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飛仙大帝。

那出現在山頂的大帝是哪位，已經呼之欲出了。

夜啼大帝！

那劍氣帶著些殺意，卷著黑潮向前方斬去，劍氣所至的地方，天空破裂，出現一個個黑色的破洞。

劍碎虛空！

這劍氣沒有任何目標，似只是發泄，夜啼大帝的身影越發癡狂。

四人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全神貫注地盯著那道身影。

這可是大帝講道！絕對是大機緣，如若在其中悟出些什么，則前途無量。

此時此刻，天地都仿佛黯淡了幾分，大帝投影的劍光竟引得天地異變。

一劍斬出，前方的空間發出嗡嗡的響聲，仿佛天地都在哀鳴。

這片山峰的空氣變得沉悶壓抑，許缺捂著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

大帝威壓，果真恐怖如斯！

即使這劍不是針對他們，即使此刻的夜啼不過是一縷殘魂，但僅僅如此，他們也無法抵抗！

突然，一道凌霄劍光沖來，帶著些傲世橫飛的劍意。

來者一襲白衣，黑發如瀑。

與夜啼對劍而不落下分，不是飛仙大帝又是何人？

這飛揚大帝倒一直保持著年輕人的樣貌，觀其面部，居然和楚景行有三分相像。

毫無疑問，八千年已過，真正的飛仙大帝自然不可能一直在這片山峰苦等如此之久。

在此地的同樣是一縷殘魂。

“你的道，要走到終點了。”飛仙大帝冷冷開口道。

夜啼沒有看向他，還在繼續出劍。

“我看到了你的本體，在兩千年前。”飛仙大帝繼續開口。

兩千年！許缺瞳孔睜大，不是說大乘期修士的壽命極限是1200年左右嗎？而這夜啼大帝，五千年前證道，兩千年前居然還有活動的跡象，至少活了三千年！

是記載有誤，還是夜啼大帝邁出了終極一步，達到了大帝之上？

“兩千年前的帝戰，出現了許多身影，我本以為他們都坐化了，沒想到他們還在世間。”飛仙大帝繼續開口。

兩千年前，出現了五位大帝...

這里面定然存在著什么隱秘！

許缺忖度道。

“以殺入道...”夜啼大帝終于開口，他的聲音充滿迷茫。

任何成道者的道心都堅如磐石，但現在，這位大帝卻在動搖，卻在彷徨！

“顧帝一生，不弱于人。也不知道你被他打敗是福是禍...我倒是想遇到個對手，可惜...”飛仙大帝嘆息道。

“殺妻弒兒，以成大道。這是我的報應，無需再提。”夜啼的神色黯淡了幾許。

帝戰！居然是帝戰！四人對望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

一般來說，一世只存一帝，除非天地靈氣充沛，才能出現多尊大帝。

據說..傳說中的神話時代，靈氣極度充沛，多帝并存于世。

有史記載的帝戰一共只有八場，其中都是勝負未知。

恐怕今天過后，將要有第九場被流傳出去了，夜啼大帝，敗于神秘大帝之手！

但是他們自然不會上前去問具體情況，因為帝不可辱！

即使再此不過一縷分魂，也相當于問道巔峰的戰力，絕對不是一個天人合一，一個問心，加兩個蓄氣可以挑釁的。

恐怕只要一縷氣息，他們就會化為齏粉！

所幸，這是劍宗的大帝分魂，對于后輩弟子，總是有些照顧的。

“這次讓你替我山前謁問，感覺如何？”飛仙大帝開口問道。

“若我是那個斬斷人性的本體，恐怕他們都已經死了，尤其是那個白衣后生。”他淡淡看口，望向張宇。

張宇笑容瞬間消失，打了個哆嗦。

夜啼大帝可是出了名的無底線，想殺人就殺人，別的大帝還會矜持，不屑于以境界壓人，殺小輩，可夜啼不一樣！

他的道就是殺道，妻子孩子都能殺，何況一個陌生小輩？

張宇也是覺得這飛仙大帝傲氣重，不會在乎小輩的幾句話，如果他知道眼前的老者是夜啼，他斷然不會這樣開口。

飛揚大帝揮了揮手，四個人瞬間感覺天旋地轉，回到了山峰之下。

山峰下，楊無峰拿著酒葫蘆，卻一口也沒喝。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山峰之上。

雖然云霧繚繞，普通修士看著就像普通的高山，但是楊無鋒可是問道巔峰！

他清楚地感覺到，上方有兩道很強，有又然不同的劍氣在交匯，在戰斗。

雖然是問道巔峰，卻暗含了皇道法則。

他看過凌霄劍法和寂滅神劍，這兩道分明就是兩位大帝的劍氣！

“師傅？”許缺看著楊無鋒，疑惑地問道。看這架勢，要上去挑戰大帝投影？

可是人家可有兩個...

“嗯，我在。”這聲音比起之前的放浪隨意，多了幾分專注。

專注之后，方能忘憂。

他在觀看兩位大帝投影的劍訣，對于他這樣的修士來說，觀看這種層次的戰斗，對他大有裨益。

雖是投影，但也具有一定皇道法則，也是合過天心的。

楚景行和步戰兩人則已先行離開，他們要閉關了，這一次山前謁問和大帝講道讓他們收益良多，應該許久不會碰到他們了。

張宇則扇著扇子，和許缺并肩站立，看著楊無鋒。

“我走了。”楊無峰揮了揮手中的酒葫，將里面的酒水盡數倒出。

而后這酒葫居然變成了一把木劍，許缺咂舌，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師傅的劍！

他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山峰走去。

步伐很慢，但仿佛與天地融為了一體，他在蓄勢，為之后的劍決蓄勢。

張宇看著許缺，開口道：“我們走吧，接下來這里的戰斗，萬一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就不好了。這兩道投影都是劍宗大帝，你師傅不會受到傷害的。”

“我們？”許缺問道。

“我們。”

“去哪里？”

“帶我隨便去你們劍宗轉轉啊，或者去下面的小鎮玩玩。”

許缺一愣，這女人不會看上他了吧！

他內心已經無比確定，張宇就是女性。

不為什么，這是一個劍客的直覺！

他的性格實在太像女子了，但不是像這個世界的古代女子，是像他前世那個世界的女子，所以怪不得其他人認不出，在他們眼里，張宇只不過是一個脾氣怪的男子罷了。

但許缺不打算揭穿這個事情，暫時不打算。

這必定涉及眼前人的秘密，好奇心害死貓！

“嗯？你不愿意？”張宇笑瞇瞇地看著他，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笑面虎！他心中吐槽道，如果問起他穿越后最看不透的人，就是他的父親和眼前的張宇了。

他接近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總不可能是一見鐘情吧...

“沒有，我在想帶你去哪玩。”許缺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