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雖沒實戰經驗，可沈明也是曾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在各種影視劇和小說的洗禮下，對于審訊并不陌生，拿點來用還是可以的。

沈明清了清了嗓子是看著想昏昏欲睡卻睡不著的李嵩問道：“李先生，能說話嗎。”

等了有幾十秒見李嵩沒有回應沈明是繼續問道：“你來冰城是走親訪友還是做生意？或者說是跟什么人接頭？”

看李嵩仍舊是不會理自己，沈明是沉聲道：“怎么？李先生就想這么一直沉墨下去？你不愿意配合，對你有什么好處？難道，非要動刑，你才肯開口？”

“我就不明白了，好好配合不好嗎？就非要受刑來顯示你的偉大？一頓折磨丟了命就能升華你的信仰？”

“你就這死了對我們毫無影響，沒有你，我們還能抓下一個，可你沒了就沒了，沒人記得你，也沒人給你收尸，你說你撐著干嘛？”

“配合我們你不僅不用受刑，還能生活的好好的，甚至還可以在滿洲國謀個一官半職，人生路遠，不要只看眼前，要想的長遠一點?！?

“你要我說什么？”不知是不是厭煩了沈明的長篇大論，李嵩是虛弱的扭頭看向沈明一臉無奈的道：“要說的我都說了，你們抓錯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放了我吧?！?

沈明譏笑一聲，說：“被我們抓到的人，十個有八個都會說一句‘你們抓錯人了’，剩下兩個‘會喊我冤枉’，我們要是沒有證據沒有底氣干嘛抓你，閑的啊?！?

“我問你，你去張麻子的住處干嘛？”

“偷東西。”李嵩一口咬定，心道：你們沒證據就算是嚴刑拷打，只要我不說，你們什么也得不到。

“是偷密碼本吧?！闭f話時沈明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本子在李嵩眼前晃了晃道，“在這兒呢。”

李嵩心里一沉，密碼本竟真的落到了警察的手里。

“怎么，不是密碼本？”

沈明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本子，還是在李嵩的眼前晃了晃，道，“那就是賬本了?！?

“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可我更好奇了，這帳本我看了，也沒多么機密啊，就靠這個起不到做大作用，張麻子剛被抓，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偷賬本，這說不過去?！?

“若這倆都不是的話，難道是偷財物？這更說不過去了，你們干活前不都會踩點么？張麻子也不是什么有錢的主啊，臨時起意？這我更不信了，哪有當賊的做黃包車去干活。”

“李先生，你這無法自圓其說啊，就別賣關子了，好好配合，我問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只要你配合，大家皆大歡喜，這不好嗎？”

本來今晚值班的陳穎是跟同事調換了一下，對于沈明的身份，陳穎心里一直有一個疑惑，到現在，對于干掉沈明以免暴露她自己的身份這件事，陳穎覺得還是很有必要的。

可讓她矛盾的，就是沈明說的話了，她不想想信，但又不能不信，對于沈明身份她想要證實一下，以免真的干掉沈明后會給組織帶來麻煩。

帶著這強烈的求知欲，陳穎是冒險敲開了平房街后巷的一房門。

“誰??？”

門里傳來一聲疑問，陳穎沒有回話，而是有節奏的在門上敲了幾下。

吱呀一聲，房門從里面打開，陳穎進去后，一披著馬甲的中年男人是警惕的看了看小巷后關上了房門。

“你怎么來了？”中年男人給陳穎到了一杯水，是一臉不悅的道：“現在是休眠期！紀律呢！”

陳穎接過水杯抿了一口是笑嘻嘻的道：“山根叔，你就別說我了，我要是沒有重要情報，怎么敢違反紀律呢，我可是一名忠誠的合格的無產階級戰士，更知道我們作為一名地工的艱辛，所有這次違反紀律的事情你就放過我吧?！?

看著陳穎一臉討好的笑容，山根叔是抬手在她光潔的額頭上點了一下，：“你啊你啊，還真是伶牙俐齒?！?

“放過你......”看著一臉期待的陳穎，他是佯裝為難的道：“我就違法了組織的紀律了......”陳穎笑眼彎彎的看著山根叔，在他說道這里的時候，是接上話頭，“不過.......”

“不過，要是情報真的如你所說很重要，那還是可以考慮的嘛?！?

聽到不過后面的話，陳穎是放心了，正襟危坐的道：“沈明這人您認識嗎？”

“沈明？”

看著陳穎那明亮的眼睛里帶有一絲期待的色彩山根叔是一愣，沉思一會是問道，“什么人？”

咦？山根叔竟不知道？也是，沈明這個名字這么普通，整個冰城還不知道有多少重名的呢，他若真是潛伏在偽滿警察系統里的地工也不會用真名，代號？可我也不知道啊。

陳穎有些懊惱了，應該多套點信息的。

“這人怎么了嗎？”

看著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陳穎山根叔的問道：“他就是你說的重要情報？”

“是。”

雖然心里有了答案，可再聽到陳穎的確認后山根叔的臉色是沉了下去。

陳穎沒有注意到山根叔的臉色，繼續道：“這個名字可能是他的化名，他是警察，昨天我遇上過他，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帶他去了臨時據點，今天又在醫院里再次見到他，我擔擔心我的身份會暴露想先下手解決這個隱患，卻沒想到是被他給擺了一道?！?

至于兩人之間是怎么個糾葛山根叔不管，他關心的是陳穎的身份，“你暴露了！”

“是，不過我不確定？”

陳穎這回答是把山根叔給繞暈了，“確定就是確定，怎么還模棱兩可呢？”

“他沒有揭發我。”

“不能有僥幸心理！”

“他說他是我們的人，是被組織派來冰城潛伏在警察系統里的地工。”

“嗯？”

稍一愣神，山根叔是不假思索的道：“他這是在騙取你的信任！你作為一名地工，這么簡單的判斷都沒有嗎！”

陳穎點頭道，“是，我也是這么想的，他還告訴我我們的同志被捕了，密碼本也落在了他們手里，我今天查了一下，他們確實有送傷患來醫院，還是嚴加看守?！?

“這不過是他們慣用的伎倆罷了，先取得信任，然后在設套讓你往里鉆，最后是一網打盡?！?

山根叔對陳穎很失望，她說的重要信息，根本不是這個疑似自己同志的沈明，而是她自己，她暴露了！今晚她來找自己，那自己距離暴露的期限也不晚了。

這愚蠢的行為會害死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