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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真王子遭難

王子被那些無聊的人拳打腳踢了好幾個小時后,終于被拋棄了。面對這些折磨,王子開始還大發(fā)脾氣,擺出皇家的威風(fēng)嚇唬那些人,并發(fā)出不少的皇家詔令,致使這些人感到好玩。可是后來他疲憊不堪,終于沉默不語了,于是那幫作弄他的人對他失去了興趣,另尋開心去了。這時他便四周張望,怎么也認(rèn)不出這是何處,只知道自己是在倫敦城里。

他開始漫無目的往前走,不一會兒,房屋漸漸稀疏,過路的人也漸漸寥落。他在小河里洗了洗他那雙流著血的雙腳,這條河流經(jīng)的地方就是今天的法林頓街。他休息了一會兒,繼續(xù)往前走,來到一塊大空地,空地上除了有幾所零落的房屋外,還有一座巨大的教堂。教堂四周都搭著腳手架,還有一群群的工人。顯然這座教堂正在大修。王子認(rèn)出了這個教堂,他覺得他的苦難該到此結(jié)束了。他思忖:“這是古老的圣芳濟(jì)教堂,父王把它從修士手中接收過來,改為一所救助貧苦兒童和棄兒的教養(yǎng)院,并改名為基督教堂。這里的人一定會樂意關(guān)照一下這位對他們說來具有大恩大德的施主的兒子,更何況這位施主的兒子自己也像這里所收容的或以后將收容的兒童那樣無依無靠。”

不久,王子便走到一群正在游戲的男孩子當(dāng)中,這些孩子都穿著同樣的衣裳,每人頭戴一頂黑色小扁帽,大小跟小圓碟差不多。這種帽子根本遮不住頭部,因為它尺寸太小,也說不上有什么裝飾性。頭發(fā)從帽檐底下垂到額頭中間,也不分開,周圍剪得整整齊齊;頸部圍著一條像牧師系的那種寬領(lǐng)帶;身穿一件藍(lán)色長袍,一直垂到膝部或更低;袖子又長又寬;紅色的腰帶很寬;長襪為鮮黃色,襪帶系在膝部以上,短統(tǒng)鞋上有大顆的金屬鞋扣。雖然這種服裝很難看,但在當(dāng)時的仆人和學(xué)徒當(dāng)中卻是十分流行的款式。

王子的出現(xiàn)使孩子們停止游戲,圍攏過來。王子以他特有的威嚴(yán)說:

“孩子們,快去告訴你們的所長,說皇太子威爾士親王愛德華要跟他談話。”

聽了王子的話后,孩子們一陣騷動,只聽一個粗魯?shù)男『⒆诱f:

“哎喲!你是太子殿下的仆人吧,叫化子?”

王子氣得臉色通紅,馬上伸手往腰下摸去,可是什么也沒摸到,孩子們又哄笑起來,有一個孩子說:“瞧見了嗎?他還當(dāng)自己佩著一把劍哩——好像他本人真是王子似的。”

這句話惹得孩子們又是一陣大笑,可憐的愛德華挺直身子高傲地說:

“你們受了我父王的恩惠,竟然這樣對我,真是無禮。”

孩子們覺得這話實在有趣,又爆發(fā)出了一陣大笑。最先說話的那個孩子對他的伙伴嚷道:

“你們怎么還站著,還不快向施與你們恩惠的國王陛下的王子敬禮,快,都跪下,趕快拜見殿下的威儀和他這套皇家破衣爛衫吧!”

孩子們在哄笑中一起跪下,以嘲弄的態(tài)度向倍受他們奚落的王子致敬。小王子向靠他最近的那個孩子踢了腳,怒不可遏地說:

“先賞你這一腳,明天我再給你送個絞架來!”

小王子的所做所為引起了大家的憤怒,他們停止了笑聲,怒視著他,突然,十幾個孩子嚷道“把他拉走!拉到洗馬池去!那些狗在哪兒!”

事實證明這些孩子并沒有開玩笑,小王子的御體遭到老百姓的毆打,他們還讓惡狗把他咬得遍體鱗傷。

擺脫了他們的糾纏,小王子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來到了城里房屋稠密的地區(qū),他茫然地往前走著,越走心里越慌恐不安,他筋疲力盡,兩條腿都邁不動了。他不再向人們問詢,因為不但問不出什么消息,反而還會招人嘲弄。他不斷地自言自語:“垃圾胡同,只要我還沒累倒下去,就能找到這個地方,那我就得救了——因為他的家里人會把我送回宮去,證明我不是他們家里的人,而是真正的王子,那我就可以恢復(fù)我原來的身份了。”他腦海中又閃現(xiàn)出基督教教養(yǎng)院里那群粗暴的孩子欺辱他的情景,他發(fā)誓等他當(dāng)上國王,他一定要讓這些孩子讀書受教育,因為光把肚子填飽了,腦子里卻空空如也,心靈得不到精神營養(yǎng),那也沒什么價值。“我要把這事記在心中,時時不忘今天所受的教訓(xùn),以免使百姓們因此而受苦,因為學(xué)問可使人心向善,使人有憐憫和仁愛之心。”他這樣想著。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天下起了大雨,隨即又刮起風(fēng)來,于是狂風(fēng)暴雨之夜就開始了。這個無家可歸的英國皇太子還在往前走,越來越深入那一些迷魂陣似的骯臟小巷,那是窮苦人集居的地方。

忽然,一個身軀高大的醉鬼揪住他說:

“天這么晚了還不回家,我看你準(zhǔn)是連一個銅板也沒帶回來,我要不把你這一身瘦骨頭都打斷,我就不是約翰·坎迪。”

王子扭動著身子,掙脫了那個人,還有意識地把他那被褻瀆的肩膀拍了拍,然后急切地問:

“你真的是湯姆的父親嗎?我可找到你了,你快去把他帶回來,讓我恢復(fù)原位吧!”

“對,我就是湯姆的父親,也就是你的父親,臭小子,你敢不認(rèn)我嗎?”

“啊,別開玩笑了!——我累壞了,還受了傷,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快把我?guī)Щ匚腋竿跄抢锶ィ麜屇惆l(fā)大財,連你做夢也想不到的大財。相信我吧!我絕沒有說謊,這都是實話。伸出手救我一把吧!我確實是皇太子!”

聽了這話約翰·坎迪先一愣,隨后便一把揪住王子的頭發(fā),粗野地罵道:“我看你是瘋了,不過我和你奶奶很快會弄清楚你這副賤骨頭哪幾塊是軟的,要不然我就不是男子漢!”

說完,他就拖著氣得發(fā)抖還死命掙扎的王子走進(jìn)了一條小巷,在他們身后還尾隨著一群臟兮兮、醉醺醺的流浪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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