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萩騎著歐陽瀚的悍馬自行車溜溜順下山。

和歐陽瀚一起去酒吧，開不知道多少錢一杯的酒，窩在昏暗的卡座里，“有錢沒什么意思的，林家那么大的宅子還不是和鬼屋一樣。要不是母親我才不想回去呢。”

“你什么時候打算搬出來，買自己的房子才好嘛。”歐陽瀚問。

“哪里的房子好啊？要有大大的院子，窗外能看到全城燦爛的夜景。”

“有城景的房子一定在很高的樓層，高樓一般不會有院子。”歐陽瀚一本正經(jīng)。

“哦……這樣啊，那還是山上的莊園好啊!”亦萩放下酒杯。

“我知道一個不錯的高層樓盤，有路子可以讓利一個百分點。”

“是嗎？在哪里？”

“你感興趣啊，改天我?guī)闳タ础Ｎ覌寧讉€相熟的阿姨都有在那里買。”

“哈哈哈，我就是……”亦萩又倒了一杯，“隨便一說啦…”

“真不貴的，復(fù)式二百平帶裝修，全款一次性付清可以便宜20萬。”歐陽瀚打開手機展示圖片。

亦萩猛然一陣厭煩，躲開手機，“我要回去了。”

出了酒吧，手機上居然一條母親催回家的消息都沒有。冷汗劃過全身汗毛炸起，在路邊慌忙攔了一輛計程車。

到了半山閘口，亦萩給母親打電話，一個連一個打都不接。

亦萩不顧一切往山上跑，“接電話啊，接啊!”

上山的路原來那么遠，恨不得會飛。

氣喘吁吁但不敢有一絲停頓，終于爬到林公館門口連續(xù)猛拍鈴。

電話那頭傳來芳奶奶的聲音，“這么晚才回來，以后這么晚就不許進家門。”

亦萩喘的說不出話，扒著門等開。

門開了，繼續(xù)瘋一般往前跑。

大廳里的菊花還沒收走，繞過悼念區(qū)，在旋轉(zhuǎn)大樓梯前滑了一跤，顧不得看是否受傷，跑到客房。

“媽…媽……”

沒人，蹬蹬跑到書房外面的茶水間也沒人。大概去后院摘菜了，可是后院的門鎖著。

亦萩崩潰地倒在后院的門上無力的拍，“媽…媽媽…你在哪!”

掃地機器人檢測到亦萩，觸發(fā)報警裝置，薔薇聞聲跑來，“小萩，你怎么在這兒？”

“我媽呢，我媽呢!”

薔薇拉著渾身散發(fā)熱氣的亦萩到保潔房。

“回來了。”淑儀正用蒸汽機熨斗給桌布消毒，頭也不抬。

“你為什么不接電話？”亦萩頹然問。

“我一直在忙一會兒都沒歇!”

“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都不接。”亦萩語氣緩緩已經(jīng)累到?jīng)]脾氣了。

淑儀終于放下手上的工作，從兜里掏出手機，“我從薔薇那收了四萬塊錢，他們本來想花四萬塊請別人來保潔，哈哈哈，現(xiàn)在歸我了。這些工作居然需要四萬塊，可真會燒錢。”

亦萩的目光從淑儀因掙了而興奮的臉上移開，掃過各式各樣的杯碗餐盤筷子刀叉桌布餐巾，最終落在一個精致的三層蛋糕托盤上。

輕輕用手指頭勾起，高高舉起來，在淑儀發(fā)覺前用力甩向一摞盤子。

“叮叮當(dāng)當(dāng)…鐺鐺鐺……鐺……”一連串破碎省伴著淑儀的尖叫。

“你干什么，干什么!”淑儀抱著亦萩用最大的力氣拖出保潔房。

“我沒辦法啊，我真沒辦法啊，你需要學(xué)費啊。四萬塊不少了啊……”淑儀的哭喊靜靜回蕩在寬闊的半地下，樓上人應(yīng)該聽不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