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遙等人推杯換盞。

時間過的越長，周圍的人就越來越少。

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他們這一桌。

“怎么回事？”

牧遙微微蹙眉。

他善于觀察，自然是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的。

“清風居平日人滿為患，今日怎么這般冷清？”

秦望雪有些好奇的問：“客人們好像都是被驅趕出去的，這是有人在清場？”

“誰這么大的來頭？”

幾人沉默之間。

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能有這么大派頭的，當然是幾位大人了。”

牧遙回過頭。

竟然是當日在金鳳樓見過面的李詠公子。

記著當初堂哥介紹過，李詠就是清風居的少東家。

“奉天司的各位大人過來吃席，本店簡直蓬蓽生輝，為了給幾位一個良好的用膳環境，當然要先進行清場。”

李詠打了個響指。

旁邊的雜役立即端過來一個木質托盤，上面擺放著一個精美的酒壺，以及兩個酒杯。

“這位就是牧遙大人吧？”

“我們見過面的，不知道您記不記著？”

李詠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當然記得。”

牧遙尷尬的點了點頭。

雖然他們一句話都沒說過，但畢竟是有過一面之緣，尤其是人家這么給面子，他即便不擅與人接觸，卻也不好冷著臉。

“當日金鳳樓一見，我就覺得牧遙大人與我極有眼緣，恰好今日有幸重逢，當然得過來喝一杯。”

李詠將兩個酒杯拿在手中。

旋即遞給牧遙一個。

“這……”

牧遙下意識的看了秦望雪一眼。

降妖特使工作期間飲酒，是要被罰款的。

“李詠公子過來敬酒，當然得喝一杯。”

秦望雪露出笑容。

她們奉天司想要在縣城內展開工作，就離不開當地名門望族的支持，秦望雪又是剛剛過來任職的，所以有機會結識李詠這樣的富家子弟的話，所謂的規矩也就沒那么重要了。

反正就是一杯酒而已，又不違反原則。

“那就喝一杯吧。”

牧遙接過酒杯。

碰杯后，沒有任何懷疑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按照二當家的所說，這五石散服下之后三秒鐘之內，必定會面紅耳赤，精神亢奮至極，滿腦子都是與人魚水之歡的幻覺，飄飄欲仙，一旦上了勁兒，無論男女老少，甚至無論人獸，只要是活著的生物，都難逃不了被玩弄的命運。

等牧遙上了勁兒，對秦望雪耍流氓倒是事小。

倘若是對旁邊的兩個男子下手，那才叫是笑話。

可惜附近沒小動物。

要不然定要讓他后悔一輩子。

“一！”

“二！”

“三！”

李詠一臉笑容。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五石散是被投入酒壺當中的，這就代表著李詠所服下的那杯同樣有效果。

他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可牧遙全無反應。

怎么回事？難道是習武之人，藥效被緩解了？

但就算是被緩解了一部分藥效，牧遙也不應該像是沒喝一樣吧？

“意志力倒是挺強。”

李詠嘴角抽搐兩下。

思前想后，他又是倒滿兩杯酒，朗聲道：“牧遙大人，再來一杯！”

“干！”

牧遙又與他碰杯。

第二杯酒下肚，李詠已經感覺自己變的飄飄然，要是不趕緊服用解藥，可能很快就要上頭。

可牧遙仍然面無表情的坐在原位。

“老子就不信了！”

幾杯酒下肚。

李詠也變得有些沖動。

反正他有解藥，什么都不怕。

“來！第三杯！”

李詠重新端起酒杯。

兩人又是一飲而盡。

撂下酒杯，牧遙打了個酒嗝。

“牧先生……”

“這酒是不是挺有勁兒的？”

秦望雪錯愕的問道。

“還好吧，沒什么勁。”

牧遙搖了搖頭。

他其實什么都沒品嘗出來。

每次酒精入體后，他都能感覺到體內有一股溫潤的力量將迷迷糊糊的感覺給化解而去。

“那為什么……”

“李詠公子好像是喝多了的模樣？”

秦望雪抬起手臂。

牧遙抬眼望去，果然看到李詠臉色潮紅，渾身顫抖，雙眼中滿是淫邪之意，沒人會懷疑，他下一秒就有可能寬衣解帶。

“不行了，堅持不住了。”

李詠倒吸一口涼氣。

他終究還是低估了五石散的藥效。

要是現在不走的話，很有可能都堅持不到服用解藥，就要陷入幻覺當中。

……

山猴低著頭走在晉陵縣內的大道上。

他已經在奉天司百庭‘溫寧’那邊修煉了數日之久，很快就能度化體內的兇性，距離山神之位更近一步，沒想到共樂村的后山，也就是它的修煉之地突然出事了。

溫寧的意思是，讓它過來打探一下。

山猴到現場打探過。

應該是有一位劍修大能出招導致山崩地裂。

山猴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日的俊美少年。

“可是……”

“到哪里能找到他呢。”

山猴撓了撓頭。

他裹緊了身上的衣物。

畢竟是出現在城內，還是要做些偽裝才行，否則非得引起圍觀不可。

圍觀事小。

這要是引來幾個耍猴的，可就日他娘了。

“不管那么多了。”

“先填飽肚子再說。”

山猴摸了摸干癟的肚皮，聞到路邊傳來的飯菜香味。

抬頭一看。

竟已經是到了清風居門口。

早就聽說晉陵縣內清風居肉質上等，今日來了，當然要嘗嘗。

推開大門。

恰好看見一身著華貴服飾的青年往外走。

“你好，請問現在可以吃飯嗎？”

山猴一改往日粗鄙。

盡可能的表現出客氣的模樣。

“滾開！”

李詠一把將其推開。

腳步未停，甚至是速度越來越快。

他能感覺到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幾秒鐘的功夫，藥效就要上頭，必須先出去服用解藥才行。

“不行了……”

“忍不住了……”

李詠心跳越來越快。

感覺無論看見誰，無論長什么樣，都能勾起他內心深處的欲望。

“你這人咋這么沒禮貌？”

山猴被推了個踉蹌。

衣服褶皺。

露出了里面的毛發。

頓時來了火氣，直接拽住李詠的手臂就不讓他走。

無論李詠如何掙扎。

他的力氣怎么可能大的過修為傍身的山猴？

終于。

李詠藥勁上頭，放棄了抵抗。

“你真特娘的沒禮貌。”

“淦！”

山猴冷哼一聲。

僅一個字。

卻仿佛煙花般在李詠腦海中綻放。

李詠沉吟出聲。

他雙眼猩紅。

盯著面前毛茸茸的小猴子，不知為何，竟然越看越覺得可愛。

緊接著。

上去就是一個餓虎撲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