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經灑下的花種,如今已經成了花海,每當望卻時,心中便油然而生一種成就感,那是曾經的我不曾擁有的,是現在的我所夢寐以求的。
那一日,我和夏薇雨來到山頂,我發現一朵純白色的花,它的花瓣純潔無瑕,我跑到它那里如同遇見新事物小孩子一樣大聲喊道:“夏薇雨,快看,長成花了啊!”
而夏薇雨只是不急不忙的走著,來到我的身邊,蹲下來,用手指輕觸它的花瓣,開口道:“雪天,知道這是什么花嗎?”
這個問題讓我徹底為難了,我努力在腦中盤旋,在記憶中搜尋白色花的名字,我茅塞頓開,開口道:“百合花。”
夏薇雨她眉毛微蹙,說道:“答錯了哦!”
我的表情盡顯失落。
夏薇雨再度說道:“是百合花哦!”
我反抗道:“我不是答對了嗎?”
夏薇雨調侃我道:“是答對了哦,我只是想試探一下,你是否真的認識,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你一定是隨便找了一個白色花的名字,碰巧答對了而已。我說的不對嗎?”
我無言以對,有些煩躁的道:“沒錯,沒錯,但也不至于這樣啊,我難得碰巧答對了一個花,你應該表揚我說:沒想到雪天還認識花啊……”
“真沒想到啊。還是挺厲害的嗎?像這樣嗎?”夏薇雨用吃驚的表情打斷了我的話語。
“沒錯,就是這樣!”
“好好,雪天真厲害啊。”夏薇雨邊柔聲細語邊摸著我的頭發,我并未反抗,而是覺得十分愜意與舒適。
夏薇雨的力道很小,不會弄亂頭發,有一種清風拂過臉頰的感覺。直到她發出壞壞的笑聲,我都一直任憑她摸著頭發。
我發覺事情不對使,突然覺得自己像失落的小貓在尋求主人的慰籍,羞恥感來臨,回擊感將至,我連忙摸向夏薇雨那柔順的長發,她的頭發很長,撫摸的空間也比較大。
不過令我有些吃驚的是夏薇雨并未反抗,而我也覺得這種感覺十分安心,便繼續摸了下去。
可能是由于我經常摸雪嫣的頭發的緣故,我覺得我的技藝還算可以。
我緩緩撫摸夏薇雨的長發,自上而下,感受著發絲的柔順與清香。
不知過了多久,夏薇雨轉身,兩雙清眸望著我,撒嬌道:“雪天,舒服嗎?”
那柔聲幾乎能將我融化,我發覺心中有股罪惡感,連忙制止我的手掌,說道:“對不起!”然后起身,開始逃離。
我感到身體發熱,在我逃離時,我的衣角被夏薇雨扯住,我的腳步停止,但我不敢望向她,生怕心中的欲火上漲,做出什么不可挽留的局面。
“沒關系的,咱倆算互相扯平了。不過雪天的手法感覺不一樣啊,難道是經常摸其它女生的頭發?”
夏薇雨生氣的話語也令我找回了些理智,我連忙否認道:“沒有的事,我只是經常摸雪嫣的頭發,除了她以外,你是第一個!”
“果然是純情的少年呢,我差點就將這個想法變了呢。”
“那你就給我留著吧。”
“前提是你不要讓我改變想法。”
“如果變了呢?”
“如果真的要改變的話,那也要由我來改變!”
我掙脫了夏薇雨那柔弱的衣角拉扯,跑到一旁,懇求道:“別這么說了,我現在真的覺得我自己不屬于我了。”
夏薇雨沒有在繼續捉弄我,而是望向我輕輕問道:“雪天,現在喜歡花了嗎?”
“不知道!”
夏薇雨輕嘆一口氣,說道:“算了,回家吧!”
在日薄西山的道路,在即將呈現的花海,我們見證了第一朵花的誕生,它的名字是百合花。
“百合花的花語是百年好合,到時候感覺可以送給歡沁和王志強呢。”
……
花朵不斷成長,我們一直在見證它的一夕一朝,各式的花朵接連涌現,我們的心中也越發高興。
而這花海越發的美麗,也令我的心中有一絲不安。
“雪天,你覺得這片花海會怎么樣?”
