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鈺摸了摸左手上的黑玉鐲,冰涼冰涼。
二人都沉默了,卻讓曖昧的氣息蔓延起來,景鈺的頭枕在他腿上。他輕輕托起景鈺的頭,另一只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已有一段時日,景鈺臉上的水痘也淡了些去。
他輕輕地攫住她的唇,景鈺卻像觸電般推開了他!
心跳有些加速,郁琮是梁景鈺的選擇,也許郁琮是真的愛她,也許這樣梁景鈺就可以魂歸,不管怎樣,不管景鈺對郁琮有沒有感覺!但梁景鈺對他有感覺,這具身體下,要分擔著兩個人的靈魂。
“怎么了?”
景鈺向他笑了笑,小聲道,“我有話對你說……”
郁琮俯耳湊了過去。
“我愛你……”這是替梁景鈺而說,景鈺說的很輕松。
郁琮有些詫異,景鈺用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將唇迎了上去。原本冰涼的唇,在纏綿下,變得溫熱。郁琮吻得很深,似乎吻的越深就是愛的越深……
“鈺兒,我也愛你!”郁琮在她耳邊輕喘著。
景鈺哭了,一滴清淚,好咸。曾經有一人也這么吻她,也曾在他耳邊輕輕喚她,“小鈺,我愛你!”可他對多少人說過這句話?
景鈺抓住郁琮的手,眼里含著淚水,“只對我一人這么說?只可以吻我!”
郁琮將吻印在她的嘴角,“只為你一人!”
梁景鈺,我好羨慕你!他是愛你的!他的吻甘甜!景鈺似乎在和身體里的另靈魂對話!如果當初梁景鈺能等下去,而不是自盡,她一定可以等到幸福……
“公子,雨太大,前方的路被沖壞了!”趕路的車夫在外邊說到。
雨確實是太大了,馬車的車輪陷進泥里,也動不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馬車頂棚也壞了,冰涼的雨水一滴滴滲了進來。
郁琮將外袍脫下,覆在景鈺身上,“我出去看看……”
“公子我看還是先找個地方歇息,再做打算!”車夫也表示很無力。
郁琮正無奈之際,卻看見后面趕來一駕馬車,于是便對車夫道,“……”
車夫聽了郁琮的話,朝著那輛馬車走去。
良久,才有一個年輕男子撐著傘過來了,對著郁琮道:“我家少爺請二位過去!”
郁琮抱起馬車里的景鈺,也只有棄了這輛馬車,另作打算。
為了防止別人誤會,景鈺用白紗將臉遮起來,只露出一雙明眸。
景鈺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好些了,就對他說到:“我自己來吧!”
“別動,我就想抱著你?!?
郁琮抱景鈺下車,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她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伏在郁琮懷里,小聲,“他們怎么都看著我?”
郁琮只是面帶微笑,也小聲回道:“因為你漂亮啊!”
年輕男子替景鈺他們撐著傘,引他們來到自己的馬車前,“少爺,二位已經來了。的確有位受傷的姑娘!”
“進來吧!”
很寬敞的馬車,內坐著一個藍衣男子,正閉目養神。景鈺只是悄悄瞟了他一眼,五官甚是精致,既有著梁原的棱角,又有著郁琮的儒雅。
“在下先謝過公子!”
他仍然靜坐著,不語。在景鈺看來,他甚至有些傲人。郁琮也覺得無趣,攬著景鈺的腰,緩緩讓她坐穩。
“小女,謝謝公子?!本扳曇部吞仔缘匮a了一句。那男子依舊是閉眼不語,他閉上眼睛的樣子,倒是好看。
郁琮緊了緊景鈺的手,眉眼彎彎,暫時緩解了景鈺的尷尬。
是趕車的少年打破了這沉寂,“公子是尋間客棧先住下來,待天氣好了,再做打算。還不知公子姓名,前往何處?”
“我本是淮陰的商戶,只是內人身體不適,前往錦城求醫。姓尤單名宗……”
聽郁琮說到內人,景鈺竟還想來解釋一番,后有想想。都是陌生人,說些假話又何妨?況且她與郁琮這般摟摟抱抱,若不是夫妻,那才奇怪!
“我叫洛節,前邊就有一家客棧,尤公子看如何?”
洛節不似他家主人,為人很熱情,雨這么大,先找個落腳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
“少爺,我們也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吧?”雖然沒有后文,可洛節知道主人是默認了,撩起簾子,對郁琮道:“公子,下車吧!”
“你先下去?!本扳暡幌朐俦挥翮肀ィ吘褂型馊嗽谀牵词鼓侨瞬槐犙?,也覺得多膩歪,都不好意思!
郁琮先下去了。也許是因為太久沒下地走路了,剛一站起來,腳下就一軟。
“啊?……”景鈺本以為自己會狠狠摔倒,當她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的左手,正被那藍衣男子握著!
他睜開了眼睛,他空洞的眼神如漆黑的無底洞一般!即使近在咫尺,你卻永遠沒辦法真正靠近他。
景鈺突然覺得心跳有些加快,是自己的心跳,不是為了梁景鈺而跳!“……謝謝!”
他好像沒聽見一般,他是一個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應該還沒人知道他的世界里,有些什么!
景鈺發現,他的眼神落在那只黑玉鐲上,片刻也不曾游離?!爸x謝……”
景鈺再次強調了一遍,他方才送了手,郁琮在外邊問:“鈺兒?”
“來了!”景鈺提起裙擺,準備下車。
“你叫鈺兒?”
“嗯!”
“我叫慕召。”
慕召。景鈺記住了,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為什么要告訴她名字?以前覺得梁原看不透,現在景鈺覺得,這個慕召才是真正讓人看不透。
景鈺微微點頭。
“鈺兒,想吃些什么?該餓了吧!”
生病這么久,哪還有胃口,正猶豫不決。洛節笑盈盈過來了,“大家一起吃吧!”
景鈺瞟了一眼端坐的慕召,正氣定神閑地喝茶?!拔一胤砍跃秃茫闩隳焦影?!”
“慕公子?”郁琮并不知這位藍衣男子叫什么,即刻才反應過來,只是疑惑景鈺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
景鈺掩著面,朝郁琮道:“我先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