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古樹神靈啊,請原諒我等粗鄙之人小小的不良行為。為此,我等為您準備了雙倍祭品賠罪,望您笑納。”
村民們跪拜在祭品面前,宛若跪拜神靈。
“點火!恭迎神靈下凡!”木易的養父母被綁在十字架上。臨死前,他們沒有掙扎,只是默默地看著對方。
“嘎嘎嘎!”四周傳來一股怪笑聲。
緊接著,無數條藤蔓從黑暗中蔓延,形如大手一般抓向所有村民。
一個村民被藤蔓高高舉起,舉在所有人面前。然后藤蔓收緊,纏斷了他的脖子。
眾人埋著頭哭泣,不敢言語。
“尊敬的古樹神靈,雖然時間晚了一些,但我等并非違背您的旨意,懇求您開恩,饒我們一命。”村長說完這襲話后,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其他村民皆效仿村長。
擬態機甲不是因為他們不守時而發怒殺人,而是因為他沒有吸收到祭品的仇恨,憤怒,所以感到饑餓,惱羞成怒。
“時間已過,縱然獻祭,所有人,仍必死無生。”四周傳來擬態機甲一陣低吼。
突然間所有的村民開始躁動。
“什么狗屁神靈!我才不信你!”當即便有一個村民認清了它的本來面目,但他卻在放言后被周圍的藤蔓死死纏繞。
“你想害死我們嗎?你不想活,我還想活!”
“他惹怒了神靈!殺掉他給神靈賠罪!”
“殺掉他,殺掉他!”
最終致使這位村民死亡的并不是擬態機甲,而是各位企圖活命的人類。他們將自己手中不算鋒利的武器砸向他,將他活活砸死。
這時,擬態機甲的真身顯現。黑色的巨大怪物從地面爬出。它龐大的身軀通體黝黑,沒有雙腿,由古樹外殼和兩只附著了鎧甲的巨大黑手構成。“憤怒!我需要…更多的憤怒!”
擬態機甲雙手延伸狂長,然后猛的一握,所有村民皆被其困于掌心。
“為什么?我們明明已經獻出了祭品,你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作出了那么大的犧牲,到頭來我們還是要死嗎?憑什么?世間哪有這樣的事?!”
“嘎嘎嘎!囚籠中的羔羊們,養你們的主人餓了。我要填飽肚子,所以就殺了你們,這種事,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別!不!爸爸!媽…”村民中有一個女孩垂死掙扎,但無濟于事。
他們被擬態機甲的雙掌捏碎,然后塞進它身軀下,類似于樹洞的進食器官里。
擬態機甲進食完畢后,便從同樣的地方將消化不了的人類骸骨吐出。突然,空間封鎖,時間加速,天地變色,周圍的東西從內生出無焰之火,然后化成灰燼。
“萬葵城的人類使我受了嚴重的傷,險些死去。如今,我能力終于恢復!我要報仇!報仇!”
……
蝴蝶停留在花瓣上,但過了沒多久,便扇著七彩羽翼離開。天空上沒有烏鴉,老鷹嘴里叼著剛從河里捕上來的魚,朝著自己的巢穴飛去。
木易一路上都跟著艾河,可他卻忍受不了這所謂的安寧。他突然沖到艾河面前,正面對著他,滿臉都是無法掩蓋的不甘與憤怒。
“站住!你要去哪里?”木易張開雙手阻擋,顯然是不想艾河繼續往前走。
“木梨老師說,人越是感到憤怒,就越要保持冷靜。因為沖動,只會讓人白白丟掉性命。”艾河走上前,撫下木易的手臂,繼續往前走。
木易停了一會,便捏緊拳手道:“所以呢?所以我們就這樣走掉,讓無辜的人白白死掉嗎?”
“無辜的人?你管他們叫無辜?”艾河反問道。他可不認為那些綁架外人,替他們去死的人無辜。
“那我養父母呢?他們不無辜嗎?你要走,就自己走好了。季武!就當我們從來沒見過。”
艾河停了下來,卻沒有往回走。“他們呀,確實是無辜的人。還有,我不叫季武,那是我兄弟的名字,他現在應該和我一樣正在去萬葵城的路上吧,說不定現在早都到了。”
“別說這些廢話!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殺掉那個怪物,你幫不幫我?”
