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寺廟后山處，牛哲華的慘叫聲斷斷續續的傳來，終是抵擋不住林野的‘虐待’，大聲道：“別，別打了，再打我可反抗了啊！”
“臥槽你還打？！”
“我跟你拼了！！！”
“啊！！！”
“錯了錯了錯了！我錯了哥！別打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林野停止了單方面的毆打，一屁股坐在了胖子身旁，將并沒有用到的石塊丟向一邊，長舒口氣，“行了別裝了。”
又沒有下重手。
叫的倒是挺凄慘的。
“我也不想叫啊，但你那指甲也忒瘆人了！”
林野一怔，低頭看了看那十根灰指甲，眼神變的晦暗下來。
伸手去摸了摸，感受著其中的金屬質感，總感覺其質地要比尋常刀劍還要鋒利。雖是黑色的，但在月光的映照下，竟也帶上了一抹泛黑的光澤。
剛剛穿越過來，眼底帶了個文字推，手上又長了灰指甲，這叫什么事兒啊！
人家那些穿越者，不都是帶著系統那種高科技的玩意兒嗎，怎么到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東西都給簡配了？
總覺得哪里不對，可冥思苦想，卻又抓不住那一抹靈光。
‘我死了’那三個文字緩緩消散，之后卻沒有出現新的內容，讓林野不由得長長的松了口氣。
恩，
當然，
他其實是不需要呼吸的。
但如果想要裝作呼吸的樣子，也不是做不出這個動作。
一旁的牛哲華有些懼怕的向后縮了縮，輕聲問道：“不知這位兄臺，尊姓大名啊？”
“怎的？”
林野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扯動起臉上的傷口愈發的猙獰，“你的心里難道不是想問，我究竟是不是鬼？”
“我沒有，你別亂說！”
胖子一邊義正辭嚴的說著，一邊又向后縮了一下，眼睛滴溜溜的亂轉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明顯的口不對心。
林野對此也沒有說破，其實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這具身體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既然對方聰明的不去詢問，那么他也不會率先說破。
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盡皆在恢復著體力。
過了不知多久，直到月上中天，牛哲華看著林野那沉靜的側臉，好奇的問，“兄臺在想什么？”
“怎么？不怕我了？”
林野嗤笑一聲，研究了許久的指甲之后，眼中若有所思，心念一動，只見那灰指甲緩緩地縮了回來，化作了正常長短，那濃墨般的顏色也逐漸恢復了正常的紅潤。
“這……”
牛哲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切的發生，喉結上下翻動著，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
“啊哈！今夜的月光真好……不！真差啊，我怎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眼見著林野那冰冷的目光轉來，牛哲華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對方這是想要殺人滅口啊！
氣氛變的尷尬，牛哲華的手掌撐在地面上，身體還在向后縮著。而林野卻是掙扎著站起了身子，月影投下，長長的影子落在了對方的身上。
冰冷的氣息包裹在身周，氣溫似乎都下降了許多。驚恐的抬頭看向林野，大顆的冷汗從他的額頭滴淌下來，急聲道：“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沒看到！”
“你不要過來啊！！！”
殺人滅口的想法在腦海中回蕩著，林野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一步一步的，向著對方走去。
微風吹過，將他的長發吹起，遮擋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了一只森冷的眸子。
雖然對這個世界還不怎么了解，但林野卻是知道，他如今的狀態，絕對不正常！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眼底有文字推，手上長黑指甲，還是那種能夠自如收縮的……
這怎么看都與被厲鬼附體沒有什么差別。
而這種情況若是被傳播出去，今后絕對會成為異者所追殺的對象。
按照身為殺手的邏輯，此時的他，必然是要殺人滅口，將這個秘密徹底隱藏起來的。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林野的聲音嘶啞而又冷靜，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此時的他，仿佛又回到了藍星的時候，成為了那只游走于陰暗之中的臭老鼠。
為了自己的性命，無所不用其極。
牛哲華此時汗如雨下，并非沒有見過世面的他知道，對方確實是動了殺心，而不是隨便說說的。而從對方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殺機看來，這人必然是那種見過血的亡命之徒！
剛剛擺脫了鬼魂的糾纏，隨后就深陷泥潭之中，讓牛哲華不由得暗嘆自己的倒霉。
自己怎么就這么賤，偏偏撞破了對方的秘密！
這上哪兒說理去啊！
“我……我真的什么都沒有看見！”
牛哲華不停地搖著頭，而林野卻不為所動。他如果是那種輕易相信人的性格，恐怕在藍星的時候，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墳頭草都得十幾丈高了。
其實他真的沒有想過要殺人，但要怪就怪，對方識破了自身的詭異之處。
為了今后的日子能夠消停一些，也就只能，
委屈這個死胖子了。
殺伐果斷？毫無人性？人命如草？
不，
都不是。
這么做，也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
“對，對了！我現在吸收了鬼魂的力量，已經是異者了！我可以，可以以本命元神發誓，不將你的秘密告知你我之外的其他人！
而且其實我知道，你的身上并沒有陰氣的存在，根本就不是厲鬼附體的狀態，雖然不知你的身上發生了什么慘絕人寰的意外，但你的本性并不壞，咱們之間，并不用成為你死我活的敵人啊！”
“嗤！”
林野臉色古怪的嗤笑一聲，身為殺手，卻被人說成‘本性不壞’，這是對這個職業的最大侮辱！
灰指甲再次長出，散發著陰暗的光澤，林野此刻已經來到了對方身前，修長的指甲向著牛哲華的脖頸落去！
“不要！”
牛哲華慘叫一聲，雙手護在了脖子上，腦袋幾乎都已經埋在了肥胖的肚子里。
“噌！”
指甲距離牛哲華一寸處停下，氣機糾纏之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的皮膚上生起了一層細密的顆粒。
“給我說說，本命元神發誓，是怎么個流程。”
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野在心中嘆了口氣，望著面前縮成一團的怯懦胖子，這個先前還在與自己并肩作戰的死胖子，
終究，
還是有些，
下不去手。
對不住各位穿越的前輩，
自己這是，
白蓮花圣母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