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急行，長安道上，程處默和尉遲寶琳兩人早已分開，回到了盧國公府邸。

“大郎君，你這是去哪兒了？一夜未歸，阿郎昨日尋你未見，可是大發雷霆了。”

國公府前，執勤的侍衛看著程處默一臉微醺的樣子，自然知道對方昨日怕是外出鬼混去了，想到昨日阿郎怒氣沖天的模樣，甚至都有些同情程處默，程咬金的家法那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而程處默聽到侍衛的話，酒也是瞬間醒了大半，他和尉遲寶琳今日那么早就離開豆角村，就是擔心自家大人處罰他們，想要趁著未被發現前回家，可現在，他的打算似乎是落空了。

想到此處，程處默耷拉著臉，擺了擺手，向后院走去。

“呼！”程處默剛剛走進后院，便聽到武器揮舞的破空聲，循聲望去，一個粗臉漢子正揮舞著手中的馬槊，一招一式之間，威風凜凜，一看就是身經百戰之人。

“爹！”程處默苦著臉，眼前人正是自己的父親，當朝的盧國公，程咬金。

而聽到程處默的話，場中的程咬金總算是停下了手中的馬槊，一張黑臉看著程處默，嚴肅無比。

“混小子！昨日又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

程咬金冷聲道，他昨日難得的休沐，本想找程處默檢驗一下這小子的武藝，沒想到這貨一大早便跑了出去，整整一夜未歸，差點把他給氣死。

要不是自家娘子吹枕邊風，再加上過了一整夜，他的氣也消了大半，否則哪會在此詢問，一桿子抽上去，就要叫這混賬小子哭爹喊娘。

看著程咬金嚴肅的模樣，有看看那在鋒利無比，不斷閃動冷光的馬槊，程處默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

他乃是家中嫡長子，父親對他本就比其他兄弟嚴厲，如今又被抓住了過錯，要是說實話，他都能想象父親怒極，那馬槊狠狠抽在自己身上的場景。

一想到此處，程處默便驚恐無比，大腦飛速運轉，瞬間便想到了什么。

“爹，我昨日沒有出去鬼混阿，您最近不是老是念叨沒有什么下酒菜嗎？我昨天是專門給你去找下酒菜的，你看，就在這里。”

程處默說著，便將手中的盒子打，開遞到程咬金面前，瞬間，一股濃郁的鹵香便充斥在程咬金的鼻尖。

直接拿出一塊鹵肉咬下，前所未有的香味在嘴中回蕩，讓本就饑腸轆轆的程咬金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程咬金狐疑地看著眼前的臭小子，心中不由暗嘆眼前這混小子是真的給自己找下酒菜去了不成？

程咬金好奇地看著程處默，程處默則是緊張到極致，這鹵肉本是他特意找姜寧拿來打牙祭的，根本就沒想過自己的父親，只是剛才著實被程咬金嚇慘了，這才想到拿鹵肉出來頂罪。

“臭小子，這東西是什么？你是在哪兒得的？”程咬金問道，程處默的脾性他還是了解的，他不相信自己的混賬兒子會專門給他找下酒菜，這小子定然隱瞞了什么，他得問出來才行。

這混小子昨天把他氣得夠嗆，不收拾一頓，他心里不痛快。

程咬金眼神嚴肅，程處默則是越發緊張，但又不敢承認自己撒謊，只能硬頂著頭皮，繼續編下去。

“爹，這東西叫鹵肉，是長安東市新出現的一種食物，我覺得美味無比，這才給你拿過來不是。”程處默吞了口唾沫道。

“東市？你去東市買個肉也用得著一夜！”程咬金冷聲，一下子便抓住了程處默話中的漏洞，嚇得程處默一身冷汗，飛快地解釋道。

“爹，你有所不知啊，這鹵肉賣得火爆，我發現的時候早就沒了，這鹵肉我是專門讓賣家帶我回家里買的，就在城外那個豆角村里，所以才耽擱了一夜。”

程處默顫聲道，轉眼就把尉遲寶琳給賣了，相比較他的處境，尉遲寶琳可要好得多，畢竟他爹尉遲敬德如今在外領軍，根本就沒人管他。

“豆角村？”聽到程處默的話，程咬金更是狐疑，他倒是不懷疑程處默說的真假，畢竟這太容易查證了，只是這豆角村卻是讓他想到了很多東西。

昨日李二和房杜等人微服出巡，雖然并未聲張，但皇帝出城這么大的事，他們這些王公貴族要說不知道肯定是假的。

只是他沒想到程處默這混小子也是去的豆角村，加上這滋味甚妙的鹵肉，難道這豆角村真有什么奇特不成？

程咬金一臉疑惑。

“爹，我昨天真是去了豆角村，您要是不信您可以問寶琳，我們一起去的。”

“對了！我們還遇上了孫思邈，孫神仙，他也在那里，您要是不信你可以去問他老人家啊，我真沒有騙你，爹。”

程處默看到程咬金的模樣，還以為程咬金不信，又趕忙說道。

“孫神仙也在那兒？”程咬金一臉地驚訝，沒想到這豆角村這么神秘，竟然連孫神仙也在那里，看來其中必定是有什么隱秘了。

程咬金點了點頭，暗想道。

“對啊，爹，孫先生也在那兒，你不知道，我們昨天看到孫先生的時候也是嚇了一大跳。”

“對了！我還在那村里新認了一個兄弟，叫姜寧，和孫先生要好地很，這鹵肉就是他做的。”

“您不是讓我多和那些才子走動嗎？你看，姜寧不就是，不說這鹵肉，而且還醫術斐然，昨天我親眼看到他和孫先生討論醫術呢？”

“能和孫先生討論醫術，我看就連皇宮的御醫也比不上他，長安城的那些所謂才子哪能和他比啊。”

程處默見父親總算是相信了自己，也是松了口氣，開始吹噓自己昨日的經歷。

昨天姜寧和他們喝了大半夜，他對于自己新認的這個兄弟可是印象深刻，昨天和他們喝了大半夜的酒。

本來他以為大家都醉了，沒想到起夜的時候，看到孫思邈和姜寧在那兒挑燈夜戰，對著二柱的傷口指指點點，簡直把他嚇得說不出話來。

這才知道姜寧不僅酒量驚人，而且還會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