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蒙昧時代的阿拉伯半島
- 世界歷史百科:伊斯蘭教的搖籃·阿拉伯(上)
- 李劍橋 竭寶峰編著
- 12424字
- 2021-05-24 11:20:35
蒙昧時代
阿拉伯史學界把伊斯蘭教誕生前的阿拉伯人的歷史階段,即《古蘭經》尚未降示給阿拉伯人的先知穆罕默德的時代統稱“蒙昧時代”。著名的阿拉伯歷史學家希提又把“蒙昧時代”劃分成廣義和狹義兩個概念。廣義的概念則指人祖亞當誕生至穆罕默德“奉命”為先知;狹義的概念則指伊斯蘭教興起之前的100年時間。
“蒙昧時代”是伊斯蘭經典——《古蘭經》中出現的一個與信仰有關的宗教性術語,由于伊斯蘭教在阿拉伯半島的廣泛傳播,這個術語在阿拉伯人中深入人心,蒙昧時代這一概念將阿拉伯人的歷史清晰的分成了兩個階段——伊斯蘭教誕生前和伊斯蘭教誕生后。顯然,在安拉尚未啟示先知穆罕默德的“蒙昧時代”就是指伊斯蘭教誕生前阿拉伯人所處的歷史階段。這樣的歷史分界方法,對阿拉伯人的歷史發展有一定的合理性,而且阿拉伯人也非常樂意接受這樣的歷史分期法,因為他們普遍認為,伊斯蘭教的產生使他們的民族歷史和民族文化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如果從這個觀點出發,可以得出,“蒙昧時代”并不是單純從“愚昧無知”或“缺乏文化”的角度提出來的。這正如阿拉伯史學家費立波·希提所說:“‘查希里葉’這個名詞,通常譯成‘蒙味時代’或‘野蠻時代’,其實,這個名詞的涵義是指阿拉比亞沒有天命、沒有獲得靈感的先知、沒有天啟的經典的那個時代而言的,因為像南埃拉比亞人所發展的那種具有學術文化的社會,要稱為蒙昧的社會、野蠻的社會,是有點困難的。”從以上材料分西,我們可以概括地說,《古蘭經》中所說的“蒙昧時代”,就是指伊斯蘭教創立前,阿拉伯半島沒有出現阿拉伯人的先知,沒有出現占統治地位的一神教及其經典,因此沒有嚴明的統一律法,而廣大阿拉伯人正處于以部落經濟為單位,主要以原始崇拜為主的多神教時代。
沙漠里的阿拉伯文明
阿拉伯文明的發源地阿拉伯半島,它是伊斯蘭教興起的地方。它位于亞洲的西南部,東西南三面分別與波斯灣、阿曼灣、紅海和阿拉伯海相毗鄰,北與美索不達米亞平原接壤,是世界上最大的半島。整個半島絕大部分是沙漠,生活條件極為惡劣。雖然它現在以其豐富的石油資源而在人均收入上富甲天下,蜚聲世界,但在公元6世紀以前,這里卻是個真正的不毛之地。由于古代半島上的居民絕大多數是阿拉伯人,所以人們都把這個半島稱為阿拉伯半島。
阿拉伯半島在地質學上被認為是非洲撒哈拉大沙漠的延續,半島上有三分之一的地區為沙漠,中北部為內夫德沙漠,南部為魯卜哈利沙漠。由于地處沙漠,阿拉伯半島的地理氣候條件簡直到了令人生畏的地步。沙塵暴經常光顧這個地方,黃沙散漫、遮天蔽日,可見度幾乎為零,非常恐怖,就好像死亡隨時向你逼近。沙漠中的沙丘最大的高達300米,長20公里,行人很難通過。除了沙丘之外,半島上還有許多地方是卵石覆蓋的戈壁灘和火山噴發的巖漿構成的“黑石沙漠”。這種惡劣的氣候條件,加之半島上的土地含鹽量過高,嚴重限制了植物的生長,所以半島上的植物品種并不豐富。椰棗是生長最多的植物,它是阿拉伯人的主要食品之一。另外半島上還有多種果類和藥材、棕櫚、油橄欖等經濟作物,適宜農耕的地區還有少量糧食作物。由于幾乎沒有森林,所以阿拉伯半島野生動物極少。半島上絕大多數的動物是阿拉伯人喂養的家畜,如駱駝、馬、羊、毛驢等。其中最重要的當然是駱駝,沙漠中的游牧人的社會生活時刻也離不開這種被稱為“沙漠之舟”的牲畜。但阿拉伯人認為最珍貴的家畜還是馬,阿拉伯良種馬具有健美、堅忍、靈活、忠實于主人的特點。
