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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賽義夫和巴迪雅的故事(7)

“有一天,我們坐在海邊,忽然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一艘船在海上航行,馬上高聲呼喊,向船上的人求救。然而他們知道島上有吃人鬼,都懷有戒心,不理睬我們,劃著船就逃。我們沿著海岸邊跑邊連聲呼喚,并打開頭巾,向船中人搖擺示意。幸虧船上有個人眼光尖銳,看了我們的樣子,便對同伴說:‘我看岸上的那些影子毫無鬼怪模樣,都是像我們一樣的人類。’于是他們把船慢慢劃過來,直到近岸處,看見我們不是吃人鬼而是人的時候,才向我們打招呼問候我們。我們也向他們問好,并把殺死吃人鬼的好消息告訴他們,贏得他們的稱道和感謝。我們摘了許多果子放到船中當(dāng)糧食,然后乘船離開海島,順利地航行了三天。可是第四天,海上突然刮起狂風(fēng),烏云彌漫著整個天空,海浪滔天,孤舟漂流不定,最后在礁石上被撞得粉碎,所有人全部淹死。我抓住一塊破船板才幸免一死。在主的援助下,努力掙扎了好久,終于到岸了。就這樣我作為僅有的外鄉(xiāng)人在這座城市里流浪。實(shí)在是沒辦法,我隱姓埋名,悄然脫下僅有的這件袍子,打算賣掉它,換幾個錢買食物充饑,先保住性命,然后等待仁慈的主作最后的安排。我正拿著袍子叫賣,人們爭相購買時,恰巧你經(jīng)過,一眼看見我,吩咐隨從把我?guī)нM(jìn)宮。可是他們卻把我送到牢獄里服了一個月的勞役。最近你才派人把我從獄中帶來。這就是我們遇險(xiǎn)離散后我的遭遇和經(jīng)歷。感謝偉大的主!總算又讓我們到-起了。”

賽義夫和塔祖國王聽了索爾德的敘述,對他的遭遇吃驚不已,對他的安全脫險(xiǎn)又格外慶幸。塔祖國王把賽義夫和索爾德當(dāng)作上賓貴客接待,安排了非常舒適的住所,供他倆休息,惟恐照顧不周。他的女兒哈圖尼經(jīng)常去陪賽義夫聊天,對他的解救之恩情,表示衷心謝意、永遠(yuǎn)難忘。索爾德就在旁插話,對哈圖尼說:“公主,今后還需要你大力幫助,幫助他實(shí)現(xiàn)愿望。”

“太好了,若是主意愿,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他,直至他實(shí)現(xiàn)愿望。”哈圖尼回答著轉(zhuǎn)向賽義夫說:“你安心在這里休息吧!你的愿望是會實(shí)現(xiàn)的。”她說完告辭回后官,馬上去見王后,說道:“娘親,請求你帶我到御花園去散步,并焚香喚巴迪雅母女前來和我們歡聚、談心。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

“好吧,我這就帶你去。”王后爽快地答應(yīng)了女兒的請求,即刻帶上巴迪雅之母臨別送給她的香料,和哈圖尼一道來到御花園中,然后點(diǎn)火焚香。只一會兒,巴迪雅母女在煙霧中便姍姍出現(xiàn)。兩王后和兩公主久別重逢,皆大歡喜,尤其讓人歡喜的是兩公主的天真浪漫。哈圖尼向巴迪雅問好,熱情地?fù)肀H吻她的額頭。巴迪雅真誠地祝賀哈圖尼平安脫險(xiǎn)。寒暄過后,雙雙坐下來談心。巴迪雅關(guān)切地問哈圖尼:“你在他鄉(xiāng)有怎樣的境遇?”

