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7.鬧城主府(上)
- 一夢還秋
- 白白維元
- 2168字
- 2021-06-12 19:12:05
“哦,對,瞧我這記性。”白搭一拍腦袋,樣子無辜極了,“聽說城主府有秦大公子,秦二小姐,還有一個廢物私生子的秦三……”
說著,她嗤笑一聲,看著秦城主臉色逐漸暗沉,好笑道:“這死的,自然是那個多余的,秦城主不知曉,也在情理之中。”
秦滄瀾的臉色瞬間變得青黑一片,沉聲道:“白仙士還是不要亂開這種玩笑為好。”
“死者為大,我怎會拿死人開玩笑。”白搭一臉沉痛,“繼芳死前曾托人轉交我一物,那原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記得是一塊這么大的琵琶形白玉。”說著,她伸出右手,彎曲大拇指與食指,比劃著大約有鴿子蛋大小的圈,“哦對,我記得玉上還刻了‘宛顏’二字。”
秦滄瀾臉色黑如鍋底,上前一步緊緊抓住白搭手臂,聲音顫抖,“繼芳在哪?”
白搭甩開被抓住的胳膊,托住下滑的柳念思,一臉惋惜:“早就死透了,掉下西山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秦滄瀾一時僵住,有些不知所措。
“你這當爹的真有意思,兒子都死了十來天了,居然不知情?就是不知是真不知情,還是故作姿態了?”白搭撇嘴挖苦他。
“白仙士何以得知繼芳出了事?他為何要將玉墜送于你?”白衣男子見秦滄瀾怔愣失神,上前詢問,眉宇間滿是懷疑,“那玉墜如今何在?何不拿出來一見?”
白搭輕呵一聲,不屑道:“西山那么高的山崖,被人挑斷了全身脈穴,還有幾個能留有全尸的?”
“玉墜嘛,日前在旭風酒樓,孔氏一族護衛轉交于我的。事情是真是假,閣下一問便知。”
“至于繼芳為什么要把東西留給我,我也很想知道呢?畢竟,他又不是孤兒。”
秦滄瀾頓時臉上血色盡失。
“不過,我見那玉墜挺值錢的,就拿去當了。”白搭隨口胡編亂造,“我都窮到吃不起飯了,秦城主不會怪我吧?”
秦滄瀾與白衣男子愣住一瞬。
白搭一本正經道:“既然話已帶到,也沒我什么事,那我便不打擾諸位雅興了。”
“白仙士。”秦滄瀾急忙喚住白搭,“繼芳……尸身何處?”
秦滄瀾見白搭從始至終態度都非常坦誠,不由信了三分,“尸身”二字咬得甚是輕微,仿佛不提這兩字,繼芳就還活在這人世間一般。
“西山山崖。”白搭又是隨口胡謅,眼神極其悲痛嚴肅,“他說他要在西山守著他娘,我也不知哪里是他娘的墳墓,加上尸身破碎不易挪動,我便草草把他埋在西山山崖了。這也算全了他的心意吧。”
話一落,白搭倒真傷感地嘆了口氣。
這一場戲,從頭到尾就這一句感嘆是真的,不由暗暗佩服自己,她的演技真是越來越純熟了。
秦滄瀾身形顫抖,臉色難看無比。
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令白搭有一瞬的不忍,不過,想想他對繼芳的不聞不問,任由他被府中下人欺負,那這些痛都是他該承受的,僅僅這些,還輕饒了他。
“多謝白仙士為小兒收殮尸身,不知白仙士可否帶我去見一見?”秦滄瀾朝白搭躬身行禮,語氣急切誠懇,神態仿佛一下老了十歲。
“父親!”一直冷眼旁觀的秦依妍,不滿地急急嬌喝出聲,“父親,這白搭不僅打傷阿亮表哥,弄瞎了他的一雙眼睛,還重傷阿美表姐,表姐到現在還臥床不起,更過分的是,張伯的獨子張林,被他砍斷雙腿還,還……”
頓了一瞬,她又窘迫道:“父親您不為他們主持公道,反而要感謝他,是不是太過……”
“這些年,他們做的每一件‘好事’,還要我一一給你指出來?”秦滄瀾聲音冰冷,如淬了千年寒冰,神情冷漠。
秦依妍在父親的冷冽目光下住了嘴。
“秦滄瀾!這么些年,你就是這么對我們母子的?!”一道憤怒的中年女聲遠遠傳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白搭勾唇一笑,這種好戲,她怎能錯過?回頭定要與繼芳細說一番。
未幾,只見拐角處出現一位中年女子,看起來有三十五六歲,個子不高,在女子中身形屬于嬌小型,胸前豐盈可觀,纖腰不盈一握,嫵媚多姿,偏偏長著一張娃娃臉,皮膚白凈,像瓷娃娃一般,嫵媚與純真的結合體,別有一番韻味。
只是,一身與秦依妍款式相似的葡萄紫衣裙,顯得老氣橫秋的,生生蓋住了她在長相上的優勢。
女子步履匆匆,遠山眉倒豎,一雙杏眼圓睜,不知是不是沒休息好,眼皮竟一單一雙,鼻梁微塌,鼻翼處有點點雀斑,櫻唇抿成一條直線,怒氣沖沖走向眾人,身后跟了五六名侍女。
“師父,這人長相真奇特,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皮膚白了吧?”
白衣男子不悅地皺眉,稍稍側開身體,避開白搭師徒二人的方向。
明明胸才是最大優點,白是第二優點。
白搭暗暗在心中補充一句,轉臉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徒兒說話甚合她心意,“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滄瀾,白仙士是我請的客人,你攔住作甚?”中年女子一出口便咄咄逼人。
原來她就是城主夫人。白搭撇了撇嘴,暗暗嫌棄秦城主的獨特審美,出言相譏道:“原諒我這鄉下人孤陋寡聞,原來城主府的邀請,便是大街小巷的通緝?待客之道便是刀劍相向、押著進府?”
“姑母,姑母,您一定要為侄兒做主啊。”一男子眼蒙白綾,驚驚顫顫地走過來,下臺階時,身旁一對中年男女險些沒扶住他。
中年女子轉臉看向身后,即忙走近攙扶男子,心疼道:“亮兒,我不是讓你留在房中好生休養嗎?怎的出來了?”
“姑母,姑母,侄兒心里苦,侄兒不過是為張林說句話,卻被人弄瞎了一雙眼,還連累阿美如今昏迷不醒……”男子說著說著,竟抱著中年女子哭了起來。
“求長姐為亮兒做主啊。”攙扶男子的中年夫妻朝女子躬身行禮,痛哭不已。
“嘁嘁嘁……辣眼睛啊,你這演技不行啊,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當晚你們究竟做了什么?”白搭一手托著柳念思,慢慢向男子走近。
男子一聽到白搭的話,立即瑟縮著身體,顫抖不止,向秦夫人身后躲去。
“你這害怕也裝得像一點,不然真讓人懷疑你是在篩糠。”白搭撇嘴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