哪里有動植物的生長,哪里就有人類在居住,阿拉伯半島當然也不例外。在遠古時期的阿拉伯半島,居住著阿拉伯人的祖先閃米特人,簡稱閃族,屬歐羅巴人種印度地中海類型。整個半島的阿拉伯人大致分為南北兩大部分,從事著游牧、農耕和經商。游牧的阿拉伯人稱為“貝杜因人”,意思是“駝民”或“荒漠游牧民”。他們主要牧養駱駝,也牧養馬和羊。
除了游牧民和少數農耕民之外,阿拉伯半島上有相當一部分人從事商業,這是因為半島地處東西方交通要道,為商業貿易的天然場所。當時的東西方國際商道主要有三條,其中有一條是從印度洋經亞丁灣到也門登陸,再從也門經阿拉伯半島的漢志地區(紅海東部沿岸)北上到巴勒斯坦和敘利亞,由此轉入歐洲。由于當時的阿拉伯搶劫之風盛行,古代的商人在阿拉伯半島一帶經商,為了安全常常結隊而行。他們組成商隊,趕著許多頭馱著貨物的駱駝在沙漠里行走,最多的可達1500頭駱駝。隨著商隊規模的不斷壯大,商隊的組織系統也越來越完善,發展到最后,每個商隊前面有探路的前哨和引路的向導,中間有搬運貨物和驅趕駱駝的民夫,后面有武裝保鏢,行走起來浩浩蕩蕩,儼然是一個部落組織。如此龐大的商隊在沙漠里行走,自然需要適當的場所,以補充給養和飲水、休息或中轉貨物。當時漢志地區的麥加城就非常適合商隊的需要,而成為商隊的貿易根據地和商品集散地。麥加城地處漢志商路中段,城中有“滲滲泉”水可供過往商旅之需。
惡劣的自然環境和氣候,經常給仰賴于自然而生產和生活的阿拉伯人帶來災害。加之,在當時落后的生產力水平下,這些災害往往是人力所無法抗拒的。自然而然的,循著宗教發展的軌跡,那時的阿拉伯人便將戰勝自然災害的希望寄托于超自然的力量,企盼出現救世主,還常常相信一些荒誕不經的迷信傳說。5、6世紀時,阿拉伯人已經有了各種各樣的宗教崇拜。在公元后最初的幾個世紀里,由于阿拉伯人通過經商、戰爭等方式與外界發生的交往,使一些文明社會的宗教開始傳入阿拉伯半島,如猶太教、基督教、波斯的祆教和摩尼教等,它們均對阿拉伯人產生了一定影響。但這時阿拉伯人主要信奉的還是原始宗教,如自然崇拜、動植物崇拜、神靈崇拜、祖先崇拜和偶像崇拜等等。崇拜對象繁多,反映出阿拉伯社會這時處于四分五裂、各不統屬的狀況。到原始社會解體時期,阿拉伯社會出現了階級的分立對抗,各個部落崇拜自己的一種或幾種神,貶低別的部落神靈,所以社會矛盾時常同時表現為宗教矛盾。通過原始社會末期不斷的戰爭,阿拉伯社會經歷了大部落兼并小部落的歷史必然。較大部落和氏族貴族的出現,在宗教上的反映就是從眾多的神靈中產生出一些較為主要的神,如安拉便是其中的主要神之一。安拉原是麥加城的古來西部落信奉的神靈,在伊斯蘭教誕生之前,麥加人認為它是萬物的創造者和養育者。這種主要神的出現,可以視為由多神崇拜向一神崇拜的過渡。當社會條件成熟時,一神教就會視時產生。
總的來說,在伊斯蘭教未誕生的7世紀以前,無論從物質生活還是精神生活來看,整個阿拉伯半島社會發展都處于相當落后的社會狀態。驍勇好戰,成為這一時期阿拉伯人崇尚的習俗,這嚴重妨礙了半島內各個部落之間的交流、團結,使7世紀前的阿拉伯半島上的居民猶如一盤散沙,阻礙了經濟的發展,遲滯了社會的進步。
阿拉伯最早的國家
從前文我們了解到阿拉伯半島大部分地區是沙漠覆蓋,但這并不意味著阿拉伯半島的所有地區都變成了荒無人煙、與世隔絕的洪荒之地。實際上,當時阿拉伯半島有水源的綠洲,仍散居著許多部落民;尤其是在雨量和地下水源較充沛的南部——瀕臨亞丁灣的也門;西北部——俯臨紅海的希賈茲和東部——瀕臨波斯灣和阿拉伯海的巴林、阿曼等地區都有阿拉伯人的部落在那里生活繁衍,而且有些地區還建立了早期的古代阿拉伯王國,創造了絢麗多彩的阿拉伯古代文化。與此同時,遷徙北部的阿拉伯部落,也在肥沃的新月地帶建立了好幾個阿拉伯人的王國并創造了富有半島北部文化特色——多種文化融合的阿拉伯古代文化。在半島南部和北部阿拉伯人所建的區域性的城邦國家中,南部的麥因國、哈達拉毛國、蓋特班國、賽伯伊國和希米葉爾國和北部的奈伯特國、希賴國、泰德穆爾國和迦薩尼國等在阿拉伯人歷史上曾產生了較大影響,被認為是統一的阿拉伯伊斯蘭帝國建立前最重要的阿拉伯國家。
