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什么都沒變,楊清瓊的閨房內,她靜靜躺在床上,如熟睡的精靈。
她平時喜歡漂漂亮亮,喜歡穿好看的衣服,楊母給她梳著發,一寸一寸,二老顯然都很珍惜這最后時光。
原來生死便是最遠的地方,他來至床前,伸手就能觸碰到她,可又那般遙不可及。
生死卻又那么近,仿佛閉眼能到,只是……再也回不來罷了。
為什么,你說你下午一起吃燒烤,下午夕陽下漫步還好好的,怎么說走就走,說沒就沒了。
后來,據楊父說,她三個月前就得了心病,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可是沒人知道她得的心病是什么。
離開醫院,路過天橋,一個云游僧人用一塊古鏡照出了病因,道出實情。
原來她的心病是一場因果,前世因,今世果,來世還。
而楊清瓊的前世,僅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書靈,喚名——柳如煙。
接連三天,他與楊父喝的酩酊大醉,三天已過,入土為安。
只是他終究無法釋懷,夜夜輾轉反側,心撕心裂肺的痛,經常一個人在她墳前潸然淚下,哭久了,就呆呆的望著石碑上的照片怔怔出神,想起與楊清瓊經歷的快樂時光一陣愣神,只覺得心里瞬間空落落的,說不出的難受。
風兒帶走了相思,卻帶不走下雨天的陰沉。
這般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天,他路過天橋碰到一個道人,想見楊清瓊最后一面。
道人無奈,告訴他,明日午夜,是為頭七,讓他去平時二人經常去的地方。
燒烤攤路口與經過校園后門那條昏黃路燈下的長街便成了首選之地。
次日午夜,他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準備,昏黃的路燈下,他西裝革履,胸口別著一朵小白花。
楊清瓊不喜歡紅色的花,因為太過妖艷。她就喜歡素白,淡雅一點,就跟她的名字一樣。
昏黃的路燈下,已經接近午夜,白天熱鬧的長街,這時候一片寂靜,就連賣夜宵的小攤也在半個小時之前離去,更不用說遠處霓虹燈閃爍的網咖也過了包夜的時間。
唯有昏黃的路燈下,王根基在此來回踱步。
不知何時起,一雙冰涼的手與他相握,王根基剛剛升起的睡意陡然消散一空。
他急忙回頭,卻嚇了一跳,入眼的她披頭散發,瞪著一雙只剩下眼白的眼睛,她的臉蒼白的如同紙扎的一樣。那個身著白衣的女孩,真的是楊清瓊?她那么愛漂亮,這個怎么可能是她。
王根基慌忙甩開那如冰棍一般的小手,頭也不回的跑向遠處。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狼狽身影,女孩卻是噗嗤一樂,仿佛惡作劇得逞一般,哼哼一笑。
“傻瓜,以后不要再想我了,也……不要再去看我了,哼!哭的真難聽……”
遠處,昏黃路燈照不到的陰影,王根基苦笑一聲,“傻瓜,只有這樣你才能放心的走啊,明明表現的那樣不在乎,卻比任何人都在乎我。”
世人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可讀書之人的念力才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念力通達身臨其境。
說書之人的念力可以帶著你進入書中世界,身臨其境。
寫書之人的念力卻能創造或毀滅一個世界,甚至誕生書靈。
楊清瓊,這一世,你還愿意做我的書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