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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外婆的告別

在無衣逐漸適應新生活的日子里,外婆的身體卻如同一艘在狂風巨浪中搖搖欲墜的破船,每況愈下。

多年來,她不辭辛勞地奔波,為了無衣的事情操碎了心,積勞成疾就像一個隱匿在黑暗深處的無情惡魔,正一點點地侵蝕著她的健康。

其實早在之前,身體就已經向她發出了無數次的警告。她常常感到異常疲憊,就連平日里簡單的起身、行走,都變得艱難無比,步伐不再輕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綿軟無力。

可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堅定不移的信念,那就是治好無衣。這個信念就像一束光,支撐著她咬牙堅持,甚至強撐著病體,陪著無衣去了峨眉山,在那片寧靜神圣的地方,一同尋找著希望的曙光。

那是一個陽光有些黯淡的午后,厚重的云層仿佛一塊巨大的灰色幕布,將太陽的光芒遮擋得嚴嚴實實。病房里,消毒水的刺鼻氣味混合著沉悶的空氣,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息。外婆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往日那充滿生機的紅潤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皮膚變得松弛而干燥,像是一朵失去水分的花朵,逐漸枯萎。

無衣坐在床邊,雙手緊緊握著外婆的手,那雙手曾經是那么溫暖有力,為他遮風擋雨,如今卻變得如此虛弱,仿佛是一件脆弱的瓷器,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仔仔……”外婆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但其中飽含的慈愛卻如春日暖陽,溫暖著無衣的心?!巴馄排率菗尾幌氯チ?,有些話,憋在心里好久了,想跟你說?!?

無衣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仿佛是決堤的洪水,即將洶涌而出。他拼命地搖頭,動作慌亂而急促,不愿相信這殘酷的現實?!巴馄?,您別這么說,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還要一起回家,一起去看那些我們沒看過的風景,一起過好多好多幸福的日子?!彼穆曇魩е耷唬錆M了對未來的期許和對外婆的不舍。

外婆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那笑容里帶著對無衣的無盡疼愛和對生命的坦然。她抬起另一只手,那只手因為病痛的折磨微微顫抖著,輕輕撫摸著無衣的臉頰,手指劃過他的臉龐,仿佛在觸摸著珍貴的寶物。“傻孩子,人總是要死的,這是自然規律,誰也無法抗拒。就像花開花落,四季更替,都是世間的常理。外婆能看著你蘇醒過來,已經心滿意足了。以后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天冷了記得加衣,別讓外婆在天上還為你擔心?!?

無衣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滾落。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仿佛被一陣寒風席卷,心中滿是痛苦與不舍,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巴馄?,我不能沒有您,您不要離開我,我真的好害怕?!彼目蘼曉诓》坷锘厥?,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外婆溫柔地安慰著他,聲音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面:“孩子,別難過。生老病死,這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旅程,誰都躲不過。你要慢慢學會接受?!?

聽到這些話,無衣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到了峨眉山。那時,木木自殺的噩耗如晴天霹靂般擊中了他,他的世界瞬間崩塌。一歌大師也曾這般勸他,要他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可他始終無法釋懷,那份痛苦和自責一直深深地埋在他的心底。

如今,同樣的話語從外婆口中說出,他依舊無法接受自己才剛剛蘇醒,生活才剛剛有了新的希望,外婆卻要離他而去。

“外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睙o衣哭喊道,聲音里滿是絕望,那是一種對命運的無力抗爭。他緊緊地抱住外婆,仿佛這樣就能留住她逐漸消逝的生命。外婆輕輕拍著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動作緩慢而溫柔,用盡最后的力氣給予他安慰。

在這悲傷的氛圍中,時間仿佛都凝固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無盡的痛苦。病房里安靜極了,只有無衣的哭聲和外婆微弱的喘息聲,交織成一曲悲傷的挽歌。

不久之后,外婆還是離開了人世。那一瞬間,無衣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仿佛天旋地轉,他的靈魂也隨著外婆的離去而被抽離。他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失去了焦距,仿佛置身于一個黑暗的深淵,找不到一絲光亮。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他的耳邊只剩下嗡嗡的聲音,那是他內心深處的絕望在回響。

H和Alexander得知消息后,迅速趕來。他們看著悲痛欲絕的無衣,心中也滿是哀傷。

H的眼神中透露出同情和關切,他輕輕拍了拍無衣的肩膀,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卻發現任何言語在此刻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Alexander則默默地站在一旁,他的臉上寫滿了沉重,平日里充滿智慧的雙眼此刻也黯淡無光。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H和Alexander陪著無衣,一起操辦了外婆的喪事。