麥因國(公元前8~前3世紀)
麥因國古稱“米奈”(Minae),是目前史學家所知道的最早的一個阿拉伯王國。它存續于約公元前8世紀至前3世紀。麥因國地處也門的奈季蘭和哈達拉毛之間的焦夫地區。焦夫海拔1100米,三面環山,地勢平坦,土質肥沃,雨量和水源都較充沛,非常適合農業耕作,是阿拉伯人理想的定居點。
麥因國的首都在噶爾諾城,當地阿拉伯人則把它叫作“麥因城”,在當時是一個比較繁榮的文明城市。噶爾諾地處焦夫南部,該城坐落在一座向四面傾斜的土丘上,比焦夫的海拔水平約高15米,呈長方形,東西長約400米,南北寬約250米,并筑有城墻,高約15米,東西城墻各開一個進出口。在部分城墻墻面筑有垛口,既可作監察哨也可布設弓箭手。
據考證,麥因國屬于城市聯盟性質的城邦國家。在這些城邦中,只有獲得“王”的稱號者才有資格擔任邦主。但我們在當時的有些銘文中卻發現,不僅僅邦主一人可獲得“王”的稱號,有時邦主的兒子或兄弟中也有一人或兩人獲得“王”的稱號。對于這個問題的矛盾點,由于現在人們所掌握的資料有限,還不夠詳實,目前史學界尚未取得一致的看法。究竟獲得“王”稱號者是否具有同等權力還是各司一職均難以肯定,但由于在發現的麥因王表中,除邦主外同時獲得“王”稱號的情況并不多見,所以,有部分歷史學家認為,可能只有在城邦處于特殊的非常情況下才會出現數人同時稱王的現象。
麥因城邦的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獨立的政府和城市長官。城市長官具有“克比爾” (意為至大)的稱號,他作為“王”的代表行使對城市的統治權。邦政府由邦主領導,邦主再通過由城市長官、高級僧侶甚至部落首領組成的類似協商會議的機構行使對城邦的統治權。
麥因國的每個城市都建有神廟。有時一個城市里同時建有幾所神廟,但每所神廟只供奉一個神像。神廟設有專職人員管理并負責舉行祭祀等宗教儀式。麥因國供奉的神像為數眾多,其中有三個神祗最受敬仰,它們是金星神(阿思泰爾)、月亮神(旺德)和太陽神(納克爾哈)。
哈德拉毛王國
哈德拉毛國幅員遼闊,其領地包括今也門瀕臨亞丁灣的南部、東南部和今阿曼蘇丹國的一部分土地。“哈德拉毛”在南阿拉伯非常著名,這個地名自古代起一直沿用至今而未因歷史的變遷發生變更,這在阿拉伯古代地名沿革史中是非常少見的一例。
史學家們對哈德拉毛和麥因銘文進行對比研究,發現哈德拉毛在一段時期中曾附屬于麥因國,這樣麥因國王曾有一段時期又身兼哈德拉毛的國王,如公元前5世紀末,麥因國王綏德蓋·艾拉同時具有麥因和哈德拉毛兩個“王”的稱號。
人們對哈德拉毛的首都夏卜沃遺址考古發現,那里有神廟、宮殿等建筑物和水壩、引水渠等水利設施。哈德拉毛的城市中與麥因的城市一樣,建有許多神廟,而他們供奉的主神是月亮神——“昔尼”。
蓋特班王國
蓋特班王國建國于公元前7世紀前后,衰亡于公元前1世紀前后。蓋特班王國位于南阿拉伯的西部,亞丁的西北方向,直至紅海的曼德海峽。
蓋特班的首都古稱“塔姆奈阿”,今稱“克哈勒尼”。1949~1950年,美國考古隊在塔姆奈阿進行了大規模的考察發掘。在這座古都遺址他們發現了大量銘文、神像、器皿等實物和城門、神廟、宮苑等遺址。通過蓋特班銘文與其他南阿拉伯銘文的比較研究,發現蓋特班語言與麥因等其他古國的語言十分相似,兩者的差異主要表現在詞頭的少數幾個添加字母不同。從銘文中還發現蓋特班統治者的稱號在不同階段也不盡相同,最初階段稱為“穆蓋爾卜”,意為近神者;后來才稱為“梅里克”,意為“王者”。從統治者稱號的變化過程,可看到古代阿拉伯社會神權和王權的內在聯系和神權所有者導至王權所有者的必然過程。