“會被我們一直看著吧,或在某一日無法承受暴風雨而凋謝吧。”
“這片花海相信再過不久就會被人們所發現,所熟知,而他們看見這片花海時,一定會有所感觸。”
已然成為的花海是所有人共有的,我曾經為此感到費解與迷茫。
……
那一日,我看到村里許多的小朋友在山頂游玩,他們摘下來許多花,有拿在手中游玩的,有灑在地上的殘落花瓣,還有被踐踏的謝幕凄美。
源自心中的憤怒令我即將向前奔去,我的手被抓住。
夏薇雨只對我說了一句,“看著吧!”他的手一直在握著我的手,而我怎么也生不起氣來。
我們牽著手,如同情侶一樣,但我知道,那手心的柔軟與溫度是能夠讓我安心與有所羞澀的方法。
也許夏薇雨此刻也是紅著臉,我們來到了一角落,坐在石頭上,望著那群孩子們。
那群孩子看見我們,雀躍道:“哥哥姐姐是來看日出和花的嗎?”
夏薇雨微笑著答道:“是啊,你們覺得這些花好看嗎?”
“嗯,原來的山頂光禿禿的,只有草坪,現在不一樣了,看見這些花時我們覺得很開心。”
“是啊,姐姐你看這些花多漂亮呢。”
“哥哥姐姐們要一起玩嗎?”
……
那群孩子們沒過多久,便離去了,看到這些花朵,我的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感覺自心中不斷蔓延。
孩子們臨走時,夏薇雨拿起一朵花瓣,喊道:“在這里玩可以啊,不過也要愛惜這些花啊!”
夏薇雨望向我,說道:“雪天,你知道嗎?在我種下花時,便已經想到了這些。”
我沒有作答。
“花啊,它們之所以被稱作花,是因為他們很漂亮,而漂亮的事物大多會被人所喜歡。在山頂上種花一定是不理智的,比起被暴風雨沖散,不被人得知,還不如在最后一刻時,展現身為花的驕傲。”
我依舊沒有作答,但在我的心中接連產生各式的悸動。
“雪天,當初我們初見時,我曾經在百草叢中摘下雛菊的花瓣,它的花語意為生命,代表著生命的希望。在我離開時,我再去瞧見時,它已經被人踐踏而凋零。”
我的心中產生惡寒,嘔吐感來臨,那是我最不愿想起的一件事,在離去時我曾經刻意避開百草叢,而在奔波時,我確切的曾在百草叢穿過。
夏薇雨她是我見過最喜歡花的人!
夏薇雨握著我的手心松開,那一刻,我不知道該怎么做!
“雪天,表情很難看,我沒有在怪你,給我清醒點!”夏薇雨兩手放在我臉兩側,然后用力打到我臉上,火辣辣的感覺遍布臉龐。
“我想告訴你,比起花不被所發現,還不如能夠展現它的意義!”
或許是我被夏薇雨打醒了,也或許是我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我含糊的回答了一句:“或許吧!”
“那并不怪那群孩子們,他們只是還沒有懂得珍惜與愛護。當然,我的心里也很難過,比起這些,我們所播下的種子,生長成為花海,能夠讓更多的人看到,露出笑容才是更重要的。”
我想起那些孩子們的笑容,純真無暇,奔跑在草地與花海之間。
想要播種花種的是夏薇雨,而我只是幫助者,但我切切實實的感受到源自內心的快樂。在那時,如果她再度問我:“你喜歡花嗎?”
我又該從何作答呢。
那一日我一直在思考。
我們所種下的花海不止是屬于我們自己的,它是屬于所有人的,它理應被更多的人看到,在被暴風雨席卷前,讓更多的人來見證獨屬于它的魅力。
而那樣的話可以稱之為共同的花海!
我真的這么認為嗎?我不明白答案,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能明白,我對這片花海的感情有多少,對夏薇雨又有多少呢。
落日的余暉,如同舞臺謝幕一般結束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