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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草原之夜

  • 重生敦煌壁畫師
  • 九月雷鳴
  • 2070字
  • 2021-05-10 09:01:00

河套平原水草豐茂,牛羊成群,泛著碧波的草原河流湖泊,星羅棋布。

北到狼山、大青山,南界鄂爾多斯高原,遼闊的大平原便在匈奴的控制之下。

一群群戰馬在草原上呼嘯而過,這些匈奴大后方的龐大馬群,成為了匈奴軍隊取之不盡的戰備資源。

匈奴人正是擁有了這樣富饒的天地,在漠北逐步發展壯大起來,可以訓練出強大的騎兵隊伍,將鐵蹄肆意踐踏到中原及西域等廣闊的疆域……

張騫等人無不感到震撼,沒想到匈奴占據了如此得天獨厚的地域,怪不得可以恣意南北、馳騁東西!

有幾隊人馬從索土璐的身邊經過,他們彼此用匈奴語交流著,很快又各自離去。

這里完全是匈奴人的家園了,薩滿依然沒有找到逃跑的機會,他已經陷入了絕望。

張騫和雷少鋒卻越走越坦然,雖然匈奴是漢朝的敵人,但既然已經落入了敵人的手中,張騫依然沒有忘記自己是大漢使臣的身份。

即使沒有到達大月氏,只要自己活著,就要矢志不渝地替漢朝謀利益,宣揚武帝兼愛天下、華夏歸一的思想。

哪怕是面對敵人,也要據理力爭,絕不放棄任何可以化解戰爭和掠奪的可能。

張騫正是本著這樣執著而堅定的信念,一路離開長安,輾轉于大漠與群山之地,游走于亦敵亦友的各民族之間。

他的信念也在感染和影響著,包括雷少鋒在內的所有漢人,現在不管有幾個人活著,張騫手里的漢節,便是國家的旗幟和象征。

漢節是和平友好的化生,他要手持漢節走遍西域和大漠,傳遞大漢親和友善的信息,即使隨時都面臨死亡的威脅,漢節也會永遠屹立不倒……

“明日太陽落山時,我們就會到達王庭,索土璐將按照我國的法令,將你們交給軍臣單于處置,不過……”

索土璐將雷少鋒叫至身邊,神情有些沮喪地說道。

雷少鋒不解其意,他已經感覺到了索土璐的微妙變化,那個一路上他都當作寶貝的望遠鏡,竟然沒有繼續掛在他的脖子上。

“索土璐會交你這個朋友,等見到軍臣單于,我必將說你的好話!”

看來對方并沒有十足的惡意,這讓雷少鋒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但吉兇究竟如何,尚難定論。

聽得出索土璐很是為難,他既不敢違反匈奴的法令,也不想讓雷少鋒就這樣被單于處死,多少讓雷少鋒感到了一些人性的善良。

當晚,這支隊伍便露宿在平坦濕潤的大草原上,駱駝和戰馬可以恣意在河邊飲水,匈奴士兵紛紛走到河邊,打水或擦拭身體。

常年在外跋涉的商旅及征戰的軍隊,假如遇到適宜休息的環境,同樣可以煥發出人性的本真來,他們需要一切文明的生活方式,而不僅僅像野人般活著。

但去河邊沐浴盥洗的機會,只會留給匈奴人,薩滿和張騫的隊伍是沒有這個資格的,他們只能遠遠望著清澈甘甜的河水,不時濺起歡快的水花,聽著匈奴人放蕩不羈的笑聲。

看在雷少鋒和自己是“兄弟”的情分上,索土璐最后給了張騫等人,在河邊短暫休憩的機會,這讓薩滿等人異常憤怒!

“等薩滿逃走后,一定要回來找你們復仇!”

薩滿始終沒有放棄逃生的念頭,他不斷掃視著四周,今晚將是他能否得償所愿的最后時機了。

太陽即將落山,匈奴人點起了篝火,他們將從草原上剛剛獲取的羊肉,架在篝火上烘烤,好似已經在慶賀勝利了一般。

空氣中很快彌散著濃郁的烤羊味道,這種滋味足以讓人口齒生涎,甚至攝人魂魄,多美的滋味啊,雷少鋒馬上想起了自己在后世時,瘋狂擼串的情景……

張騫等人又何嘗不被美味吸引呢?這是人的本能,自從離開長安城后,幾個月以來,腹中未曾有過油水,這一路的吃喝只是勉強維持了生命而已。

雷少鋒和張騫等人圍坐在一起,他們饑寒交迫,甚至連入夜能取暖的一堆篝火都是奢求。

匈奴人在狂歡,如何能讓人熟視無睹,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過如此,老子在忍饑挨餓,而你們在縱情享樂!

雷少鋒很是氣憤,看來匈奴人始終沒把漢人當“人”,只有貪婪狡詐的本性,真不敢奢望能活著離開大草原了。

一股濃烈的烤羊肉味忽然飄近,一個黑影從河邊閃了過來,緊接著,一條烤熟的羊腿丟在了雷少鋒的面前。

哎呦喂,這感情好啊!

原來索土璐并沒有忘記他這個“朋友”啊,雷少鋒趕緊張羅大家開干!

大羊腿炙熱無比,雷少鋒無法用兩手撕開上面的肉,于是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瑞士刀,給大家分食美味。

“雷少,匈奴首領尚有人性。”

張騫并沒有接過羊肉,淡淡說道。

“張郎,有吃便吃,只要我們活著就好!”

雷少鋒直截了當地說道,他并不認為這是嗟來之食,眼下活命要緊。

張騫依然沒有伸手,而示意讓其他人先吃。

“雷少說的對,匈奴人喜怒無常,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就不能做個餓死鬼!”

堂邑父接過一塊肉,轉手遞給了張騫。

他的態度與雷少鋒完全一致,懂得變通,但張騫依然很固執。

其他幾個漢人相繼吃了起來,在雷少鋒一再勸解下,張騫最后勉強吃了一小塊肉,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匈奴人漸漸停止了狂歡,一輪明月掛在高空,彎曲的河面上反射著粼粼的波光,四周靜寂無聲,只有駱駝偶爾發出幾聲反芻的動靜。

篝火跳動著即將熄滅的火舌,一切都進入了草原之夜特有的靜謐狀態。

佛曉時分,忽然傳來一陣戰馬的嘶鳴之聲,薩滿騎著一匹戰馬逃走了!

看管他的士兵在昏睡之中,薩滿用一塊不知何時藏匿在身上的礪石,割斷了綁縛他的繩索,乘著夜色,奪取了戰馬,飛奔而去。

匈奴人因此而驚醒,但索土璐并沒有命令士兵追擊,他知道,這里是遼闊的河套平原,到處都是匈奴的騎兵,一個異族的俘虜,是不會輕易能逃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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