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么?”少年道:“兩國征戰(zhàn),死傷無數(shù)。誰不是把敵國當(dāng)做對手,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才解恨?”
冷思賢輕輕的嘆了口氣,知道怎么解釋他也不會相信。便伸手將少年腰間的玉佩拽了下來,道:“實不相瞞,我救你,不過是因為這塊玉佩。這塊玉佩,應(yīng)該是葉午師兄的吧?”
少年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一絲的微怔,眼睛一亮,道:“你認(rèn)得他?”
“我何止認(rèn)的他?”冷思賢很滿意少年的反應(yīng),便坐到床沿上與他解釋:“我與葉師兄是同門師兄弟,我們兩人自小一起長大,相交甚好。只是,他習(xí)慣與繁華,而我與妻子卻喜歡寧靜,從此才天各一方。當(dāng)年分手之時,葉師兄將玉佩交與我,我們約定,雙方若是一兒一女,就親上加親??蛇@么多年了,因為溪兒的病,我們一直隱居在這祈云山上。我原本以為這件事已經(jīng)就此作罷,卻不料,你與溪兒還是有緣,竟然又遇到?!?
少年看著那塊玉佩,似乎心有所思,稍稍皺了皺眉頭,但并沒有再說話。
冷思賢將玉佩又塞到少年的手中,道:“我想,你爹也應(yīng)該是對你講過這些的。孩子,你放心,即便我是魏國人,可我一定會將你的傷養(yǎng)好。至于你與溪兒的事,因為溪兒的身體緣故,你若不同意,我也不會強(qiáng)迫與你。”
少年握緊那塊玉佩,抬頭看一眼冷思賢含笑的眼睛,嘴唇張了張,卻只說出兩個字:“謝謝?!?
冷思賢笑了笑,道:“傻孩子,謝什么。你好好養(yǎng)著吧,等一下,我會叫溪兒送飯過來的。哦,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俊?
“清寒?!彼恼f出自己的名字,卻又迅速的低了頭下去。
冷思賢點了點頭,絲毫不帶有任何的懷疑,轉(zhuǎn)身,便出了房間。
清寒望著那塊玉佩,腦海中想起自己出征那日,葉芷蘭欲言又止的眼神,她將這塊玉佩放到自己的手中,道:“清寒,這是當(dāng)年我爹為我許下的親事,可是這么多年也許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今日,我把它送給你,你帶著它,記得平安回來?!?
葉芷蘭,就是葉午的女兒,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他咬緊了自己的下唇,稍稍的側(cè)了側(cè)身,輕輕的擺動,又扯痛了傷口。他咬一咬牙,眼中,噴出了爍熱的怒火。眼前,更是浮現(xiàn)出前天那場慘烈的戰(zhàn)爭。
蒼山下,尸橫遍野,殺聲震天。他騎在自己的愛騎,一匹名叫赤云的棗紅色的馬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訓(xùn)練出來的兵將一個一個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這是他16歲征戰(zhàn)以來,第一次輸?shù)哪敲磻K。他不明白,明明是如此機(jī)密的偷襲,為何卻還是種了別人的圈套?
這里面,一定是有內(nèi)鬼的,一定是。而這個內(nèi)鬼,不可能是別人。
他那么清楚的記著,他的大哥……司徒文碩,一臉謙和的笑著對自己的說:“三弟,我覺得,我們還是從蒼山下而過。這里地勢險要,難攻易守,我們先在這里站上有力地位,等那魏兵一到,一定會殺他個搓手不及。”
他想了一想,道:“好,我派人去偵察一下?!?
“不用偵察了。”司徒文碩道:“我早就已經(jīng)派人偵察過了,肯定萬無一失,你放心去就是了?!?
他對他做法顯然有些吃驚,不解的道:“大哥怎么也學(xué)會了先行探路了?”
司徒文碩笑了一笑,道:“當(dāng)然了,雖然我是你大哥,可在戰(zhàn)場上你是大將軍,我是副將。這做副將的,理應(yīng)要想將軍所想,做將軍所做,不是么?”
當(dāng)時,他并沒有多想,還以為自己的大哥終于也對領(lǐng)兵打仗起了興趣。卻不料,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陷阱,為的就是讓自己不能再活著走出那個山谷。
可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卻要置那么多的兵將與不顧,置國家的安危于不顧?如果不是愛騎赤云拼死將他帶出戰(zhàn)場,他也許已如司徒文碩所料,葬身在那山谷之中了。
“司徒文碩?!彼麗汉莺莸哪钪@個名字:“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若溪推開這個房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恨不得要吃人的架勢,明顯的一怔。站在門口,不敢再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