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醒了嗎？”
清晨的陽光打在楚幼淼臉上，可惜飛舟上進不了風，怪怪的。
“沒有。”
楚幼淼懶懶的合上了眼，翻過了身，昨晚她都忘記自己是怎么睡著的了。沒床，沒被子的，一晚都睡不好。
“淼淼？”
阿意一臉著急，看著外面的云層飛速流動，她很想分享驚奇的心情。
阿意叫了好幾下，都沒叫動小伙伴，不得不瞎扯了起來。一個人滴滴咕咕了，好幾分鐘。楚幼淼明白這人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她開口。
又過了幾分鐘。
“淼淼，你餓沒？”
“沒。”
“哦。”
這次楚幼淼緩緩坐起了身，昨晚她硬是被阿意投喂了好幾頓，現在小肚子都還鼓鼓的呢。
“淼淼，你終于肯起來了。”
看著一臉欣喜的阿意，楚幼淼納悶，換個人被她這么吵了半天能不起嗎？
“阿意，你說我要是把你干糧都吃光了你怎么辦？”
“啊？”
阿意有點愣，沒事，她還有很多呢。
“淼淼，你又餓了嗎？”
“嗯？”
楚幼淼有點頭疼，阿意這么呆，要是讓她一個人在外面應該不會被人欺負吧？有點擔心。
“沒，隨便說的。”
楚幼淼目光放向了飛舟外。
看阿意之前那么的激動，她還以為阿意不恐高了呢。看著飛舟被云霧繚繞，楚幼淼頓時明白了。
阿意壓根兒就沒敢往下看。這不現在阿意還離飛舟邊緣遠遠的，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看著站在邊上的自己。
滑云穿過輕飄飄，白綿綿的，過了云層，舟下雋美瑰奇風光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昨夜登舟已是暮色，在舟上烏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清。可白天一到，一切都景象都清晰起來。
現在，楚幼淼很興奮，她這輩子頭一回看到這樣美的畫面，要是她自己能飛就好了，要是能成為仙氣飄飄的仙子，乘風御劍于九天之上，比在飛舟上還要快意的那種那該有多好啊。
楚幼淼不由在腦子里胡思亂想著。
但看久了后，楚幼淼不再那么就激動了，而是感覺到很無聊。
看著飛舟下方的延綿不斷的青山，是山翠水綠很不錯，可看多了也會膩呀。
就這樣坐著飛舟在天上慢悠悠地飛著。時不時還可以看到有一兩只鳥從旁邊飛過，楚幼淼都快想睡著了。
她很疑惑，照這么慢吞吞的飛下去。不是說太玄宗山門離這隔著千山萬水的遠嗎？頭發白了都沒到怎么辦？
“嗯？”
那是？楚幼淼目光忽然一亮。
“阿意快看，那是海，是大海！”
楚幼淼有些興奮，從小在海邊長大的孩子看到海就跟魚看到水一樣，有一種看到家的感覺。
“淼淼，我有點怕。”
聽到前方有海，阿意心里頭很想瞧一瞧，可一想到她還在高空上臉色不由有些發緊。可是她真的很想看，看看這下面的海是不是和村子里的一個樣。
“沒事的，阿意抓緊我。”
楚幼淼知道阿意向來膽子就有點小，可是她是真的想看一看的，不由輕聲安撫下阿意緊張的情緒帶著她一步一步挪到了邊緣。
舟上旁人看著船年紀最小的兩個小丫頭感覺有些好奇，但也沒人去妨礙她們。無一不注意一下后便各聊各的，暢想著屬于他們的修仙未來。
不久后，飛舟上的兩百多人組成了不少圈子。
這樣一來倒是更顯得楚幼淼兩人有些格格不入了。
“淼淼，為什么大家都在看著我們啊？”
阿意有點愣，帶著一絲怯場，她向來有些內向，在林澤村就只有楚幼淼一個玩伴，平常除了對家里幾乎不跟人相處。
突然被這么多目光聚集讓她很不自在，阿意拉著楚幼淼的小手掌心不由出了汗。
起初見海的那種自由親切的感覺沒了。楚幼淼聽了阿意的話這才關心起周圍的人來。
“沒事，阿意，看就看吧又不會少一塊肉。”
楚幼淼也很是不明所以。不過也沒人告訴她啊。同樣楚幼淼目光也向人群掃去，她發現沒有之前她在演武場遇到的那個討人厭的死胖子。
這就是修仙嗎？不知怎么的楚幼淼不僅沒有很高興而是有感而發想到了日后的修仙路。
對于一開始就被告知有靈根的楚幼淼兩人而言，測試的嚴酷性對她們并沒有多大影響，可如今冷靜下來看著飛舟上神色各異的兩百多人，兩人都產生了許多想法。
慶幸的，開心的，不屑的，緊張的……楚幼淼從小到大從未看過這么多不同的神色擺放在一起。
“阿意，你說，以后我們會怎么樣？修仙了長大后會干什么？斬妖除魔還是隱居高山做一個隱仙？”
楚幼淼興致不是很高。
“淼淼，我，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會跟你一起的。”
雖然阿意也很迷茫。但她很想替小伙伴解心，那怕她什么也不知道。
“嗯。休息一下吧，可能還有很久才到呢。”
楚幼淼也不指望阿意能講出什么大道理來，就算講了可能她也聽不進，現在兩人都懷著未知和對未來的不安。
兩人站在船首，看著不斷倒退的海域。家的方向也越來越遠。
“小丫頭，想家了？”
“嗯。”
楚幼淼小雞啄米般的點了點頭，這讓林師兄笑的有些尷尬。這么直白單純的小師妹，他怎么好意思嘲笑呢？太罪惡了。
“小師妹啊，要我說，家這東西想想就好了，多了一分會牽掛魔障，少了念頭才能無欲無求的自在逍遙。”
林安看著平靜廣闊的大海。
“小師妹，你可知這是何處？”
面對林師兄的發問楚幼淼自然是搖頭不解，這是她第一次出遠門，她對外界的了解實是少得可憐。
不過她心底同樣疑惑，上了飛舟，太玄宗的仙師長輩們都一直躲在飛舟甲板下的船艙里，不曾出面，為何這會又全都登上了甲板？總不會是吃飽了沒事干吧。
“這一片海域遠遠沒有你們所看到的那般平靜，無妄死域，也稱無妄海。”
楚幼淼聽著林師兄娓娓道來，有些新奇，無妄？死域？這不就是一片海嗎？干嘛要加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名字？不過出于好奇她還是安安靜靜聽了下去。
“小師妹，你可知道，為何登舟前長老所說的，上來了就不再有回頭路了，回家更是永別嗎？”
林安本來是打算扯點別的，轉移下楚幼淼兩人的注意力，可看著兩個小丫頭大眼眨巴眨巴望著自己，這滿滿的成就感是怎么回事？
“林師兄，是因為這片海嗎？”
不知怎么的一向怕生的阿意膽子大了起來，可能這位師兄說的事比較新奇，和她往常看的那些書生小姐話本不同，很有吸引力。
“不錯！”
林師兄發出贊許的目光。他突然覺得自己特意申請這一趟收徒任務，簡直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