19世紀以來,蓋特班銘文在也門西南部被大量發現和釋讀,成為研究古代阿拉伯文化的第一手珍貴材料。其中蓋特班銘文中關于土木工程的記載引起了文化界和史學界的廣泛關注。例如有一則關于筑路工程的文書記述了下列內容:在這崎嶇不平的山區需開辟一條道路,以阿姆神的名義奠基開工。需要平整土地、開山鑿洞、修筑隧道,由奧薩·本·伊思爾阿負責設計施工。他繪制了圖樣,用石板鋪設了路面,用粗石砌筑了隧道。他所進行的全部工程全都受命于他的主人——穆蓋爾卜伊特阿·艾布。這個文書所記述的內容,無疑是王國的一項重要的土木工程;這項工程的艱巨性和在設計施工中所必須具備的土力學、測量、材料、工藝等方面的科學知識就連現代人也為之驚嘆。更令考古學者們注意的是,上述工程負責人奧薩·本·伊思爾阿的名字,曾多次出現在王國的土木工程文書中,由此可見,他是古代南阿拉伯的一個名副其實、當之無愧的工程師。
除工程銘文外,蓋特班銘文中記載的有關立法的文書也受到了人們的高度重視。從蓋特班制訂和公布刑法的過程,可以看出,古代南阿拉伯具有悠久的立法傳統和較完備的立法程序。譬如蓋特班的立法程序中有如下規定:只有國王有權頒布法律和發布執行法律的命令;由王公貴族、將相大臣、城市長官、部落首領等組成的全國議會負責起草法律條文,議會通過后呈報國王批準并簽署發布。更為完備的是,在公布法律時,除有國王名字外,往往同時還公布參加議會的成員名單。這樣做的目的,很可能是為了顯示法律條款的權威性、嚴肅性和公正性,以便所頒布的法律更有效地在全國各階層貫徹實施。
蓋特班王國于公元前1世紀前后被賽伯伊人所滅,首都塔姆奈阿被大火所毀,全城被燒成灰燼,20世紀50年代末在考古發掘中發現的大面積的灰燼層就是最好的證明。
賽伯伊王國(公元前750~前115年)
賽伯伊人的最初的定居點并不在也門,他們是在古稱示巴王國(約公元前12世紀)時才從阿拉伯半島的中、北部沙漠地區遷移至南阿拉伯的。相對于麥因人他們在南阿拉伯活動的時間約晚3個世紀。賽伯伊王國存在時期約為公元前750到公元前115年。賽伯伊王國建立后,按統治者的稱號為標志,分為前后兩個時期。前期(自公元前約750~約前450年)稱作“穆蓋爾卜”即“近神者”時期;后期(自公元前約450~約前115年)才有“梅里克”即“王者”的稱號時期。這個由神權演變為王權的過程,與蓋特班王國的歷史進程如出一轍。賽伯伊人建立王國后實力大增,多次出兵討伐南阿拉伯的其他國家,先后侵占了麥因、哈德拉毛和蓋特班等國的大片領土,成為南阿拉伯的霸主。在它最強盛的時期,幾乎統轄了阿拉伯半島南部自波斯灣至紅海的廣大地區。賽伯伊前后兩個時期的首都所在地各不相同,前期在錫爾瓦赫(在今薩那和馬里卜之間),后期在馬里卜。
賽伯伊人很擅長經商,他們傳統的經商路線,是沿紅海由南向北到達古代埃及、巴勒斯坦、敘利亞和兩河流域。除經商外,賽伯伊人也精于農業。在賽伯伊人的居住區建有十分完善的農業水利灌溉系統。賽伯伊人通過農業和經商活動使物質文化生活達到了較高的水平,在有些方面,就是同當時西亞、北非的文明古國,如埃及、巴比倫、猶太王國等比較也毫不遜色。
經歷了一段時間的繁榮后,賽伯伊王國開始走下坡路,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經濟受到挫折。公元前3世紀后,羅馬人致力于發展紅海貿易,這正是賽伯伊人的“地盤”,為了取得阿拉伯半島南北貿易的制控權,羅馬人千方百計扼制賽伯伊人沿紅海東岸的陸上交通,他們在半島北部設置了重重障礙,把賽伯伊人逼得無法從商,從而慢慢地蕭條下來。由于商業經濟的重創,給其他各行各業帶來了不利影響,其中波及了水利工程設施的整修,從而使農業的發展受到了影響。公元6世紀,馬里卜水壩因年久失修而大面積崩塌,致使大批賽伯伊人不得不往北遷移。自此,賽伯伊王國全面走向衰敗,而新興的希米葉爾國則替代了賽伯伊國的地位成為南阿拉伯的霸主。
希米葉爾國(約公元前115~公元525年)
