢不愿意送我。

好！

我自己跑去找了做手套的活計，自己賺學費。

我好不容易把書讀完了，廠里招工，你們不讓我去，讓我下鄉替弟弟當知青。

說我是姐姐，不能讓弟弟去吃苦，要愛護弟弟。

我也下鄉當知青了，你們不管不問。

現在突然跑來，對著我又是打又是罵的！

我究竟做錯了什么，你們要這樣對我？

難道我活在這個世上，都讓你們覺得丟臉了嗎？”

圍觀的知青里面，有很多也是女同志，聽見她這話，一個個都氣地攥緊拳頭。

“這也太過分了吧！”

“我就沒見過這么狠心的爸媽。”

“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啊？”

“……”

徐琴琴的爸爸在眾人討伐聲中，氣的臉色鐵青。

徐琴琴的媽媽，王美蘭更是直接大聲罵道：“我倒希望不是親生的！

生了這么個禍害，連累我跟你爸都要丟工作，一家人都要跟著你喝西北風！

你還敢在這里裝可憐，我看你就是打少了！

趕緊跟我們去派出所，告訴他們是你干得好事，讓他們把吳紅梅放了。

要不然，就算你們村里大隊長來了，我跟你爸也要打死你！”

圍觀的知青們頓時露出，發現什么大秘密興奮的表情。

怎么還牽扯上吳紅梅了？

白文娟小聲道：“我聽說，吳紅梅跟徐琴琴的爸媽都在機械廠工作。

只不過吳紅梅爸媽是廠里的領導。

徐琴琴爸媽是廠里的工人。”

這話一出，圍觀的知青們結合王美蘭責罵，徐琴琴害他們丟工作，差不多也猜出是什么事情了。

再看看徐琴琴臉色蒼白，一雙眼睛都是惶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更有人直接將想法說出來了：“吳紅梅去派出所舉報冤枉蘇珍珠一尸兩命，該不會是徐琴琴攛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