“噢,妹妹喲!你甭問了。萬惡的災(zāi)難,差一點(diǎn)害死我。”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巴迪雅對事情經(jīng)過一無所知。

哈圖尼把她的遭遇詳詳細(xì)細(xì)地告訴了巴迪雅。

巴迪雅聽了哈圖尼的敘談,又驚又喜,深有感慨地說:“我的姊妹呀!仁慈的主啊,這事情真是太稀奇了。”

“我想把賽義夫?yàn)槭裁疵半U(xiǎn)到了堡壘的原因告訴你,可總覺得不好意思。”

“怎么能這樣說呢?咱倆是吃一個母親的奶長大的,是最親密的朋友和姐妹,我們歷來關(guān)系非常密切,沒有任何事情隱瞞對方。我知道你對我只會從好的方面著想,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有什么話盡管對我說,不用顧慮,不必害羞。”

“賽義夫冒險(xiǎn)的最根本原因,是看見了你父親向所羅門大帝進(jìn)貢的那件袍子上你的繡像。當(dāng)初所羅門大帝收到貢禮時,沒有打開包袱看里面有些什么東西,就把它和其他的名貴禮物原封不動地轉(zhuǎn)送給埃及國王阿薩姆,阿薩姆又把那包袱原封不動地賞給他的兒子賽義夫。賽義夫打開包袱,取出袍子準(zhǔn)備穿時,忽然發(fā)現(xiàn)繡在里上的你的繡像,他一見傾心,鐘情于你并一往情深,毅然背井離鄉(xiāng),不辭辛苦跋山涉水出來找你。他冒著生命危險(xiǎn),歷盡千難萬險(xiǎn),不顧自己的安危,堅(jiān)持要到你。”

巴迪雅聽了哈圖尼的話,靦腆得羞紅了臉,她對哈圖尼說:“這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因?yàn)槿撕蜕癫豢赡芙Y(jié)為夫妻。”

哈圖尼在巴迪雅面前對賽義夫大加夸耀,最后說:“姊妹啊!看在主和我的份上,跟他見面談?wù)劙伞D呐轮徽勔痪湓捯残小!?

巴迪雅懇切地說:“我可不聽你這些話,我也不領(lǐng)你的好意。”

哈圖尼親吻巴迪雅的手腳,低三下四地哀求道:

“巴迪雅,看在咱倆吃過同一個母親的奶的份上,以所羅門大帝戒指上名字的名義,你還是聽我的吧。因?yàn)槲冶焕г趫?jiān)固的堡壘中時,向賽義夫作過保證,要讓他和你見面。因此,我以偉大的主的名義懇求你:給我一點(diǎn)面子,讓他看你一眼吧,你也可以趁機(jī)望他一眼。”

她哭泣著苦苦哀求,不停地拉著巴迪雅的手腳,纏得她不得不同意:“看在我們姐妹的份上,我就讓他看一眼吧。”

哈圖尼高興極了,急忙跑回到宮中,吩咐婢女們把園中最大的那幢樓閣布置起來,用金桌椅和各種食器擺好上等飲食款待賓客。然后她到賽義夫的住處,向他報(bào)喜信,告訴他巴迪雅答應(yīng)與他見面的消息,并吩咐道:“你們悄悄躲在花園中的樓閣里,別讓任何人看見。我等一下就帶巴迪雅上樓閣,讓你看她一眼。”

賽義夫和索爾德聽從哈圖尼的囑咐,一起來到御花園中的樓閣,見里面煥然一新,擺著金桌椅,椅上墊靠枕,桌上擺飲食,便一起坐下等了一會。賽義夫一想起巴迪雅,他心里便掀起愛情的風(fēng)浪,坐立不安,不自覺地站了起來,沿走廊信步走向花園,索爾德也起身隨他往外走。“我的弟兄啊!你坐著等一下,我一會就回來。”他囑咐索爾德呆在樓閣中,獨(dú)自一個人走到花園里。他如癡如醉滿腹情愁,無處可泄,于是自言自語道:

“巴迪雅喲!巴迪雅

我愛你愛得發(fā)狂,

請你接受我的愛,讓我得到你的溫馨。

除了你,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讓她如此煩惱,

你是我的惟一,我的心中只有你。

你知道我吧?