自賽伯伊王國衰敗后,阿拉伯半島南北貨運逐漸轉向紅海,這就直接導致了紅海海運業的興起,紅海海運的興起又使阿拉伯半島南部紅海沿岸的城市經濟獲得了較之于其他內地城市更有利的發展機會。阿拉伯半島西南部瀕臨紅海的希米葉爾人的勢力就是在這種天時、地利的機遇下日益壯大,到最后發展到建立了版圖遼闊西自紅海東至賽伯伊的統一王國。在這640年的王朝統治中,目前考古學者已發現了28位希米葉爾國王存在的實證。希米葉爾國的首都萊達即采法爾,距西南的穆哈港約160公里。由于希米葉爾國的版圖包括賽伯伊地區,所以希米葉爾統治者素有“賽伯伊——萊達國王”的稱號。
據學術界考證,希米葉爾人實際是賽伯伊人和麥因人的一個分支,因此他們幾乎全面繼承了麥因——賽伯伊文化和他們所擅長經營的商業和農業傳統。希米葉爾人所通用的希米葉爾語也與麥因——賽伯伊語大致相同。為此,有的學者把希米葉爾國看作是賽伯伊國歷史的延續而把它稱作“希米葉爾時代”。
希米葉爾國建國后期,基督教在也門地區傳播開來。信奉基督教的埃塞俄比亞人聯合也門基督徒,于340年起兵入侵也門,并占領了部分地區。異族的入侵遭到也門人,尤其是希米葉爾人的頑強抵抗,終于在38年后趕走了入侵的埃塞俄比亞人。
當希米葉爾國最后一位國王祖·努阿斯(公元515~525年在位)繼位后,基督教的勢力已不容小覷,祖·努阿斯國王決意根除也門的基督教在希米葉爾國滅的影響。他強迫基督徒放棄信仰重新歸信原來的部落宗教,否則一律處以火刑。祖·努阿斯對基督徒的迫害,激起了拜占廷人的極大不滿。拜占廷人于是以解救也門基督徒為名,鼓惑埃塞俄比亞人再次進兵也門。埃塞俄比亞軍隊在拜占廷帝國的支持下,戰勝了希米葉爾軍隊并對希米葉爾國進行毀滅性破壞,燒殺擄掠無所不為,至此,希米葉爾國滅亡。據傳,希米葉爾國王祖·努阿斯在大兵壓境、孤立無援的境地下,不愿束手待斃而投海自盡。
希米葉爾國亡國后,千千萬萬的也門人因不堪忍受埃塞俄比亞人的高壓血腥的統治,而暗中求救于波斯的薩珊王朝。575年,波斯人趁機侵入也門打敗了埃塞俄比亞人,但命運多舛的也門卻轉手又淪為波斯帝國的屬地。
奈伯特國(約公元前4世紀~公元106年)
奈伯特人原為古代阿拉伯半島的一個游牧部落。主要活動在今阿拉伯半島西北部,毗鄰敘利亞的約旦境內。約在公元前6世紀末他們即游牧于約旦東部的沙漠邊緣地區,又向西侵入了約旦西南部死海與亞喀巴灣之間的埃多姆(舊譯以東)地區,并占領了西亞重鎮皮特拉,后定為王都。皮特拉有非常多的巖石峭壁,奈伯特人占領該地后,為了抵御外族入侵,在關隘險口、巖石嶙峋的山坡上修筑了許多險峻的巖石城堡。建成后的皮特拉城堡居高臨下,形勢險要,構成西亞古代城市建筑的一大奇觀。
皮特拉處于東至伊拉克、波斯灣,西至埃及、地中海沿岸的加沙,南至阿拉伯半島的也門,北至大馬士革等古代商業重鎮的交通中心,具有優越的地理位置,并在奈伯特人的苦心經營下很快發展成為西亞地區重要的香料貿易中心,經濟十分繁榮。
皮特拉的經濟能得到迅速發展,與奈伯特人善于從事長途販運的商業傳統有直接關系。瀕臨地中海的加沙是阿拉伯半島經營海外貿易的重要港口,奈伯特商人利用加沙港緊鄰奈伯特人的勢力范圍這個有利的地理條件,壟斷了加沙絕大部分的進出口貿易。他們收購加沙進口的外國商品,販運至皮特拉賣給來自阿拉伯半島也門、希賈茲等地的阿拉伯商人,然后再買進阿拉伯商人帶至皮特拉的阿拉伯半島出產的香料、乳制品等土特產,再販銷至加沙,如此循環。他們在加沙和皮特拉兩地來回倒賣,從中獲取巨額利潤。
奈伯特人所統轄的埃多姆地區盛產銅和鐵,所以奈伯特人對銅、鐵器皿的制作和加工非常精通,然后將成品通過加沙運銷包括希臘在內的地中海各國。皮特拉在溝通東西方貿易所發揮的重要作用,一直持續至公元2世紀,羅馬人占領皮特拉后因商路的改變,這種優勢才逐漸喪失。歷史上興旺、絢麗的皮特拉雖然沒有能再次復興,但皮特拉遺址卻一直是約旦王國境內享譽全球的名勝古跡,直至今日,聳立在山坡巖崖上的奈伯特古城堡依然颯爽挺拔,令來自世界各地的旅游者嘆為觀止,浮想聯翩。
