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當(dāng)豬了
鏡子里映出來的人,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是一個俊俏的公子哥。
許茂鳴摸著自己的這張臉,鏡子里的公子哥也摸著自己的臉。
這張臉,和自己的如此相像,卻又有些不一樣。
這難道是許仙?
這面鏡子,難道看到自己的前世?
許茂鳴心想,不愧是我,帥都不只是帥氣一輩子,帥了兩輩子。
許茂鳴向鏡子一邊看去,結(jié)果三個字的出現(xiàn)印證了他的猜想。
鏡子邊,“輪回鏡”三個字就刻在那里,顏筋柳骨,鐵畫銀鉤。
鏡中的畫面變了,是西湖,那是許仙和白素貞相遇的場景,此時就像電影一樣,在他的眼前播放。
西子湖畔,蒙蒙細(xì)雨,同舟共傘,才子佳人。
許茂鳴莫名的有些羨慕這種愛情,但是也僅限于羨慕。
他是許仙,但是不絕對是許仙他更多的,是許茂鳴。
按照科學(xué)的角度來講,他是一個獨(dú)立的生命個體,具備自己的意識。
西子湖畔,之后便是九九重陽,白素貞為夫求藥。
哪怕當(dāng)年在電視劇看到過,但是現(xiàn)在再看,心里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重陽過后,水漫金山。
最后白素貞被鎮(zhèn)壓于雷峰塔下,沒有子嗣,許仙最后孤獨(dú)的死在的床榻上,凄慘轉(zhuǎn)世。
后來,雷峰塔被人一刀劈開,白素貞這才出來。
許茂鳴著重注意了這個人,雖然只能看到背影,但是給人的感覺是如同山岳一般巍峨。
鏡子里,他緩緩舉起了手中刀,隨即悍然劈下。
法海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這一幕,眼神晦暗,但奇怪的是他并沒有去阻止他。
這讓許茂鳴有些佩服,這個人到底是誰。
“許茂鳴,看什么呢?”小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許茂鳴轉(zhuǎn)頭:“輪回鏡。小青姐姐?你們怎么進(jìn)來的?”
“好東西,我也要試試。”李傾顏推開許茂鳴,站在那面巨大的鏡子前,“跟你念一樣的咒語,就進(jìn)來了。”
奇怪的一幕出現(xiàn)了:鏡子中并沒有任何景象,只有濃濃的黑霧在飄著。
“沒有前世?輪回之外?”小青見了這一幕不禁驚呼出聲。
這種情況一般只存在于少數(shù)人。不,可以說基本為0。
除去一些上古大神沒有前世之外,這一個小小的大乘期竟然會沒有前世,這簡直超乎想象。
李傾顏到?jīng)]有多在乎這個,他聳聳肩,“不就是沒有前世,我活的挺好,一切正常。有沒有那狗屁的東西沒有半點(diǎn)用處。”
過分清醒李傾顏。
“小青姐姐,你來試試。”李傾顏?zhàn)岄_位置。
就在小青走到輪回鏡前的一瞬間,鏡子竟突然碎成無數(shù)塊。
小青蒙了,我什么都沒干,鏡子怎么就碎了?
這還沒完,鏡子碎了之后,原本安靜的密室內(nèi)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
原本滿是長明燈的墻壁突然塌陷,露出后面的空間。
這個空間無疑是巨大的,差不多有半個操場那么大。
然后,三個人就看到了他們畢生難忘的一幕,四面八方無數(shù)的粽子向這邊涌來。
這不是普通的粽子,這是修士粽子。
一堆死去的修士變成粽子那戰(zhàn)斗力比普通的粽子可要強(qiáng)得多,這些粽子都是帶著一些生前的修為或者能力,但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們的肉體。
一個修士,在經(jīng)歷了練氣期和筑基期之后他的肉體將會達(dá)到一個常人無法理解的高度。
到了那個層次,除非用洲際導(dǎo)彈,不然根本無法照成實質(zhì)性傷害。
眼下,這批由幾千只粽子組成的粽子軍團(tuán)對三個人來說除了死,就是跑,沒有別的辦法。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許茂鳴問。
“不知道。”小青答。“李傾顏,你還有什么神器?這時候也別藏著了,不拿出來咱們都得涼涼。
亂拳打死老師傅,這道理你應(yīng)該明白。”
李傾顏欲哭無淚,“我也沒寶物了,現(xiàn)在咱們仨只能死在這里了。”
他說著拿出那張?zhí)忑埞?