為了你,我度過了無數(shù)個不眠之夜。

有時在夢中能見到你的身影,

我真愿為你長夢不醒。

希望你同情我,憐憫我吧,給我一點(diǎn)希望,

千萬別讓我毀滅!疾情男兒盼望著能有新的生活。

仁慈的主一定會把幸福安寧賜予你的,

讓所有的仇敵都消聲匿跡。

讓所有的疾情者都向我看齊,

讓嬌娃跟著你的前進(jìn)步履。

我歷來追尋無可挑剔的美,

這是我的目的和秘密,它深深地埋藏在我的心底。

我一開口總要歌頌她獨(dú)有的倩影,

當(dāng)我緘默不語時,我的心靈就被她的倩影占領(lǐng)。

心中的愛情之火,滾滾地燃燒著,

而且越燃越旺。

我只追求你一個,

但我們相隔著甚遠(yuǎn)。

愛情使我體力憔悴,心亂如麻,

求你接受我的愛吧。

我鐘愛的只有你,

對別人我毫不動心。

如果受盡酷刑能得到你的愛,那我心甘情愿忍受。

我的愛是真摯的,海枯石爛永不變心,

只愿你慷慨一些,給我一點(diǎn)愛吧!。

從鐘愛你的那一天起,

憂慮和煩惱就將我層層圍困。

為了你,我輾轉(zhuǎn)反側(cè),徹夜難眠,

有人勸我放棄你,因?yàn)樗麄冋J(rèn)為我倆是不可能的事。

但我很固執(zhí),堅(jiān)持要實(shí)現(xiàn)自己的愿望,但愿仁慈的上帝保佑我,讓我美夢成真。

索爾德一個人在樓閣中等了好一會兒,不見賽義夫轉(zhuǎn)來,便走出樓閣,去園中尋找,見賽義夫在樹下,自言自語地說:

對偉大的主發(fā)誓,

對讀過《創(chuàng)造者》的人保證,

你是人間最美的女郎,

我每晚都夢到你的倩影。

索爾德連忙走上前,陪他散步,一起摘果子吃。

哈圖尼依計(jì)帶巴迪雅來到樓閣,讓她坐在靠近窗戶的靠椅上,一再請她多吃爽口的飲食。待她吃飽了,又吩咐端來各種甜食,與她共享。吃過甜食,然后洗手。接著奴婢把酒器和美酒送上來。哈圖尼親自斟酒,并和巴迪雅開懷對飲。幾杯美酒下肚,巴迪雅欣欣然起身,憑窗眺望園中盛開的花朵和果實(shí)累累的樹。忽然,她的視線一下子落在賽義夫的身上,他正在索爾德的陪同下,在園中散步,而且隱隱約約聽到他的哀嘆聲。看見他眼淚汪汪的愁容,巴迪雅不禁大吃一驚。這突然的一瞥,使她感到千分悔恨萬般惋惜。她醉眼迷離,回頭問哈圖尼:

“姊妹啊!園中那個彷徨、愁迷的青年是誰呀?”

哈圖尼反問道:

“讓他到這兒來,讓咱們仔細(xì)看看好嗎?”

“如果你能做到的話,那就叫他來吧。”巴迪雅對哈圖尼的提議立即表示同意。

哈圖尼臨窗呼喚賽義夫,說:“哎!小王子,請到這兒來,讓我們看看你那漂亮、英俊、瀟灑的容貌吧。”

賽義夫一聽,知道哈圖尼叫他,馬上邁開大步走進(jìn)樓閣,來到哈圖尼和巴迪雅面前。他一看見巴迪雅,便暈倒在地,不省人事。哈圖尼忙把薔薇水灑在他臉上。賽義夫慢慢蘇醒過來,立即跪在巴迪雅面前,希望能得到她的愛。巴迪雅被賽義夫?yàn)t酒漂亮的容貌深深地打動。哈圖尼向她解釋說:“告訴你吧,姊妹!這就是主借他的手救護(hù)我的那個王子賽義夫。因?yàn)槟悖员M了苦頭,最終到達(dá)這里,所以我希望你能嫁給他。”

聽了哈圖尼的解釋和勸告,巴迪雅就站了起來,笑著說:“人類缺乏真感情,任何人都有可能背信棄義,他能堅(jiān)守信義嗎?”

賽義夫聽了這個觀點(diǎn),急忙爭辯:“我絕對不是不講信義的人。公主,每個人都不是完全相同的。”說完,又眼淚汪汪地嘆道:

“巴迪雅啊!你大發(fā)慈悲幫我擺脫困苦吧!