“那東西有名字,叫擬態機甲。還有,我什么時候說了,我不幫你?”艾河說完這句話后便往前繼續走,木易很快就跟了上來。
“你要去哪?”
“當然是去薔薇軍駐扎的地方搬救兵了,你能不能別說這些廢話?”
……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對我來說,和守衛萬葵城比起來一樣重要…不,比這還要重要!”隸屬于薔薇軍的幾個士兵正坐在萬葵城最內環的小木屋里,表情無比鄭重。
“少廢話了,無論再怎么拖,結果不都是一樣的嗎?”
“你懂什么?這代表,我至少努力過!”
木屋外面有薔薇軍的士兵望風,他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很快便以笑容掩蓋。“這幾個家伙,自己在里面快活,讓我守門。”
士兵用手指擋住紙牌,來回摩擦,像是名家在打量古代精致的瓷器。“2,2,2…不!”
“哈,你輸了,記住了,一個星期的伙食。”
士兵趴在桌上痛哭流涕,心想著不該過早暴露自己賭神第十八代傳人的身份,不然就不會引火燒身了。
萬葵城內環亦屬于萬葵城。內環覆蓋了不少的城鎮村莊,薔薇軍會在這里設置據點保證糧草藥品的輸送。同樣的,能接手到這份不用賣命的好差事,沒點背景和強烈的求生欲望是不行的。
“快!整裝待命!有人來了!”外面望風的士兵大吼幾聲。屋內的士兵為了迅速收拾掉桌上的啤酒花生紙牌,便用床上的被子當桌布一包,然后扔回床上。
艾河和木易正往這里趕,雖然薔薇軍設置的這個據點周圍荒無人煙,但他們明顯不想關心這兩個人,為什么會突然出現。
“楊威!你小子怎么回事!我還以為是給咱們送物資的老鄉來了。就這兩個小鬼頭?你干嘛打攪我們?剛才用的,可是我的被子!”
“我怎么知道那兩個小鬼,是不是上級派來暗中檢查的長官?”
“既然賭局沒了,那剛才的賭注就不能算數。”
“想的美!那可是一個星期的伙食!”
四個士兵圍著爭吵之際,艾河和木易已經到了他們面前。木易首先開口:“古樹村出現了擬態機甲,村里人都死了,你們趕緊過去滅了它吧!”
死寂,四個士兵突然停止了打鬧。
“他,說什么?”
“惡力機甲!”
“不,他說的是擬態機甲。”
“他說,要讓我們去滅了它。”
又是一段短暫的寂靜。
“他在開玩笑吧,小鬼的話能當真嗎?”
“是呀是呀,他肯定是在開玩笑,我們干好我們該干的事情就行了,別多管閑事。”
艾河摸了摸藏在身后的薔薇軍兵長令牌,非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想使用這東西的。正當他準備用令牌強制他們幫忙時……
“好了,你們別開玩笑了。守衛萬葵城是全體士兵的職責所在,不就是一個擬態機甲嗎?你們怕什么?我們可是薔薇軍啊!”
沒有人立即回應他。
這時他們四人中又有個人站出來說話:“萬葵城的防御力堪稱人類最強,這個擬態機甲肯定是受了重傷的,你們難道只想當一輩子的懦夫,不愿殺敵建功立業嗎?”
艾河見此便松開捏著令牌的手,站出來加了把火:“據我所知,擬態機甲以人類憤怒為食。古樹村的人之所以抓人,以火刑處死,恐怕就是受了它的蠱惑。從這點也可以確定,它必然是受了傷的,以幾位的力量,足夠了。”
“那你們還等什么?等那東西恢復嗎?還不快點跟上?”最開始唯唯諾諾的士兵不知什么時候當起了先鋒官。路上他一直說遇見怪物要重拳出擊,你們只用在旁加油打氣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