“能殺幾個是幾個。”李傾顏悲觀的拉開弓,在許茂鳴震驚的眼神中,直接射出去一波箭雨。
“本姑娘不發(fā)威,真當(dāng)我是毛毛蟲?”小青長劍指天,“青雨。”
對于這招,許茂鳴熟得很。
這一次再見到這招的時候,許茂鳴發(fā)覺自己錯了。
大錯特錯。
這可不是億萬劍氣如雨落,而是億萬道手臂粗的蛇形劍氣從虛空出現(xiàn),向四周的粽子沖去。
每一道劍氣,幾乎在一瞬間就磨滅一堆粽子。
李傾顏這個時候也沒閑著,那鏡子本身就碎的不正常,一定是有人在故意搞破壞,而這個人,在這種環(huán)境下不可能脫身。
他從自己的戒指里拿出一個小形雷達(dá)。
“我自己閑來無事做的,現(xiàn)代工業(yè)和修真的完美結(jié)合產(chǎn)物,玄階修士雷達(dá)。”李傾顏打開雷達(dá)。
“好了,接下來就等他出來了!許茂鳴,看好雷達(dá),我去試試手。”
許茂鳴“哦”了一聲,抽出白虹劍嚴(yán)陣以待。不是說沒寶物嗎?
李傾顏躍到半空,施展了一套從天而降的掌法。
如來神掌。
只一掌,就有一大片粽子灰飛煙滅,地面上留下了一只巨大掌印。
但是粽子的數(shù)目實在是太多了,哪怕滅了一片,其他的粽子也會瞬間填補(bǔ)上來。
滴滴滴,滴滴滴。
雷達(dá)在這個時候響起。
他的方向標(biāo)緊緊的指向西北方向。
“哼,找到你了。”李傾顏道,“別想跑了。”
李傾顏向前踏出一步。
正是這一步,讓許茂鳴突然發(fā)覺,眼前的李傾顏有些陌生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傾顏剛要放大招,墻壁被撞開了,一頭野豬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
是那只死不掉的野豬!
這野豬撞進(jìn)來之后見這么多“人”,更是瘋狂,他咆哮著沖向粽子大軍。
世間清兵第一豬莫過如此,這妖皇級別的肉體真不是蓋的,粽子們隨便頂。
每個被頂?shù)降聂兆訋缀跻凰查g就炸開了。
“土之封印。金之封印。木之封印。”
在缺口處,李傾顏瞬間就步下了三道封印,土之封印在最外邊,隨后土生木,第二層就是木之封印。木之封印的最外層,又鍍上金,這就是第三層。
三層封印,幾乎將那缺口加強(qiáng)了一倍。
許茂鳴盡心盡力的守護(hù)雷達(dá),三條青蛇眾星拱月似的圍繞著他,這是他的守護(hù)劍氣,如果不是因為這東西,許茂鳴怎么可能在這種地方活下來?
“小青,加速了。”李傾顏說著,五色玉鐲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
“五行碎裂。”李傾顏輕輕喝一聲,下一刻,戰(zhàn)場上無數(shù)的粽子炸開了。
他們分散在戰(zhàn)場四周,僅僅因為他的一句話,就變得如此草率不講理。
許茂鳴看著這些粽子,心說李傾顏你個騙子,大騙子!
轟轟轟轟轟。
在野豬的幫忙下,兩人幾乎沒用多大力氣,粽子們就已經(jīng)死的七七八八了。
雖然這野豬不知道。
三分鐘后,小青一劍縱橫千萬里,彈指間所有粽子全滅。
粽子全部死光后,另一個棘手的問題出現(xiàn)了,那就是這野豬,攻擊目標(biāo)只剩他們幾個了。
還有一個活著的搞破壞的人,雖然不知道他是哪個陣營,不過的確該死。
如果不是他,怎么會有這么多粽子?
“先弄死那個搞破壞的!”李傾顏單手捏印,“土之封印。”
地面上的塵土微微一震,幾里外,一雙腳印突然不動了。
幾支木矛劃破虛空刺入那雙腳印,鮮血飚出。
“木之刺殺。”
“水之暴動。”
啪,那人顯現(xiàn)出身形,隨后炸開。
許茂鳴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這是什么攻擊?
