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沐霖胳膊肘撞了撞祁清竹，小聲說道：“小竹子，要不就算了吧？”

他義正言辭地拒絕：“不行，這個條件我拿定了。”

她撇了撇嘴，把目光重新轉到那張泛黃的紙上，看過一遍題目后，腦子里靈光一閃，無數公式涌進腦海，片刻后直接得到了一個答案。

時沐霖對于這種感知感到震驚，正打算把剛剛浮現的公式寫下來，但側目悄悄看見祁清竹還在凝眉深思，拿起的筆又放下了。

他好像很想要她一個條件似的，那不如就送他吧。

即使沒有這個條件，他說什么她也會答應的。

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時沐霖猛地坐直了身子，又看向祁清竹。

辦公室的窗簾敞開著，細小的塵埃附在清晨的陽光里跳躍，微風吹動著他額前細碎的劉海，眉目間含著幾分暖意，長睫輕垂，薄唇抿成一條線，神情專注。

真是美如畫，時沐霖由衷地想道，如果沒有杜若甫一直盯著她看的話，這個氛圍一定很安靜美好。

“時沐霖同學，希望你能專注一些。”

這句話她聽了幾遍，有些不耐煩了，不滿地轉過頭，眼里的嫌棄顯而易見。

“老頭，沒有人說過你很啰嗦嗎？”

祁清竹輕笑出聲，晶亮的眸子飽含笑意的注視著她，如清泉般的聲音響起：“這句話我也想說很久了。”

杜若甫剛要發作，沒想到被祁清竹插了一句話，一口氣梗在胸口里不上不下，很是難受。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祁清竹，表情恨鐵不成鋼，涼涼的眼神飄向Cindy。

接收到信息的Cindy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倒了杯溫水放到杜若甫面前。

“我要喝咖啡。”

Cindy只好將水端走，重新沖了一杯咖啡端來。

“我不要加糖的。”

“太燙了，重新沖。”

“我不想喝咖啡了，給我沏一杯玉山龍井。”

“老頭，你有完沒完啊？”

時沐霖忍無可忍，把筆一摔，面帶惱色地看向杜若甫。

辦公室一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她。

老師們：完了這棵好苗子要沒了！

Cindy：完了我要失業了！

祁清竹在杜若甫下一次發作前，揉了揉時沐霖的頭發。

“沐沐別理他，就是個有氣沒地方撒的幼稚老人罷了。”

受到安撫的時沐霖像討得主人歡心的小貓一樣順了毛，她沖杜若甫做了個鬼臉，又沖祁清竹甜甜一笑，才開始寫題目。

杜若甫氣得八字胡都要飛起來了，但對上祁清竹悠悠的目光時，哼了一聲，端起桌上的龍井茶一口喝了下去，表情瞬間綠了。

Cindy秉持著職業操守不敢笑出聲，但抖動的肩膀暴露了她的情緒。

其他老師也是有多年教學經驗了，見過大風大浪，對于這種情況，也都紛紛別開眼睛，生怕丟掉飯碗。

祁清竹側目看著身旁腦袋快要貼到桌面上的人，淺淺地勾起嘴角。

這群年輕人，真是要把他氣個半死！杜若甫握緊杯子，憤憤地看著兩人。

時沐霖感受到他的目光，抬起頭，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杜若甫活了幾十年，第一次覺得有人的笑能讓他感到滲人，連忙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