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將一只行尸削首，看著還在搖搖晃晃的行尸，云漾一腳將其踹到。

“快點摘，有多少摘多少，快。”

云漾已經不顧植物好感刷屏的提示，一邊斬殺著怪物，吩咐著士兵將蟠桃搬到裂口。

以戰養戰，云漾死戰三式的技巧飛速提升。

只需一劍，便可將霸王龍粗壯的腿骨斬斷。

不過，云漾再沒發現綠色寶石。

再次將一排骷髏擊碎后，云漾看著裂口處堆積如小山般的蟠桃，以及還在源源不斷出現的怪物，大喊一聲。

“撤到裂口”

大戰中，嘈雜非常，好在士卒經驗豐富，口口相傳，開始撤退。

一些士卒撤退不及，被怪物淹沒，發出一聲慘叫。

云漾緊緊攥著霜之哀傷劍柄，站在最后，掩護士卒撤退。

又一名士卒被怪物浪潮淹沒，云漾看的心頭大恨。

“神歌城，白玉京，血債血償，這筆債，我先給你們記上。”

等到最后一名士卒成功撤退后，云漾也被浪潮淹沒。

此時死戰三式已經嫻熟無比，運轉誅仙功法，云漾腿部微弓，用力一踏，腳下泥土翻飛，瞬間出去四五米。

連踏幾步，云漾來到裂口。

“就地防御”

云漾站在寬僅三四米的口子上，再次迎擊怪物。

云大云二等人也來并肩作戰。

怪物無窮無盡，云大等人已經輪換數次，云漾還在不知疲倦的砍殺著怪物。

周圍的青草已經長得有一人多高，還在不停生長。

“王上，該歇息一番了。”云大再次輪換上前阻擋怪物，對著云漾說道。

“再等等，我不累。”

云漾強迫讓自己不要去想士卒們死前那絕望的哀嚎。

此刻，卻仿佛有人按了復讀鍵，不住的在腦海中播放。

張載起身，站在云漾身后，“王上，一將功成萬骨枯，王上不必內疚，從他們愿意受召的那一刻，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云漾手中長劍一頓，一只行尸立馬逼近身前，被他一腳踹飛。

“你們，到底，從哪來？”

張載為難，“王上，真的不可說，你只需知曉，吾等受召，均是自愿即可。”

“那我就更難受了，他們一個個因我而起，而我只能在這無能狂怒。”云漾淡淡說道。

“生死自有定數，何況，王上心里當真不知，有這一堆蟠桃，假以時日，這些士兵會成長到何種程度嗎？”

云漾不再說話，他都懂，只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兒。

短短相處幾天，這些士卒，他們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性格，而這些人卻因他而死，說不難受，那純粹只是自我安慰。

他云漾還不需要這種形式的安慰。

“既然，你們死在這里，我就殺光他們，為你們祭奠。”

云漾劍光連連閃動，又踏前幾步。

張載嘆氣，搖搖頭，制止了云大想要提醒的話，“讓王上自己想吧，想通就好了。”

云大神色難明，“要不要告訴王上？我這條命沒了就沒了，看他這樣……”

“胡鬧”張載叱責道，“你自己都不知自己前身，稀里糊涂的送了命不說，萬一是……”

云大點頭，默然，又離得云漾近了些。

日落，月升，云漾不知疲倦，不知時間，霜之哀傷補充無窮無盡的體力也抵不過精神上的疲憊。

周圍小草吞噬的怪物尸體已經不計其數，說是小草，現在卻成長為參天大樹。

大樹枝繁葉茂，月光透過縫隙，吝嗇的揮灑進來。

“來人，換崗。”

云漾掃清面前一大片怪物，招呼士卒接崗。

云大連忙起身，接過云漾的位置。

兩人擦肩而過，云漾走到后方一處平坦的地方，倒頭就睡。

……

白玉京

瓊峰山最高處，一座樓宇在白霧間若隱若現。

李牧神站在接天樓最高處，一覽眾山小。

“查清楚了嗎，那種器物是何來歷？”

“回少主，東南西北部均有消息稱，發現此類器物，不下十萬數。”

李牧神看著群山，眉頭微皺，背對著身后心腹，“據那些土著說，他們可以從中召喚士卒，查實了嗎？”

“回稟少主，已經查實，此類土著被我等逼迫之后，稱已經無法使用那種叫售貨機的東西，連帶著他們之前的士卒也變得渾渾噩噩，神志不清。”

“無法使用嗎？”李牧神像是想起什么，再次問道，“確認神歌104秘境的那個土著跟他們是一類人了嗎？”

“已經確定，根據在現場的人員描述，我又帶他們去看了一眼那些土著神志不清的士兵，他們發現跟104秘境的士兵裝束一模一樣。”

“隨后，我等又去探查被李將軍焚毀的莊園，也發現了售貨機。”

“還是刀槍不入，水火難浸嗎？”李牧神不解道，“當真無法移動分毫？”

“稟少主，我等挖空地下，那售貨機憑空懸浮，并無立根之地，卻依舊紋絲不動。”

“繼續查，104秘境加大探索力度，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李牧神斬釘截鐵道。

“是，少主，屬下告退。”

看著眼前漂浮不定的云霧，李牧神輕笑，“這天下，越來越有意思了。”

“牧神”

身后，一道軟糯的聲音傳來。

李牧神調整下表情，再次努力裝成王者風范，回頭看去。

“牧神，你聽說有神器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消息了嗎？”

女子赫然是當日救下云漾的白衣仙子。

李牧神笑道，“青青姐起的這么早，剛才李三來的時候跟我說了句，我也才知道，真是不可思議啊。”

“你啊，就是不知道關心天下大勢。”青青依舊蒙著面紗，捂嘴輕笑，“一會我們去天池抓魚？好久沒有嘗到龍鳳魚的味道了。”

“如此甚好”李牧神點頭，憤憤不平道，“當日你不讓我殺那小子，李平去的時候，那小子自己跑了，要抓就難了。”

“你啊”青青點點李牧神腦袋，“你就是個榆木腦袋，當日神歌城的眾人也在，我們要下死手，豈不是留下一個濫殺無辜的名聲？”

“如今天下風雨飄搖，等姜氏這座最高的山峰倒下，屆時必然是風起云涌。”

“姜在天十年前在世時曾立下王令，不可對土著刀劍相向，你可知為何？”

“為何？”李牧神露出疑惑表情。

“因為當年他的重傷便是與秘境強者交戰留下的，隨后歸來不久，便因此去世。

去世前，他才意識到，如果繼續與秘境為敵，有朝一日，遇到不可力敵之人，這片大陸恐怕都要易于他人之手。”

青青語重心長道，“當日我見那人士卒披甲執銳，威武不凡，又何嘗沒有想一探究竟的心思在里面？”

“那人若真是某個異族國王還好說，殺就殺了，可萬一是某個國王，或者強者的子嗣呢？”

“到現在，秘境已然越來越多，融合進來的秘境，面積也變得越來越大，這次，104秘境我們還沒有探索完畢便是很好的例子。”

青青頓了頓，又說道，“再者，借神歌城之手，就算到時事發，也還有轉圜的余地，如果牧神你親自動手，豈不是將我白玉京推到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