難道這是控制人體內(nèi)的水元素也就是血液進(jìn)行紊亂,最后炸開?
“火之殤。”
火焰熊熊燃燒,只是幾秒鐘,那人就成了灰。
“李傾顏,這是什么攻擊?”許茂鳴還是沒忍住問了句。
“五行攻擊,我的拿手好戲。”那閃爍著五色光輝的玉鐲子在李傾顏手指轉(zhuǎn)圈圈。
“那個搞破壞的你覺得會是誰?”小青提著劍問道。
“不知道,不過他都想害死咱們,是誰也就不重要了。”
野豬咆哮著向幾人沖來,李傾顏帶著許茂鳴向后退去,小青腳尖一點(diǎn)身形向后飄去:“這里我們出不去,所以就要我們的野豬大哥幫忙把墻給撞開,不得不做一回人體斗牛士了。”小青無奈的閃一堵墻前,李傾顏和許茂鳴跟上。
三人靠著墻,小青和李傾顏一人一道超遠(yuǎn)距離攻擊落在野豬身上,野豬回應(yīng)似的怒吼一聲,李傾顏和小青又一記超遠(yuǎn)距離攻擊飛出。
許茂鳴在一旁心說豬桑,對不起了,誰讓你皮糙肉厚呢。
在幾次的超遠(yuǎn)距離攻擊之后,野豬大哥終于向著他們的方向發(fā)起了沖鋒。
“豬桑,萬分感謝。”淡淡的微笑付現(xiàn)在李傾顏臉上,他注視著野豬,覺得差不多了,于是大喊了一聲,“跳!”
三人同時跳起,伴隨著一聲巨響,親愛的豬桑從三人胯下沖過。
在墻上留下一個大洞后,豬桑本來要作勢停下,可李傾顏是何其的陰損,這種打不過的東西,絕對不可能留下。
“凝水成冰,冰路。”
只見豬桑腳下的路孫瞬間變成一道冰路,原本馬上剎車成功的它在冰路上卻不得不再度加速。
過了一會,動物的本能使它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叫聲。
但是沒有用了,為時已晚。
在第二聲加長版的哀嚎聲中,豬桑失去了氣息。
在這做古墓中,豬桑以最凄慘的姿態(tài)離開了這個美麗的世界。
臨死前,豬桑在心里留下一句:“不當(dāng)豬了。”
聲音消失后,三人穿過大洞離開了這間墓室。
順著冰路,他們來到了一個極其熱的地方。
這個地方已經(jīng)不能用“炎熱”去形容了,而應(yīng)該用“熾熱”去形容。
在這里,如果用嘴呼一口氣的話,那么吸氣的時候,嘴里的水分已經(jīng)被蒸干了。
“這是啥?”許茂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小青和李傾顏也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種景觀。
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火山口。
這個地方該怎么形容呢,應(yīng)該說整座墓室建立在一座火山上,然后在火山口的位置擴(kuò)展出一個平臺,在這個平臺上修建出這個墓室。
就像烤肉店里面的炭火烤肉去掉盤子,就是這么個結(jié)構(gòu)。
巖漿時不時從火山口噴出,高溫使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有些不適應(yīng)。
雖然到了他們這個修為,早就已經(jīng)寒暑不侵,但是心理原因作祟,他們還是感覺有些不適。
“這座火山,竟然真的存在,簡直不可思議。
掘尸宗也是夠狠的,竟然直接給搬過來了。
曾經(jīng)有一座火山神秘的從大地上消失了,沒人知道過程。沒想到啊,竟然被掘尸宗搬到這里來了。”
“咳咳,李傾顏,這火山是干嘛的?”小青問。
“你覺得妖皇級別的肉體普通火山可以毀滅嗎?
答案肯定是不能。你覺得什么火山能毀滅妖皇級別的肉體?
這座火山,在修真界有個專門的詞語。法則火山。
在龍虎山的古籍上雖然只是寥寥數(shù)語,但是它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
你看火山口中間的那個小平臺上面的那口大鼎,自打火山被人發(fā)現(xiàn),這口鼎就存在了。
它唯一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練器。”
聽李傾顏的這番話,小青已經(jīng)有些動心了。但是她還是不敢輕易嘗試,萬一是騙局怎么辦?
