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我的報案材料都寫完了,你看是不是可以馬上行動了?”王瓊花遞過材料,眼巴巴地瞅著陳永剛。
“行動?你想什么好事呢,我們這兒也有程序,等一會領導來了要匯報,你報案不代表我們要立案,領導拍板了才會安排,安排了我們才能行動。你當我們是你家私人保鏢呢?你先回去吧,給你張聯系卡,有什么線索了給我們打電話。立案了我們會通知你。對了,你自己先去他們單位問問吧。”陳永剛回應了王瓊花的要求。
王瓊花不知所措了,但又不得不往外走。“對了,你想想,他最近有什么異常沒,或者有沒有什么仇人,或者——,或者有沒有相好的?想到什么再跟我們聯系。”陳永剛動了點惻隱之心,所以給家屬了點摸排的建議,他還不得不提醒這個女人面對男人可能有相好的事實。這個案子,領導會不會立案他說不準,就是立了會不會馬上安排,他更說不準,因為這個鎮子,大大小小20來個村子,兩萬多人,天知道會發生些什么事情。
王曉勇上完廁所,又出門買了倆包子,進辦公室時和王瓊花打了個照面。王瓊花出門后,王曉勇瞭了幾眼她正扭動著遠去的屁股,問陳永剛:“剛子,這女的什么情況?”他比陳永剛早工作兩年,已經相當油滑。
“老公不見啦?哎呦,這晚上可夠寂寞的,有孩子沒?沒的話,我晚上去陪陪她,我就喜歡豐滿的。”王曉勇臉帶著淫笑說著,陳永剛知道他也就是過過嘴癮,陽氣正盛的小伙子還沒個女朋友,也得有點幻想調劑調劑。
“什么人嘛?一晚上沒睡火氣還這么旺?值了一夜班,吃完趕緊回宿舍睡覺吧。要是不想睡,正好,幫那個女的找老公去。”
“什么呀,一會兒屈所來了,你給他匯報,絕對不會馬上立案的。”
“為什么呀?”
“案子也得分個輕重緩急,小孩不見了,有可能是人販子拐賣,這得馬上行動;出了人命,這得趕緊去現場,要不然現場可能被破壞;打架斗毆之類的,得馬上出動,要不然事態會擴大。小偷小摸之類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跑那么快也沒什么用。這一個成年人不見了,會有千奇百怪的原因,最好讓家屬先找找。刑案,要么是事情影響比較大,上邊重視,趕緊破了能立功;要么是家屬有錢有勢,給所里能支援點經費。否則,就慢慢來吧。我媽上次半夜肚子疼去醫院,咱急得跟啥似的,醫生護士可都是不慌不忙,病人一個個該排隊還得排隊。咱這兒一樣啊。案子立了就得破,失蹤案可能好多年都破不了,這影響咱們的破案率。所以嘛,可以在不忙的時候給找,但是最好是估計能找到了再立案,然后很快一破,皆大歡喜。”
“你不用給我說這么多,我不是看你想陪人家孤兒寡母嗎?這不是給你創造機會嘛!”
“什么?有孩子啦?那還是算了!我就臨時起意,隨口一說,咱好歹也是人民警察啊,怎么能趁人之危呢!兄弟,我給你說實話,別的都沒有意思,黃賭毒的案子,還有勞資糾紛企業經濟糾紛這種的,最值得跑,案子好破,容易造影響,還有油水!”
兩人正說著,人高馬大的副所長屈超進了辦公室,陳永剛趕緊拿著報案材料匯報王瓊花的事。屈所長沒聽幾句,就打斷了他:
“所長叫我去開個短會,你倆準備一下,有個急事,還得找幾個協警,把警棍都帶上。我收到一個消息,咱們鎮的企業寶慶建材和石井鎮的一家建材企業,因為甘河挖沙的事情,各自正在糾集人手,可能要械斗,我給所長匯報完,咱得趕緊去現場,防止失態失控。你這個報案的事,下午要沒什么事兒了,先去趟報案人家里再去趟失蹤人單位。”
屈所長急匆匆去找正所長去了。這邊王曉勇對陳永剛說:“都怪跟你說話了,要不然我還能先去宿舍瞇會兒。我說怎么樣吧?事情說來就來。你不知道吧,咱鎮上這寶慶建材,可是重點保護對象,他們老板王寶慶跟咱鎮上的頭頭腦腦們,關系可不一般。甘河是咱們跟石井鎮的分界線,河里的沙子,你能挖他也能挖,那邊也有人撐腰,人家也不是吃素的,這下子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