因長期生活在沙漠邊緣地區,奈伯特人對變幻多端的沙漠特性十分熟悉。他們憑借荒漠曠野的掩護,經常出沒于沙漠和綠洲之間并襲擊周圍鄰邦,劫掠錢財。奈伯特人對在沙漠地區如何尋找地下水源、如何貯存雨水等方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而且出于防御的需要,他們又具有隱蔽地下水井和蓄水池的高超技巧。他們所做的暗記,只有他們自己的本族人才懂得,至于外族人即使到達水井和蓄水池的所在地也因無法識別它們的出水口而望“水”莫及。奈伯特人利用他們的聰明才智,使生活在沙漠之外的鄰邦因不諳沙漠特性和缺乏軍旅所必需的水資源而不敢貿然深入奈伯特人的勢力范圍。因此,奈伯特人雖然長期處在亞述、米底、波斯等西亞強國的包圍之中,但在近6個世紀的漫長歲月中卻始終保持了自身的獨立而沒有被諸強所吞并。
據銘文記載,奈伯特王國在其最后一位國王馬爾柯三世(101~106年)統治期間,國勢衰頹,公元106年最終被羅馬國王圖拉真(98~117年)所滅,后淪為羅馬帝國的一個行省,歸屬敘利亞總督科爾內留斯管轄。自此,曾強極一時的奈伯特國不復存在。亡國后的奈伯特人因不堪忍受羅馬的迫害,紛紛棄家遠離,或移居新地,或投靠其他部落。年復一年,奈伯特王國在古代活躍于西亞的一段輝煌歷史也漸漸被世人所遺忘了。19世紀以來,由于奈伯特銘文在西亞的大量出土,才吸引了各國學者對研究奈伯特王國的歷史、文化、政治、經濟、典章等方面研究的廣泛興趣。
希拉國(公元3世紀~633年)
“希拉”坐落在今伊拉克境內庫法以南約3英里處的納杰夫湖畔。阿拉伯語音譯“希拉”(alHirah),來自于阿拉術語的“Harta”,它含有“營地”、“棚屋”等意義。這很可能是從阿拉伯半島南部也門遷徙至此的萊赫米人按阿拉伯部落的傳統生活方式搭建帳篷在此落戶形成棚戶區的原由。萊赫米人究竟何時到達希拉,目前并無定論,多數意見認為,大致在公元3世紀左右。希拉后來發展成為萊赫米人的一個城市,建國后定為希拉國的首府。
由于希拉坐落納杰夫湖畔又毗鄰幼發拉底河,那里氣候濕潤,空氣清新,終年樹木繁盛,花草似錦,在古代被認為是阿拉伯半島首屈一指的休閑勝地。在阿拉伯民間流傳的“留宿希拉一夜,勝似服藥一年”、“寓居希拉祛除百病”等民間諺語,雖有夸張之嫌,但也是對希拉自然條件的生動描繪。特別是希拉被定為希拉國的首府后得到了飛速發展,很快成為西亞地區的一個重要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許多文人墨客慕名而來,因此在古代阿拉伯文學作品中,希拉經常被提及,如在蒙昧時期和伊斯蘭教初期的詩歌中,許多著名詩人都提到了它的名字。
萊赫米人在建立希拉國后依附了波斯帝國,是因為希拉的地理位置緊挨波斯以及波斯自身的發展歷史和政治軍事力量非常強大。當時的波斯帝國處于強大的薩珊王朝時期,當時它所面對的惟一強手就是在其西面的東羅馬帝國——拜占廷。阿拉伯萊赫米人在希拉的出現和逐步走向繁榮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薩珊王朝為了鞏固政權,穩固取得不久的統一局面和有效地抵御拜占廷的軍事入侵,同時考慮到西部國防特別是帝都泰西封安全的需要,認為利用希拉,為我所用,是一個適時的方針;而希拉國也希望能得到強國的庇護。因此波斯人對希拉國采取了收買、籠絡、扶植的政策。波斯承諾對希拉的保護并準其不納貢稅,而希拉則以在日后的波斯對拜占廷的對抗中效忠波斯作為交換條件。希拉甘愿向波斯稱臣,而且名副其實地成為守衛波斯西部邊陲與拜占廷抗擊的前哨陣地。因此,波斯與希拉的關系非同尋常。據史載,希拉國王努爾曼一世(約400~418年)修建了豪華的赫瓦爾奈格和薩迪爾宮殿。赫瓦爾奈格宮坐落在幼發拉底河河畔的棗椰林深處,巨大的宮苑中小河流水潺潺,奇草異木芬芳,景色十分秀麗。波斯國王葉茲德吉爾德一世(399~420年)仰慕希拉的自然環境,就把王子送到了希拉。努爾曼不敢怠慢就把赫瓦爾奈格宮辟作波斯王子的寓所。努爾曼一世因修建了著名的赫瓦爾奈格宮而得了“赫瓦爾奈格苑主”的稱號。至于薩迪爾宮則是努爾曼用作招待外國使節的迎賓館。
