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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神淵夜候

呂長歡途徑一處不大的院落時,瞧見一位灰袍僧人握著掃帚低頭掃雪。

步履沉穩,雙臂有力,袍袖輕揚之際,氣海充盈。

掃地僧……

呂蠻子第一感覺便是老金筆下少林寺那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瞧著掃地僧的年歲約莫五六十,錚明瓦亮的腦瓜上六道戒疤,看似品級不高。

嗯……上前打個招呼,萬一是滅寂佛陀呢!

呂大人打定主意后,大步流星地朝著他走去。

結果剛一到近前,便不自覺地心里嘆了一口氣!

啥高人,才是個意土境伏虎僧……

可已經到了近前,又不好視而不見,只得恭敬地問道:“大師傅,這里是什么地方?”

掃地僧緩緩抬起頭,瞧著眼前的麒麟緋袍大人,單手合什回道:“哦!施主,這里是苦禪堂,外人不便久留,還請移步……”

早間的時候,北府司書吏便將隱空寺的布局圖送來,同時標注好了各處大殿禪堂的名字及用途。

圖紙上倒是一目了然,可真正邁入這座恢弘廣闊的廟宇,才知道里面九曲十八轉,形同迷宮。

呂長歡方才穿過小竹林,愣是連一林之隔的無量殿都沒找到。

兜兜轉轉饒了半天,才看到一處不大的小禪院。

但是一些建筑物的名字,呂蠻子倒是記在心里。

掃地僧口中的苦禪堂,是專供一些上山禮佛的達官顯貴休憩之用。

半圍合的院子,一共有六間禪房。

可讓呂長歡納悶的是,早先已通知過隱空寺太后將親臨。

按照規矩,寺里今日是不允許任何香客上山的。

苦禪堂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貴人,為何讓自己離開?

“大師傅,這房間里有人?”

掃地僧微微闔目,表情凝重,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言道:“主持交代過,任何人不許踏足這里,施主請便!”

說罷后,竟然平舉左臂,擺出一幅送客的姿勢。

呂長歡劍眉一抖,特意提高調門喝到:“大膽,本官肩負御駕護衛之責,何況早已知會你們寺中不可留人,主持方丈的話,能大過圣駕的安危嗎?”

他的話,并非是說給掃地僧,而是沖著里面的人。

說來也怪,憑呂蠻子如今的修為,禪房有沒有人豈會不知。

可六間禪房居然任何氣息都沒有,就算是普通人,輕微的呼吸和心跳聲。

也瞞不過清風境的高手。

呂長歡隱隱覺著苦禪堂有種異乎尋常的安靜,靜的讓人毛發皆豎后背發涼……

再加上掃地僧刻意阻攔,這里面一定有蹊蹺。

瞅著面前的大人發火,老和尚修行不高,膽氣卻是不弱。

“佛門乃是清凈地,太后也好,香客也罷,都是蕓蕓眾生,方寸之地,菩提自現!”

“說人話……”

“施主請回!”

“我若是硬闖呢?”

“隨便……”

呂長歡瞪了眼掃地僧,大步流星地來至院中,環視著六間禪房,未見絲毫動靜。

再瞧那位老和尚,卻旁若無人地繼續掃雪,好像之前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這時,無垢劍鐲忽然發出一陣異響,緊接著明光四射……

與此同時,西邊的一處禪房內,傳來一道蒼勁的雄渾之音。

“好一把神兵,可惜了……”

呂長歡渾身一哆嗦,轉身之際,卻看見院內驀然出現一個人影。

而他出現的方式,和當日荊墨陽帶著眾人離開妖域的情形,一模一樣……

“虛空踏境!”

難怪自己什么味兒都聞不到,合著禪房里藏著一位九鏡天人。

我得個乖乖隆地洞,這下麻煩了……

呂蠻子腦子飛速轉動,猜想著來人的身份。

一襲紫色道袍繡著金絲祥云,仙鶴古松栩栩如生。

袖口和衣襟邊處,皆是繡著銀線卦符,熠熠生輝。

華麗燦然的道袍,瞅著讓人雙目生眩。

回想玄璣真人那一身寒酸的灰色道袍,儼然就是個野道士。

面前這位五十多歲的道人,紫金冠束著一頭墨染黑發,兩鬢染霜。

天庭極為飽滿,面色如棗,細眼窄鼻,薄唇下紫須微卷。

清瘦的面龐,掛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憂郁之色。

會虛空踏境的九鏡天人,又是道士裝扮。

除了傳說中的昆侖丘,這天下間只有一人。

名滿天下的神淵夜候,碧海長生殿的赫連朝樹……

無垢劍鐲之所以發出異響和明光,皆是因為赫連宗首背后伏著的那柄七星劍。

而且還是一件傳世的靈器。

不似馮千御那般,這位宗首可沒有什么拂塵。

雙手伏在背后,滿面肅然盯著麒麟緋袍的年輕人。

“北府司指揮使呂長歡,拜見赫連前輩!”