葬禮上,天空陰沉沉的,仿佛也在為外婆的離去而哀傷。無衣神情恍惚,機械地做著每一個動作,他的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無盡的灰暗。他看著外婆的棺木緩緩落下,心中的痛苦再次達到了頂點,淚水不停地流淌,打濕了他的衣襟。

喪事結束后,Alexander找到無衣,神情有些復雜,他的臉上既有疲憊,又有一絲解脫。“無衣,我想我要放棄研究你的永生之謎了。這一路走來,太艱難了,就像在黑暗中摸索,看不到一絲光亮,而且似乎沒有盡頭?!?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和遺憾。無衣看著他,并沒有露出太多驚訝的神色,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在他看來,堅持了這么久卻毫無結果,此刻放棄反而顯得正常。

“我理解,這本來就是一個艱難的謎題,就像一個沒有答案的迷宮,你已經盡力了?!彼恼Z氣平靜,卻掩蓋不住內心的失落。

這時,無衣轉頭看向H,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和探尋,問道:“H,那你呢?為什么還在堅持?為什么會相信我說的是真的?”

H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和掙扎,緩緩說道:“也許是因為我已經為此投入了最好的青年時光,那些年的努力和付出,我不想讓它們都變成一個笑話。”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像是在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無衣看著他,知道這并非他的真心話。他想起了H家族遺傳的那本《無衣之死》,或許從H第一次翻開它開始,就注定被卷入這個神秘的謎團。也正是這本書,讓H對無衣的故事有著一種特殊的執著,即便前路迷茫,充滿荊棘,他也不愿放棄。

無衣沒有再追問,他的心中依舊被外婆的離去所占據,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痛。他望著遠方,思緒飄遠,眼神中充滿了迷茫,不知道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在這個充滿謎團和未知的世界里,外婆的離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迷茫,仿佛是一艘失去了燈塔指引的船,在茫茫大海中漂泊。而H和Alexander,也在各自的選擇中,繼續著他們的人生。

此刻,陽光灑在大地上,卻無法驅散無衣心中的陰霾,那片陰影深深地籠罩著他,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將從此改變。

在申山大學的實驗室里,儀器依舊閃爍著指示燈,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可曾經為了解開無衣永生之謎而忙碌的場景已不復存在。

Alexander坐在辦公桌前,望著堆積如山的研究資料,那些紙張仿佛是他曾經努力的見證,此刻卻讓他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或許會讓他錯過一個可能改變世界的發現,但此刻,他更渴望從這無盡的迷茫和疲憊中解脫出來。他的目光在那些資料上一一掃過,心中既有對過去努力的不舍,又有對未來的迷茫。他輕輕嘆了口氣,站起身來,緩緩走出了實驗室,那扇門在他身后緩緩關上,仿佛也關上了他對這個謎團的探索之路。

H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著那本被他翻閱無數次的《無衣之死》,陷入了沉思。這本書的封面已經有些磨損,書頁也變得泛黃,每一頁都承載著他的希望和困惑。他明白,自己堅持的原因,遠不止是青春的付出。這本書承載著家族幾代人的秘密,那些隱藏在文字背后的故事,像是一根無形的線,將他與無衣的命運緊緊相連。

也許正是這份家族的羈絆,讓他對無衣的故事有著一種特殊的執著。他不知道未來還會遇到多少困難,前方的道路充滿了未知和挑戰,但他知道,自己不會輕易放棄。他輕輕翻開書,目光落在那些熟悉的文字上,仿佛又看到了無衣講述的那些神秘的經歷,心中涌起一股堅定的信念。

無衣回到了曾經和外婆一起生活的地方。房間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承載著他和外婆的回憶。他輕輕撫摸著外婆用過的物件,那把舊椅子,是外婆常常坐著給他講故事的地方;那個茶杯,還殘留著外婆的氣息;還有那件舊毛衣,是外婆親手為他織的。淚水再次模糊了他的雙眼,他的心中充滿了對外婆的思念。

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在失去外婆的痛苦中,努力尋找著繼續前行的力量。他坐在外婆的床邊,回憶著和外婆一起度過的點點滴滴,那些溫暖的瞬間,如今都成了他心中最珍貴的寶藏。

他知道,外婆雖然離開了,但她的愛永遠都在,這份愛將成為他前行的動力。窗外,城市的喧囂依舊,人們的生活還在繼續。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一切都仿佛沒有改變。但對于無衣、H和Alexander來說,這一切都已不同。他們在這個充滿科技與神秘的時代里,各自經歷著人生的起伏,而外婆的離去,就像是一個轉折點,讓他們的命運軌跡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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