希拉王國從公元3世紀至公元633年穆斯林將領哈立特·本瓦立特占領希拉城的大約400年的歲月中,期間有較確鑿記載的希拉國王王表至少有20位。它的第一位國王名叫阿慕爾·本·阿迪;它的末代國王名叫孟迪爾·本·努爾曼·本,由于穆斯林軍隊的占領,末代皇帝只坐了8個月的寶座。
縱觀希拉王國的文化,總體上受希臘、羅馬文化影響較深。它雖在政治上依附于波斯帝國,但文化上也同樣受到了波斯文化的浸透,又由于波斯在亞歷山大大帝東侵滅國后也經歷了幾百年的希臘化時期,所以在7世紀前的整個西亞地區,希臘、羅馬文化始終處于絕對領導的地位。
泰德穆爾(? ~273年)
泰德穆爾是一座敘利亞古城,它位于敘利亞中部敘利亞大沙漠,距西南方向的大馬士革約230公里。目前自伊拉克基爾庫克至黎巴嫩的黎波里的輸油管道和其他穿越敘利亞的公路都途經泰德穆爾遺址。泰德穆爾四周為石灰巖丘陵,地下水源充足,是敘利亞沙漠中罕見的綠洲城市。泰德穆爾之所以能聞名于西亞諸城,與其優越的自然條件和重要的地理位置有著密切的關系。早在公元前19世紀的西亞泥板文獻中就記載了有關泰德穆爾的歷史資料。
處于地中海和波斯灣之間的泰德穆爾,自古就是世界連接東西方貿易的重要交通樞紐。在東面,它通過伊拉克至波斯灣與伊朗、印度、中國等東方國家發生聯系;在西面,它通過大馬士革至地中海沿岸的巴勒斯坦、埃及等港口與地中海國家包括羅馬帝國等西方國家發生聯系;在南面,它又與阿拉伯半島的香料、乳制品等傳統商品市場有著廣泛的聯系。在奈伯特國首都皮特拉衰頹的同時,泰德穆爾抓住時機,使通過它的貿易活動更加頻繁,終于發展成為“絲綢之路”的要沖和西亞國際貿易的重鎮。
公元前1世紀,阿拉伯部落民出現于泰德穆爾城后,被稱為“泰德穆爾人”。他們仍然沿續著阿拉伯人的傳統以從事商業為主,同時兼營農業。大約經過近一百年的經營,泰德穆爾已成為一座經濟繁榮、政治穩定、人民生活富裕的城市,一躍而成為西亞著名的商業中心,許多希臘人、羅馬人、波斯人和猶太人都慕名遷居至此。泰德穆爾人以泰德穆爾為中心,逐漸向四周擴展,終于成為控制該地區東西方貿易的中介人。為了確保商品在長途運輸中的安全,免遭沿途部落和盜匪的搶劫,泰德穆爾建立了軍隊并在商道的關隘險口設置了武裝據點。由于泰德穆爾人訓練的軍隊驍勇善戰,并特別擅長于在沙漠中的戰斗,所以出入泰德穆爾人控制地區的過境商品,因懾于他們的武裝力量,周圍的部落一般不敢輕易染指。經過長期的商業活動,泰德穆爾積累了大批財富,相應地,武裝力量也逐年不斷增強。在敘利亞境內,以東西商道為直徑的廣大地區事實上被泰德穆爾人所控制,具有區域性城市國家性質的泰德穆爾王國就是在這種形勢下建立、鞏固和發展起來的。
273年,羅馬人入侵泰德穆爾,泰德穆爾由此陷落。羅馬軍隊入城后大肆燒殺擄掠,無所不為,全城幾乎被夷為平地。歷史上的泰德穆爾雖然被焚毀了,但是泰德穆爾所創造的高度發達的文化在阿拉伯文化史上仍占有光輝的一頁;女王宰奴比亞雖然以羅馬帝國的階下囚而了卻一生,但她在東西方文化交流史上所留下的精明、果斷、英武的光輝形象在經歷了千余年仍栩栩如生并世代傳為佳話。摧毀后的泰德穆爾所留下的文化遺存盡管已成鳳毛麟角,但凡到敘利亞的旅游者都會不辭旅途之勞頓,風塵仆仆地進入敘利亞大沙漠,以一睹這大漠深處的奇葩。
在泰德穆爾遺址,主要有一條長約1100多米的通往貝爾(即太陽神)神廟的大道。神廟前建有巨大的拱門和柱廊,廊柱多達400根,每根高約16米,目前還有100多根立柱保存完好。除貝爾神廟外,城中還留有凱旋門、會館、劇場等遺跡。泰德穆爾的墓葬形制多樣,墳冢的修建分塔式、穴式、神廟式等類型,在墓室內壁一般還繪制了死者的畫像。泰德穆爾的壁畫藝術也達到了較高水平,在西亞美術史上占有一定的地位。
迦薩尼國(公元5世紀~636年)
