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如此,她也能如此。前世她是八年的特種兵,如今她依舊不敢忘絲毫。
“姐姐,吃飯了。”蘇羽探出個腦袋瓜,揮了揮小手,召喚著蘇瑾。
蘇瑾一笑“恩,來了。”
蘇母蘇父都在桌上,與往日不同,今日上桌的還有初翠,這丫頭自打有記憶開始就跟著她了,長得出落,如今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蘇瑾好一陣講明利弊才說服她嫁人。初翠坐在桌子上有些不適應,捏著衣角噓聲道“老爺,夫人我還是下去吧。”
蘇母一笑,放下手里的筷子,握住初翠的手“初翠啊,明兒也要出嫁的人了,大大方方的,我們呀,一定把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初翠眼里噙著淚花,點頭答道“唉。”
蘇瑾心里也是有些難受,畢竟在一起九年了,要說突然一下子走了,還真是有些不舍,不過她不能表現出分毫,好不容易才說通她嫁人啊。
“初翠啊,一會兒你上我房間里拿幾件首飾,過門的時候帶著,也不叫人看輕了你。”蘇瑾低頭似不在乎的邊吃邊說道。
初翠抿著嘴唇,淚汪汪的看著蘇瑾。
蘇瑾抿嘴一笑,便離開了飯桌,叫了新來的小丫頭領著初翠下去打扮一番。
蘇瑾剛離桌不久蘇父也是不聲響的回了房間。佝僂著腰沉重的嘆了口氣。蘇瑾凝眉,平日的父親不是這樣子的,蘇家無論在外怎樣,商場如何,向來不把外面的情緒帶到家里來的。除非是有什么大事。
蘇瑾小步跟了上去,一直悄悄的跟到父親的房間。“父親,你有心事?”蘇瑾坐在床上悠著雙腿問道。
蘇父的手撫上了蘇瑾的額頭,“唉,要是一直這樣該多好啊。”一瞬間,蘇瑾覺得父親老了許多。“罷了,明天準備準備咱們離開京都。”
“啊?為什么”蘇家世代扎根京都,為什么會突然離開。
“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父親低聲說著,語氣沉重無奈而又無助。
蘇瑾聽得心里像扎了根刺,“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嗎?”蘇瑾仰頭看著蘇父,雖然個子僅僅到蘇父的胸膛,此時的身影卻異常堅毅“父親,我已經長大了。”
父親一臉笑容,皺紋笑的都堆在了一起,把蘇瑾抱在懷里“是啊,我的瑾謹長大了。”
蘇瑾不知是什么感覺,很難受,很想哭。蘇父摩挲著蘇瑾的腦袋瓜,“瑾謹不怕,天塌下來父親扛著。”
父親的懷抱很柔軟溫暖,可她卻能聽到錦衣華服下那顆心在不安的跳動,直到這句話,還有不遠處噠噠而來的馬蹄聲,蘇瑾知道,真的要出大事了。咚咚……兩聲大而緊蹙的聲音,蘇父動作一僵,眼睛里全是驚懼。
“來人了。”
“大概有四五十人。”蘇瑾說道,這是特種兵必修的一課,偵察,只不過當她潛下心來偵察的時候,他們已經到門口了,噠噠的馬蹄聲找到了目標。
蘇父惶恐的看著蘇瑾“你說什么?”
“外面有很多人,而且都是騎馬來的,父親,你能告訴我到底怎么了嗎!”
蘇父的表情更加恐懼,大喊道“快去叫人把門關死。”手顫抖著握著茶杯“快叫上你母親,你弟弟,趕快跑,趕快!”
蘇瑾被鎮住了,不知道父親為什么這樣的恐懼,但她知道此事非比尋常,轉身狂奔。
蘇羽還在中庭拿著大雞腿滿地跑,倒是蘇母聽到蘇父的一聲厲喝,面色如土,此刻蘇父也沖了出來,夾起滿地溜達的蘇羽往后院跑,蘇母此刻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扯著蘇瑾便跑,門已經要被強行撞開,蘇母嗖的扯著蘇瑾躲進了雞舍。
從馬上下來的是一位英俊男子,仿若出塵。“搜,給我搜,一個也不許落下。”
“是!”一聲應喝,三十余人散在蘇家的各個角落。
那一刻,蘇瑾只有一種感覺,蘇家今日要遭大禍了。
男子身后跟著一名女子,十分恬靜端莊。
“父親!羽兒。”蘇瑾一聲低呵。羽兒被侍衛拎著交給白衣男子。一轉眼院子里聚的齊齊的。連手下的侍衛都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有這么高的效率,此人一定不一般。
“蘇老爺,您還是執意不肯合作嗎?”白衣男子抱著蘇羽,輕聲問道。
蘇父筆直的呼了口氣,像是做了重大決心般“太子殿下,您的好意我心領了,蘇家向來不干涉朝政,也不需要更多的財寶,至于您的事情,更不會說出半個字,蘇家已經決定撤離京都,名下所有產業將有商會其他會員接管,您還滿意嗎?”蘇父說著,匕首一出昪冠落地,削發明志,參差不齊的頭發散落在蘇父的臉上,十分狼狽。
“那你到底還是不肯合作嘍?”白衣男子似乎不接受蘇父這一套,捏了捏蘇羽的臉蛋,“可是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安全的啊。”蘇羽向來認生,在白衣男子懷里自不會老實,張牙舞爪的叫著“壞蛋,壞蛋。”
白衣男子神情一冷,“這孩子的眼睛真是好看,可是他卻用它瞪我,找人剜了去。”
“是!”侍衛一上步,掏出腰間匕首。
蘇瑾蜷在雞舍里,像炸了般,身上卻有一道力量死死的按著她,讓她絲毫動彈不得,那力量大得驚人,根本就不像出自一個女人之手。
蘇父咬著牙顫顫巍巍的跪下“太子,求您別傷害羽兒。”父親的心在淌血。高傲的父親,把他的自尊攤在地上,讓被人踩來踩去,踩扁踩碎。就只為了讓面前的人開開恩,放一條活路。
刀子又離羽兒近了些“別,別,蘇家的一切,都歸你掌控就是了。”父親伸手哽咽道。
卑微的乞求換來的卻是嗤之以鼻。
白衣男子饒有興趣的看著蘇父,“兩個時辰之前你若這么說,便什么事都沒有了,現在?”用手瞄了瞄蘇羽的眼睛“晚了。”
半個匕首插進蘇羽的眼睛,“啊”的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云霄。蘇瑾看著,似那把刀就是插在自己的眼睛里一樣,他才是個三歲的孩子啊,淚水順著臉頰淌過蘇母的手。但是身體卻移動不了分毫。蘇母拼了命的把她壓在身下,用手死死的捂著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