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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兩不相見

  • 每一次的告白
  • 吉牙文
  • 1206字
  • 2021-05-19 19:17:37

“我們分手吧。“

周言諾的嗓音像是被砂紙磨過,破碎得不成樣子。淚水在眼眶里轉(zhuǎn)了又轉(zhuǎn),終于不堪重負(fù)地滾落。她看著眼前這個愛了八年的男人,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吳輝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他嘴角動了動,像是想擠出一個笑容,卻失敗了。陽光從咖啡館的落地窗斜射進(jìn)來,在他側(cè)臉投下斑駁的光影,周言諾恍惚看見他眼角有什么東西在閃爍。

“諾諾,別哭。“他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指腹的溫度燙得驚人,“是你提的分手,怎么哭得比我還兇?“

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仿佛他們只是在討論今晚吃什么,而不是結(jié)束八年的感情。周言諾怔住了,淚水懸在睫毛上將落未落。

“你...為什么不生氣?“她聲音發(fā)抖,“我背叛了我們的承諾...“

吳輝的手指頓在她臉頰邊。窗外梧桐葉沙沙作響,一片枯黃的葉子貼在玻璃上,像他們即將枯萎的愛情。

“因?yàn)槲乙灿绣e。“他收回手,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信任是兩個人的事。這些天我想明白了,就算沒有那件事,我們之間的問題遲早會爆發(fā)。“

咖啡已經(jīng)涼了,表面凝著一層難看的油脂。周言諾盯著杯子里自己的倒影,扭曲得不成人形。她想起大一那年,吳輝省吃儉用一個月,就為了帶她來這家咖啡館過生日。那天他緊張得打翻了糖罐,卻還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說:“以后每年都來,好不好?“

“我們努力過了,諾諾。“吳輝的聲音把她拉回現(xiàn)實(shí),“至少沒有遺憾,不是嗎?“

周言諾猛地抬頭。陽光太刺眼,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見他放在桌上的手攥得發(fā)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原來他也在拼命忍耐。

這個認(rèn)知讓她的心臟狠狠抽搐起來。她突然撲過去抱住他,把臉埋在他頸窩里。熟悉的雪松氣息瞬間包圍了她,混合著淡淡的汗味——那是她最安心的味道。

“謝謝你...“她的聲音悶在他衣領(lǐng)里,“謝謝你這些年包容我的任性。連最后...最后都沒有對我說一句重話。“

吳輝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在安撫一個做噩夢的孩子。“我們開心過,這就夠了。“他的聲音里帶著她從未聽過的疲憊,“把美好的部分記住就好,痛苦的...就讓它過去吧。“

周言諾抬起頭,發(fā)現(xiàn)他終究還是哭了。淚水順著他瘦削的臉龐滑下,在下巴懸了片刻,滴落在她手背上,燙得驚人。

“我們不要再見了。“她捧著他的臉,拇指擦過那些淚水,“我怕...怕再見會毀了所有回憶。“

吳輝閉上眼睛,長嘆一口氣。當(dāng)他再睜開時,眼神已經(jīng)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好。“他輕聲說,然后傾身吻住她。

這個吻帶著咸澀的淚水,絕望而溫柔。周言諾嘗到了他們之間所有的甜蜜與苦澀,八年青春在這個吻里燃燒殆盡。

“1...2...3...“

他們同時松開手,同時轉(zhuǎn)身。周言諾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她聽見身后吳輝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上。

十八歲初遇時,他是籃球隊(duì)長,她是文學(xué)社小干事;二十歲熱戀時,他們在櫻花樹下許下幼稚的誓言;二十二歲爭吵時,她摔門而出,他在雨里找了她一整夜;二十五歲這年,他們終于學(xué)會了什么是愛,也學(xué)會了怎么放手。

周言諾沒有回頭。一片梧桐葉飄落在她腳邊,枯黃卷曲,像一封無法投遞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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