公元273年羅馬皇帝奧勒利安滅泰德穆爾國。至此,在伊斯蘭教誕生前阿拉伯半島北部具有較強獨立性的阿拉伯區域性小王國的歷史基本宣告終結。存留下的幾個較有名的阿拉伯小王國,如我們已述說過的希拉國和現在要講述的迦薩尼國,大多喪失了自身的獨立性;前者是有名的波斯帝國的附庸國,后者則成了東羅馬帝國的附庸國。由于迦薩尼國地處敘利亞羅馬帝國東部邊陲,因此它實際成了羅馬人抵御防范波斯人入侵的前沿陣地。而迦薩尼和希拉兩國也一直處于敵對狀態,直到穆斯林占領時期。
“迦薩尼”實際是一條河流的名字。阿拉伯半島也門的艾史特部族,約在5世紀前后分多批向北遷徙。其中有一個名叫杰夫奈的部落,他們向北遷徙至今約旦境內的白爾高地區,寄居于先于他們來自也門的古達阿部族的蘇萊哈人的轄區。由于杰夫奈部落在迦薩尼河旁構筑營地,周圍地區的部落民就隨口稱呼他們為“迦薩尼人”,久而久之,這個稱謂被廣泛使用,而他們的本名反而逐漸被人遺忘了。
借住在蘇萊哈人轄區的迦薩尼人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備受蘇萊哈人的剝削壓迫,如每個人每年必須向蘇萊哈人交納一至三個第納爾的人丁稅。約在5世紀中,迦薩尼人的勢力逐漸壯大。迦薩尼人因不滿蘇萊哈人的統治,發生了抗稅和殺害稅吏的事件,并由此引發了迦薩尼人和蘇萊哈人之間的爭戰。結果,迦薩尼人取得了勝利,他們從蘇萊哈人手里奪取了統治權。此后,迦薩尼人的勢力范圍不斷擴大,遠達西奈半島、約旦和敘利亞東南部等地區。
關于迦薩尼人的建國年代,史學界致今還沒有定論。目前較多的看法則定在公元5世紀中葉,即基督教聶斯脫里派在敘利亞等西亞地區興起的時代。關于迦薩尼的第一位國王,在各種傳述中也說法各異。根據黎巴嫩著名歷史學家哈姆宰·本·艾哈邁德(? ~1520年)考訂的迦薩尼王表,其第一位國王是杰夫奈,且在位期長達45年。另外,出生于迦薩尼時代、在伊斯蘭教初期被喻為“先知詩人”的哈薩尼·本·沙比特,曾在詩歌中炫耀自己含有迦薩尼王族的血統,他也同樣把杰夫奈認作迦薩尼的開國君主。而迦薩尼國歷史上有確鑿記載的一位國王,是哈里斯·本·杰卜萊(529~569年在位)。
史料中記載了這樣一段歷史:563年11月哈里斯曾出訪拜占廷首都君士坦丁堡,受到了盛大的歡迎和隆重的接待。據傳述,哈里斯與拜占廷皇帝查士丁尼一世商討了他身后的繼承問題。569年哈里斯病逝,由其子門迪爾繼位(569~581年)。門迪爾繼位后仍繼續貫徹敵視希拉的方針,對它發動了多次戰爭。580年,迦薩尼人攻入了希拉城,大肆擄掠,并放火焚毀了城中的許多建筑物,使希拉國遭受了慘重損失。
580年門迪爾國王出訪君士坦丁堡,同樣受到了拜占廷皇帝的盛情接待,并饋贈給他許多稀世珍寶,其中包括一頂價值連城的王冠。但好景不長,門迪爾隨即失寵于拜占廷。同年,拜占廷出兵敘利亞進攻波斯。當拜占廷大軍抵達幼發拉底河時,發現大橋被毀,大軍根本無法前進,只得被迫后撤。拜占廷皇帝即懷疑門迪爾暗中勾結波斯,于是不問青紅皂白把他抓了起來并放逐至西西里島長期幽禁。門迪爾被放逐后由他的兒子努爾曼繼位(581~583年在位),努爾曼之后迦薩尼逐漸走向衰微。613年波斯帝國西侵,在攻占耶路撒冷和大馬士革的軍事行動中也殃及迦薩尼國而使之受到了重創。迦薩尼國的末代國王杰卜萊·本·艾伊罕(約公元635~641年在位)曾協同拜占廷反對穆斯林的進軍。636年穆斯林與拜占廷之間爆發的耶爾穆克戰役,杰卜萊也出兵支持拜占廷反對穆斯林,結果穆斯林贏得了勝利,占領了敘利亞全境,迦薩尼國消亡。杰卜萊在穆斯林占領時期,出于軍事壓力被迫歸信了伊斯蘭教,但不久即尋找機會逃往君士坦丁堡,后病逝于該城。
迦薩尼國通用阿拉伯語,書面語言則以阿拉伯術語為主。居民多信奉基督教,屬敘利亞的一性派。文學、藝術、建筑等文化領域也深受希臘、羅馬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