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鱗殿。
橙皇倚靠在面朝南方的金鱗圣椅上,一身橙色鱗袍襯托出其君王的威儀。
橙皇對下方站立的三人淡淡說道:“事情都辦好了嗎?”
下面的三個人明白,橙皇雖然在詢問但結(jié)果必須是一個令其滿意的答案。
三個人中最枯瘦的那個鱗種用官服柚子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啟稟陛下,臣等只需三日就能完成收尾?!?
“哦”橙皇的話語緊隨而至,一絲一毫的停頓都沒有。
對面的三個人誠惶誠恐的跪倒在大殿上,齊聲說道:“請陛下恕罪?!?
聽著三個大臣不絕于耳的以頭撞地的聲音,橙皇這一次停頓了好長一會,長到御鱗殿上布滿了血跡,長到那個枯瘦的老者奄奄一息昏倒在大殿中。
黑夜中彌漫的血氣就像是一座牢籠籠罩了這個大殿。
倚靠在金鱗椅上的橙皇這才慢慢悠悠的說道:“起來吧,一日之內(nèi),把事情辦好,下去吧?!?
還在磕頭的兩人如蒙大赦,在喊了一句謝主隆恩之后,帶著昏厥的老鱗種退出了大殿
萬鱗皇宮的各樣戲劇隨著深夜的到來完成了今天的謝幕。
而宮外的各方人員卻不甘寂寞的在這方夜色的隱護下演繹了自己譜寫的戲劇。
…………………………
雕刻司。
夜晚的風吹奏出寂靜凄冷而又瀟瀟瑟瑟的樂曲,夾雜著殺意無聲的響徹在月光之下。
燈火通明的長廊內(nèi),兩側(cè)各豎立著六個巨大的栩栩如生的人物雕像。
房屋的最里面,正對著門的地方,是一尊面容模糊,手持刻筆的人形金色雕像。
仔細看去,這座金色雕像的前下方,約有百位上下的人正在密謀著什么,有天下財運館大總管、雕刻司司長、海牙閣閣主等等社會名流都聚集在雕刻司的傳承堂內(nèi)。
這一百左右的人隨來自鱗城的各行各業(yè),卻有著同一個身份,他們都是鱗城流沙會的會員。
鱗城流沙會是鱗城在朝在野具有巨大能量的大佬抱團取暖的聯(lián)盟。
這個聯(lián)盟有一個條件:入會人員祖輩三代以上必須是平民才能進入。
也就是流沙會的任何一個人都是平民出身,都是白手起家的大人物。
作為此次東道主的雕刻司司長面對著長廊中分作幾團正在私語的大佬們,清了清因年邁而沙啞的喉嚨說道:“諸位,請安靜?!?
聽到老司長的聲音,那些大佬跟自己的朋友對視一眼的后整齊劃一的向老司長做了一個大揖。
這是鱗城的黑白兩道的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組成的利益聯(lián)盟的一次生死攸關(guān)的會議,在老司長的招呼下落座之后,一個尖嘴猴腮的鱗種在老司長的示意下率先開啟了今天的議題。
聽到聯(lián)盟中最大的派系雕刻司的訴求,有幾個名流的眼神中明顯的露出的布滿,他們是支持橙皇,不過只會是有限的、不傷筋動骨、暗地里的支持,內(nèi)心并不贊同老司長的提議。
不過更多的大多數(shù)的名流都在第一時間選擇附和了雕刻司司長。
少數(shù)的名流頭目雖然不太同意,但在名流的整體大勢所迫之下,只能無奈的在秘會書上簽訂了鱗約。
鱗約是鱗種內(nèi)的一種維系約定的契約,相類似于人類中的星約,不過和星約不同的是鱗約最重要的是需要鱗人的鱗源,每個鱗種在出生的時候都會帶著自己的鱗源,相當于自己的指紋、DNA。具有唯一性。
這也是在鱗種的世界種很少有背叛的事發(fā)生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
…………………………
青都。
青、藍、紫三族首領(lǐng)會議室。
“大哥,你拿主意就行,俺就聽你的,你說咋辦俺就咋辦?!彼{族首領(lǐng)用自己的粗狂嗓音喊道。
藍族首領(lǐng)是個急性子,每次開會最先說話的永遠都是他,與此對應的就是藍族首領(lǐng)的暴脾氣也是出了名的。
藍族首領(lǐng)見青主沒有說話,就接著叫道:“三弟,你說我三族底蘊不足,天賦不足,財源不足,可謂是三不足,我們現(xiàn)在第一等的要務便是找到自保的方法,可這個方法,你知道二哥不甚靈光,怎們?nèi)值苤芯蛿?shù)你點子最多,你快些想想?!?
藍族首領(lǐng)瞪著水牛般的大眼睛,想要從自己的紫族首領(lǐng)臉上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一眨不眨的盯著,弄的紫族首領(lǐng)很是無奈,一個壯如大象的男人使勁的盯著你,而且還時不時的來幾個怨幽的表情,哪個正常人能承受。
最后,紫族首領(lǐng)實在是扛不住藍族首領(lǐng)懵懂的大眼神,青主沖著紫族首領(lǐng)咳嗽了一聲,紫族首領(lǐng)會意之后,急忙和藍族首領(lǐng)說:“二哥,你別這么看著我,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聽到紫族首領(lǐng)的話,藍霸很爽快的收回了大眼睛,然后一張大嘴說道:“快說,快說?!?