赫連朝樹微微一怔,上下打量著名聲大噪的呂大人。

沒想到這小子會有如此見識,不到幾息便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同時也暗自贊嘆繡衣衛收集情報的能力。

瞅著他態度恭謙有禮,言辭不卑不亢。

既不失指揮使的身份,對修行前輩也是禮數周到……

不禁朗笑一聲,開口言道:“怪不得彩衣在貧道面前將你夸的天花亂墜,連大長老都是贊不絕口,的確不凡!”

身為一宗之首,聞名天下的神淵夜候,赫連朝樹此生還未張口夸獎過任何一個年輕人。

就連道宗的雙修天才柳重,最多也是微微點頭,順帶說一句勉勵的話。

而“不凡”兩個字,也的確發自內心。

半個多月前,赫連宗首從東海來至京城,便聽得莫愁湖道院的長老們在議論一個叫呂長歡的年輕人。

當時提到他的修為,只是意土巔峰。

可如今一見,已是清風上品,離巔峰只有一步之遙。

如此逆天的修為資質,堪稱曠古絕今。

就算是當年的自己,從一境邁入三境,也足足花了兩年功夫。

試問天下間,有什么人破鏡的速度像他這般恐怖如斯。

怪不得赫連云烈一個勁兒地鼓著自己收他為徒!

相比柳重,此子更為優秀……

想到此處,赫連朝樹臉色一沉,不悅言道:“能拜在貧道的門下,是天下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幸事,呂長歡,莫不是瞧不上道宗的本事?”

他這么一說,呂長歡才想起當日拒絕赫連大長老的邀請。

自己這個香餑餑,可夠搶手的……

“晚輩不敢,神淵夜候和碧海長生殿的威名,天下敬仰,有道是天不生赫連,玄道萬古如長夜……”

呂蠻子如敬神佛似的微躬腰身,抱拳作揖,彩虹屁信手拈來!

“好一句天不生赫連,玄道萬古如長夜!年輕人,你這馬屁拍的倒是不錯……”赫連朝樹微微一笑,盯著巧言令色的呂蠻子,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繼而問道:“拒絕道宗的邀請,難道僅僅是舍不得這一身榮華富貴?”

呂長歡頓了頓,回道:“前輩說的極是,呂某的確貪戀權勢,無心修道,一心希望家中父母弟妹過上好日子!”

“修道不避塵俗!碧海長生殿之中,不乏俗世弟子,或高官顯達,或富甲一方,道心堅韌,又何必拘泥三尺之地!”

呂蠻子聽罷后,還真是佩服堂堂一宗之首的鍥而不舍。

可眼前這位,在沒有和大司寇決戰前,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一來自己的小老弟還在人家道院修行、

二則,他畢竟是彩衣的親爹。

最重要的,人家是九境天人,真特么不敢得罪……

赫連朝樹瞧著他垂頭不語,以為是被自己說心動了,于是打算再添一把火!

“聽說你頗受國師傅老的賞識,與挽夜司關系匪淺?”

呂長歡抬起頭嘿嘿一笑,言道:“前輩您說笑了,挽夜司的大司寇那是何等神仙,怎會瞧得上在下,晚輩不過是偶爾幫著他們斬妖而已……”

赫連宗首冷哼一聲,心里暗想,這呂長歡年紀輕輕,說話卻是滴水不漏。

他明明在意的是傅老國師的身份,偏偏只字不提,只說大司寇。

“挽夜司那位,國師的位置也長久不了,你還是提早準備吧!”

呂長歡聽罷,眼神閃過一絲詫異。

這位神淵夜候哪兒來的自信,十年之約,他敢保證定能勝過大司寇?

赫連朝樹再是修為高深,不過是神通初鏡。

能與大首領荊墨陽戰個平手就不錯了,至于傅老,呵呵……

該不會知道墟殿索命的事情吧?

赫連朝樹瞅著他困惑的表情,幽幽說道:“你以為修為高,就一定能穩坐國師寶座嗎?年輕人,廟堂的水有多深,你該有體會吧……”

他的話,倒是點醒了呂蠻子。

國師一職,在如今的大明朝雖說沒什么實權。

可當年的大虞,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碰上有手腕的政治家,國師兩個字,豈止是翻云覆雨。

好在傅老清心寡欲,一直沒有陷入廟堂的泥潭中。

不過自太祖一朝時,他可是做了近三十年的國師。

尤其是最近紫霞山的盤龍氣運柱被毀,挽夜司的聲譽在太后心里一落千丈。

表面看似風平浪靜,但是暗里卻云詭波譎。

面對蜀山劍派和夜天子一伙兒,挽夜七子便顯得有些捉襟見肘,力不從心……

赫連朝樹敢說出這番話,想必是心里有底。

再加上墟殿三年之期并不長,屆時大明國師的位置,非赫連朝樹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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