你如天上的仙女一樣美麗漂亮,感謝偉大的造物創(chuàng)造出你這樣的絕代佳人。

我再也經(jīng)不起你的冷漠,

我長年在外四處奔波,艱苦跋涉。

只是希望能夠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

這是我最大的心愿。”

賽義夫說完,禁不住失聲痛哭。他難以抑制自己的激情

凄涼地哭泣道:

真誠的戀人向你祝福,

高貴者總會滿足慷慷慨者的美好需求。

我時時刻刻都在思念你真誠地向你祝福,

我愛你愛得太深了,以至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

希望隨時隨地都能看到你的芳容。

每當(dāng)有人提起你的名字的時我都感到嫉妒。

懷著陣陣寒意我仰望空中的繁星,

心里暗暗責(zé)備道:‘黑夜啊,你為什么如此漫長,你好像永無止境似的。

我的耐性、智慧呀你們都到哪里去了,

請你們快告訴我我該如何回答人家的提問?

愿偉大的主與你常在,

深愛著你的人忍不住再一次向你致意。

賽義夫這個多情種子,因過分愛慕巴迪雅,所以又禁不住說道:

當(dāng)初如果我放棄對你的追求,

今天,親眼目睹了你的美貌我突然感到我的末日來臨,

如此美麗的窈窕淑女哪里去尋呢?

為了你,我從來不怕苦甚至愿意為你付出生命,

你叫我怎么能夠拋棄這種愛情呢!

賽義夫說完,禁不住失聲痛哭。巴迪雅聽了他的這些話,看他容貌出眾,猶豫不決地說:

“陛下,如果我全部答應(yīng)你的要求,就怕得不到真正的愛情。因?yàn)槿祟愔泻萌松賶娜硕唷D阆胂肟矗核_門大帝因?yàn)橄矚g布萊歌絲而娶她為妻,但他看見比布萊歌絲更美麗的女人時,便喜新厭舊另覓新歡。”

“巴迪雅!你是我精神的靈魂,你是我的惟一!造物主創(chuàng)造的人形形色色,各不相同。對主起誓,我是堅(jiān)守約言的,否則會死在你的腳下。將來你會發(fā)現(xiàn)我是言行一致的。請你給我一個機(jī)會吧!”

“好吧,你安心坐下,咱倆在教義面前訂下山盟海誓。今后,如果有人背信棄義,辜負(fù)對方,就讓公正的主懲罰。”

賽義夫聽了巴迪雅話,欣喜萬分地挨著她坐下。他倆相互握著對方的手訂下山盟海誓,發(fā)誓從今以后,誰都不得拋棄對方而再從人類或神族中另尋新歡。儀式過后,他倆熱烈擁抱,激動得熱淚盈眶。賽義夫?qū)Π偷涎诺膼垡舛冈觯瑹o法抑制心中澎湃的激情,高興地自語道:

當(dāng)我得到熾熱的愛時我欣喜若狂,

我日夜思念追求的就是希望能得到她的心,

遙遠(yuǎn)的距離增加我的惆悵和苦惱,

太短的手臂使我鞭長莫及。

我的耐性被愁苦折磨,

我的秘密已在眾多關(guān)心我的人面前暴露無遺。

我本來無比廣闊的耐性已變得又窄又細(xì),

我再也不能承受打擊了。

但愿仁慈的主能讓我們永遠(yuǎn)在一起,

讓我的愁苦消失得無影無蹤?

情深義重的賽義夫和巴迪雅山盟海誓過后,巴迪雅便吩咐女仆重新擺酒,與賽義夫共飲,說道:

“陛下,你去裕勒姆花園,會看見一個用綠絲繩張起的紅緞子大帳篷。你鼓足勇氣走進(jìn)去,會看到在鑲珠嵌玉的純金床上坐著一個老太婆。你恭恭敬敬地問候她,并注意床下那雙鑲珠玉的繡花鞋。你拿起那雙鞋,吻一吻,并放在頭上頂一頂,再把它挾在右腋下,然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老太婆面前低頭不語。如果她問:‘你從哪兒來?你怎么到這兒來的?是誰告訴你這個地方的?你為什么吻這雙鞋?’你不要回答,等我的這個婢女進(jìn)去回話,讓她替你說情,取得她對你的愛惜。也許仁慈的主會讓她大發(fā)慈悲,欣然答應(yīng)你的要求呢。”她說完,立刻叫一個女仆到身邊,對她說:“為了我的愛情,馬爾基娜,今天你替我做件事,你可千萬要認(rèn)真。如果你今天能勝任這件事,對主起誓,我不僅讓你解放成為自由民,而且格外尊重你,把你當(dāng)做最敬愛的知心,今后,我的個人秘密也只讓你一個人知道。”

“小姐,快告訴我,你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努力做好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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