見她想試又不敢的樣子,李傾顏抬手直接把天龍弓丟了進(jìn)去,接著又給五行玉鐲子丟了進(jìn)去。
之后又覺得不夠,又把自身所有的寶物能提升的全部扔了進(jìn)去,全部提煉一遍。
小青這時候也不再猶豫,青虹劍扔了進(jìn)去,“白虹劍也要鍛造一番了。”
許茂鳴抬手把白虹劍送入那大鼎里面。
下一刻,巖漿炸起,無數(shù)的巖漿沒入大鼎里面。
“咱們這算是在涮火鍋嗎?”許茂鳴開玩笑說。
“這火鍋可沒人敢輕易吃。”小青笑著說。
“兵器啊兵器,快快練成吧。”李傾顏滿懷期待的搓手手,“跟著你們?nèi)齻€有肉吃,老張說的果然沒錯。對了,白素貞怎么沒和你們一起下來?”
“你猜猜姐姐在干嘛?”小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我怎么知道?”李傾顏說。
“昔年水漫金山寺,今日水漫掘尸宗。”小青道。
“你知道掘尸宗墓地的位置,我們知道掘尸宗宗門的位置。他們在外海的一處折疊空間內(nèi),這個空間有四個出口,剛好水漫宗門用。”
外海,白素貞并未現(xiàn)身,可滔天大水可不是假的。
作為白蛇拳的創(chuàng)始人,白素貞僅僅打了兩拳,掘尸宗四處空間出口全部被轟開。
滔天大水順著裂縫涌入掘尸宗,而白素貞則遠(yuǎn)遠(yuǎn)避開。
岸邊,白素貞正享受著陽光沙灘比基尼的快樂生活,她愜意的喝著果汁,透過太陽鏡悠閑地看著遠(yuǎn)方的景象。
八卦墓室內(nèi),曹羽依舊沒有醒來,他皺著眉頭,努力的想要看清那張臉,可卻是越努力越看不清。
甚至到最后,她的聲音也模糊了。
一切都在模糊,一切都在消亡。一切都在逝去。
那個世界在崩塌,所有人都死了,包括他自己。
冥冥中,一個聲音在呼喚著他的名,在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曹羽,曹羽,曹羽。
你我是一路人。改變不了我,起碼要改變你。
諸天萬界,幽冥地府。
三魂七魄,百年輪回。
生死同悲,造化弄人。”
那聲音散了,消失了。曹羽睜開眼睛,只看見李司夜站在他身邊,一雙清心寡欲的眸子正盯著他看。
曹羽被嚇的一顫,隨后單手撐地翻身躍起,“我去,夜夜你是想嚇?biāo)牢覇幔恐恢廊藝樔藭標(biāo)廊耍坎粚Γ阍趺丛谶@里?”
“你變了。”李司夜開口說。
“什么我變了?夜夜我哪里變了?我不還是我嗎?難道是我變帥了?”
李司夜抬手按在曹羽左臂卡介苗的位置。
“這。”
他擼起袖子,露出那卡介苗疤痕的地方,只見在那圓形的瘢痕四周,多了八個印記。
黑色的。
像紋身。
不過恐怕沒有哪個人會弄這種紋身。
在卡介苗疤痕周圍的,是八卦。
八卦的八個符號圍繞在疤痕的周圍,不露出來還好,露出來就跟個二傻子似的。
“我天,這東西怎么到我身上的?”
李司夜搖頭,不知道。
曹羽內(nèi)視自身,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問題。他松了一口氣,道:“這八口棺材你知道怎么開嗎?按我的估計,需要用御物術(shù)給他抬起來,不然開不開。
墓室棺材的擺放是八卦的方式,而且你看,這口紅色的棺材上有一條黑線,這應(yīng)該是當(dāng)時沒來得及消除的痕跡。
其他七口棺材上都沒有,就這上面有。”
李司夜盯著那口紅色棺材,不由分說直接一刀橫掃而出。
雷霆包裹長刀,李司夜這一刀實打?qū)嵉膾咴诹斯撞纳稀?
毫無凝滯的,整塊棺材板被一刀掃過,破碎。
“這就是一力降十會嗎?”曹羽自語,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哪怕棺材上部分是一個整體也沒有用,在絕對力量面前,一切都化作虛無。
曹羽握著斬仙刀,一步一不的向棺材走去。
他看到棺材里面的時候,不禁罵了句“狗日的。”
棺材里面是什么他都可以接受,可唯獨(dú)是這個,他最不能接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