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中學十六班。

歷史老師在講臺上傳道受業(yè)解惑，洛川和于青在靠墻倒數(shù)第二排說著悄悄話，不是洛川不尊重老師，只是誰在上學念書的時候沒傳過紙條，沒上課和同桌說過悄悄話呢？

“我也沒想到她會幫我出頭，”于青一邊端著歷史書，一邊看著黑板，一副好好學生的模樣。

洛川笑了笑，一只手撐著半邊臉，“到底是一家人。”

“她很聰明，以前我和我媽剛到她家的時候，她就喜歡捉弄我們，”于青微微笑著說，“不過她爸爸對我和我媽很好，后來我慢慢長大之后，她爸爸還教我軍體拳，知道我喜歡傳統(tǒng)武術，還花了很多錢讓我報班。”

“所以那天軍訓的時候，你才能一只手碎了一塊磚。”洛川羨慕道，“你知道嗎？那天有多少人都看傻了，你簡直和武俠小說里的大俠一樣。”

“沒那么夸張，只是從小練的，還有一點小技巧。”于青還是不習慣別人如此贊嘆自己，“你最近怎么回事啊？”

洛川眉頭微皺，“什么啊？我最近挺好的。”

于青轉(zhuǎn)頭看了同桌一眼，又馬上看向黑板，壓低了聲音道，“我雖然笨，但是我不蠢，你最近明顯有事，經(jīng)常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不過你既然不愿意說就算了。”

洛川搖搖了頭，換了一只胳膊，看著白花花的墻壁，腦子里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一個班級雖然四五十人，但老師站在講臺上講課，下面的同學有任何小動作基本都能看到。

剛剛雖然于青嘴動面不動，但歷史老師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洛川在和他說悄悄話。

正好這一階段的教學任務完成，本來應該是自己講述歷史人物和小說話本的吹牛時間（為了引起學生的學習興趣，增長學生的歷史見聞），但今天歷史老師卻放下了教科書。

嘆了一口氣，歷史老師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你們班有些人學習很好，但這并不是驕傲自滿的理由，沒聽過一個典故嗎？驕兵必敗。”

“老師，我知道。”李曉朦舉起了手，“驕兵必敗出自《漢書》，原話是，‘恃國家之大，矜民人之眾，欲見威于敵者，謂之驕兵，兵驕者滅’。”

同學們紛紛笑了起來，在以往的歷史課也是與歷史老師之間也是這樣玩笑的。

可這次卻不同，歷史老師聽了李曉朦的答案，臉上并沒有笑容，反而接著說道，“學海無涯，知識是無窮無盡的，你們?nèi)绻X得腦子裝知識的水缸已經(jīng)滿了，也不要影響老師授課的心情與同學聽課的專注度。”

這話一出，大家都明白原來歷史老師在指桑罵槐，所有人紛紛低了頭，有人看歷史書，有人摳手指頭，有人偷偷從書桌堂里拿歷史塞進嘴里，有人兩眼放空，像傻子一樣。

歷史老師也進入了狀態(tài)，又接著說道，“你們是很優(yōu)秀，但將來高考不是你們一個班級的人互相較量，也不是整個二中的一個年級互相較量，是全國，所有同齡的孩子，你們之間相互比拼。”

頓了頓，歷史老師接著說，“我也不是你們班主任，說多了也沒用，反正你們也不是孩子，都是成年人了，總要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不要將來高考收卷之后向親人朋友抱怨，自己當初怎么沒有多做一張卷子，多學一點。”

長嘆一口氣，歷史老師又說道，“我知道我現(xiàn)在說的話，你們可能不愛聽，但我是真的為你們好，要知道高考的時候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一分的差距就是幾千幾萬人，尤其我們文科，明明只要背了就有底子，為什么不能費費心呢？”

···

講了十多分鐘，知道下課鈴聲響起，歷史老師才抱著教科書離開了班級，也不知道這一番肺腑之言，班級四十三個同學聽進去的有幾個人。

下課鈴聲一響，同學們紛紛快速離開教室。

午飯和晚飯下課跑去食堂，是很多人在上學念書的時候，必不可少的回憶。第二中學食堂雖然有上下三層供學生使用，但也有高一，高二，高三，三個年組近四五千人。

十六班的同學當然也是如此，待老師離開后，所有人也紛紛結(jié)伴前往食堂，即使不愿吃飯，也可以在超市買些零食面包之類的果腹。

與其他人不同，安靜的班級里倒是留下了兩個曾經(jīng)的至交好友，現(xiàn)在互不往來的路人。

洛川壓著胳膊面對著墻壁，并不知道班級里現(xiàn)在的情況。

“我?guī)Я藘蓚€面包，你要不要吃？”肖寒的聲音依舊清冷，只不過此刻他的臉上卻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

洛川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沒有動，也沒有搭話。

“怎么？怕我下毒？”肖寒三分真七分假，笑著問，“早知如此，你就不要起了好奇心亂打聽事情。”

洛川支起身子，轉(zhuǎn)頭過來看著面前這個正值大好青春的男生，長得帥，學習好，學彈貝斯，為人聰明謹慎，怎么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呢？

“看什么看？不聽課就算了，不吃飯想餓死嗎？”肖寒把面包扔在了洛川的書桌上，又說道，“不要用那種憐惜的眼神看我，你既然知道了，那我們以后就是普通朋友，過往一切恩恩怨怨全都一筆勾銷。”

“為什么？”洛川終于開口問了。

“為什么？”肖寒輕聲重復，微微皺眉想了想，“我也不記得了，大概是嫉妒？或者是別的原因，時間過去太久了，我忘了。”

洛川看好友云淡風輕的樣子，心中一陣惡寒，“她是你妹妹，你怎么···”

“我只做了一半，”肖寒眼神中帶著無辜，語氣里有絲絲興奮，“另一半是我爸媽為了保全兒子完成的，你說好笑不好笑，我以前看書說虎毒不食子，可他們···”

洛川再也聽不去了，抄起自己桌面上的書籍砸了過去，人也馬上起身，抱著肖寒摔到過道，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