藍霸為人雖然不計小節(jié),脾氣火爆急躁,但是對兄弟那實在沒得說。
曾經(jīng)他為了救出在鱗城第一監(jiān)中的一個兄弟,在深夜,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殺入了號稱“天下第一監(jiān)”的鱗城一監(jiān)。
在救人時藍霸不慎暴露,拼著自己的性命為他的兄弟殺出了一條路,自己則是落得個右臂斷裂的境遇,而且被抓進鱗城一監(jiān),在里面將所有的酷刑一一受了個遍。
比如其中的一項名為“按摩椅”的刑法是讓人坐在一個類似躺椅的東西上,用十數(shù)個類似剛鉆的東西朝著犯人的骨間“輕輕”的推動。
只是聽聞便讓人不寒而栗,更何況實實在在承受了這些酷刑。
但最終藍霸硬是拖著千瘡百孔的身體逃出升天,成為鱗城一監(jiān)成立以來第一個自己越獄成功的人。
并且在這之后成功晉升一境,攪動天下風云。
這件事成為了當時赤鱗一族最大的恥辱,而藍霸也成為了萬鱗國超級巨星般的人物。
因此三族之中,藍霸是最堅定的反赤黨,也是最堅定的獨立派。
赤鱗一族在前任國主的教唆放縱之下可謂是惡貫滿盈,做出的事直叫萬鱗國百姓嚇的聞之而色變,不然就算赤鱗一族失去了一位頂尖戰(zhàn)力也不會在短時間內(nèi)叫橙族奪了皇位。
紫林在征求了青主的意見之后,和藍霸說出了自己和大哥的見解,那便是三族依靠橙皇,做一只討逆之軍,以期在助力橙皇剿滅赤族余孽之后封侯受賞。
畢竟三族的頂級強者和赤鱗、橙鱗相比,可以說的上是少的可憐。
藍霸已經(jīng)算是三族的頂尖高手了,但在橙族三公和赤族族老面前還只能算是小輩。
青都三族實在是沒有爭霸天下,自己翻身做主人的能力,現(xiàn)在的三方鼎立也不過是赤橙兩族相互忌憚都不想交惡三族將三族推到對面才形成的局面。
萬鱗國雖說文風盛行,崇尚文道,但真正在萬鱗國占據(jù)主導地位的還是武道,千年“武道為尊”的局面可不是這幾十年推崇文道能夠改變的,更遑論現(xiàn)在是亂世。
鱗種掌握的是動輒毀山鋸海的鱗母之力,任何一個鱗種自出生便備祖鱗,用以修煉鱗母之力,只是根據(jù)鱗種的不同,每個鱗種擁有的祖鱗品質(zhì)不同。
雖然祖鱗的品種不同并不能妨礙下層鱗種心中的追求榮華富貴、名流百世的夢想,因此一個又一個的下層鱗種對上層鱗種發(fā)起了一次又一此的防抗。
但即使有三族之中可謂是蓋世奇才之人的領(lǐng)導,依舊避免不了失敗,或許再過個數(shù)百年、數(shù)千年會有人成功,但絕對不會是現(xiàn)在。
歷代以下伐上成功者。唯有橙皇成功了,這還是在赤鱗一族驕奢淫逸、不修鱗力、赤鱗老祖逝世、國家名流支持、橙皇勵精圖治、赤鱗族有人反叛等諸多情況下才成功的。
而且,橙鱗族本就和赤鱗族相差不是很懸殊,橙鱗族亦是上層鱗種。
綠、青、藍、紫四組伐上未有功成者,哪怕是歷代反叛軍中最弱的一代的實力都要強于青主三兄弟,他們怎么可能成功。
這也是青主、紫林堅決要尋找靠山的緣故。
但為了照顧藍霸的面子、爭取更大的政治籌碼和上述的原因,他們的獨立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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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知之地。
一間火光若隱若現(xiàn)的地下洞室之內(nèi),洞室的墻壁上雕刻著橙皇的印刻,不過是蓬頭垢面、癡傻呆萌的反面印刻。
洞室中傳來繼續(xù)低語。
一個碩大似山的肉球般的人物臥躺在鑲滿金鱗石的床榻上,劇烈的喘息著,細細看去,原來他身下還有這一個嬌細的鱗種,不仔細看,還真看發(fā)現(xiàn)不了。
片刻之后,屋內(nèi)的粗重的聲音停息,床榻上的人影坐起,接著傳出的是一聲有氣無力的話語:“交給你們的事辦到怎么樣了?”
距離洞室床榻十數(shù)米的地方跪倒的著一道人影,恭敬的說道:“啟稟陛下,屬下已經(jīng)辦好了,陛下靜待佳音即可。”
伴隨著床榻上的人的一句“好,愛卿退下吧”,那人影小心翼翼的推出了洞室。
洞室內(nèi)的赤皇繼續(xù)俯身而下完成自己未竟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