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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伊藤美智子繼續前行

“真和君,請問你放學有空嗎?”看著被自己堵在教室門口的真和嵐切,伊藤美智子臉有些緋紅,卻無視別人探究的目光,直視少年的目光。

少年或許是被少女的行動嚇到了,沉默了半晌,幾乎就在少女信心就快消失的時候,才回答道,“當然。”

“那請真和君放學后來我們上次見面的餐廳。”說完,不待真和嵐切回應,便轉身消失了。不過他還是看到了她紅的滴血的臉龐,有些疑惑,也有些斟酌。

當心中裝事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飛快的,就在真和嵐切還在回想她早上那句話的深意時,已然放學。畢竟日本高中下午也就兩節課。

看見比他先來的伊藤美智子,真和嵐切神情更加奇怪了,“不知道伊藤同學叫我什么事?”

“真和君,今天是我生日。”少女看著少年有些僵硬的表情,突然展顏笑道,沒有一絲雜質,就是單純的高興和期盼,如同六月第一抹陽光,干凈透明。

見此,真和嵐切突然有些手足無措,突然被人以這種方式叫到這里來,然后再來一句催要生日禮物的話語,更無語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她的生日,又怎么給她準備?畢竟兩人不熟。

“生日快樂”他先祝賀后,才誠懇的道,“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沒有準備禮物。”

“我知道,我特意沒有告訴你的。”

“伊藤同學?”

“今天我生日,所以想真和君陪我度過,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日禮物,真和君,可以嗎?”

“我當然沒什么問題,只是,為什么?”真和嵐切有些奇怪,他們倆并不熟悉。

“叫我名字,嵐切君,就這一天。拜托,一生一次的請求呢!”

“嗯?美智子。”

“嵐切君,現在別問我行嗎?等今天結束,我會把一切告訴你的。”

“可以是可以。”雖然仍然是什么都不清楚,但是并不妨礙繼續給她過生日。畢竟真和嵐切僅僅需要見招拆招罷了。

漫步在街道旁,看著旁邊的少女并沒有開口的趨勢,他也只好壓制自己的好奇。

“真和君,我買了兩張游樂園的門票,想讓你陪我一起去。”今天的伊藤美智子,意外的主動呢!不過真和嵐切記得自己只見過她幾次吧。

在游樂園,人總是非常容易被感染的,真和嵐切也不例外。感受過飛馳的云霄飛車,失重的大擺錘,悠閑的木馬,最后兩人坐上了摩天輪。

居高臨下地感受著游樂園歡樂的氣氛,伊藤美智子第一次認真地道,“吶,嵐切君,你在游樂場的高興,有幾分是自己的,幾分又是被我感染的?”

“有區別嗎?只要高興不就行了?”真和嵐切望著絕美的夜景,與少女美麗的側臉,似乎在自問自答。

“有,區別很大。就像嵐切君與佐藤同學模棱兩可的交往,你只是在享受她帶給你的幸福,卻從沒有深入想過,自己是受了情緒感染,還是真正地喜歡。”

伊藤美智子望著旁邊有些出神的少年,咬了咬牙,她明白,如果繼續說下去,少年可能真的會永遠遠去,但是,感情醞釀到這種地步,誰又能明智地看清得失?

“嵐切君,我喜歡你。自從三年前我第一次看見你,每一分時間,每一個地方,我都在想著你,”

少女的眼中,帶著三分期盼,讓他感覺他就是她的全世界,這種感覺甚至讓他波瀾不驚的心也猛然跳動一下。

看著少女眼中奇異的光彩,真和嵐切嘆了口氣,他不知道少女對他了解到什么地步了,但是可以肯定,她所見的他,是她想見的他,而絕不是真正接觸的自己。因為自己對少女完全沒印象。

“抱歉,美智子,雖然我不想這么做,但我仍然需要告訴你,你喜歡的是在你腦海中想了三年的真和嵐切,他是那么熠熠生輝,因為你美化了他三年,但我不是他。”

真和嵐切強調道,“我只是一個連自己都無法正視的懦弱的人,并不是你幻想的那個人,所以我沒法回應你的期盼。”

少女眼中的自己,終究是她的幻想,她將對世界的好奇,對異性的愛慕,對生命意義的畢生追求全部融入到那三年形成的虛幻身影中,但那不是他,那只是她自己神話后的愛情。可這種愛情,沒有基礎,醒悟時,注定從空中樓閣摔下。

就如同被烙印羈絆的佐藤昕和他自己,他們越來越習慣彼此,是因為烙印無時無刻不再暗示他們,兩人應該長相守。但其實對方只是自己情緒作用下認為的靈魂伴侶罷了,甚至都不能探究,這情緒中有幾分自己的意識。

“嵐切君拒絕的方式,果然還是很有你的特點呢。”少女望著面前朝思夜想的人,與想象中的人影不斷重疊和破滅,淚水從眼眸中星星點點落下,猶如劃過天空燃燒殆盡的流星,但少女并沒遮掩,反而明悟般笑道:

“嵐切君,究竟是我把你想的過于美好,還是你從未正視過自己,誰又有誰真的分辨的清楚呢?恐怕就連你自己……”

真和嵐切從未見過少女這般的脆弱的樣子,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瞥,卻差點將他擊倒,那一眼中飽含了怎樣復雜的思緒,仿佛拒絕了她,就會讓她整個世界破滅,這是怎樣的悸動啊,少年也有些沉默,他仿佛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搏動的心臟,第一次感受到血脈涌動的河流。

只是,他不是她所想他,兩人之間擺著不見底的深淵。

摩天輪落下,同時落下的也有兩人的心。兩人仿佛什么都沒發生般原路返回。期間,路過斜道,湖泊,學校,仿佛原本兩人交錯的世界,突然出現在同一時間線上。

“吶,嵐切君,其實最近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在我初次遇見你的地方就上前交流,而不是在后面遠遠看著,就那么像尾巴一樣跟著你,陪你一起去犯傻,一起受傷,一起高興,你會不會也像我現在喜歡你一樣,深深地喜歡我?”停下腳步后,少女突然問到。

“抱歉,美智子,即使如此,我的心中也不會放下任何人,我只是一個自私的懦夫,怎么可能會有我愛別人勝過自己那天?”真和嵐切搖了搖頭,其實到現在,他也沒有真心愛過誰,所以,他不能對這個追逐他三年的勇敢少女撒謊,否則他自己都難以寬恕自己。

“我知道你的答案,嵐切君,所以我最后要說的是,我喜歡你,和你沒關系。今天就到這吧,至少我三年的感情結束了呢。”站在便利店門口,伊藤美智子,笑了笑,卻沒有轉身,仍然看著他。

她的笑容純粹,仿佛不顧一切傾盡整個五彩世界,在那一剎那,凝注在少年的身上,對他表現出不可抗拒的偏愛。她仿佛了解你甚于他本人了解自己的程度。這一刻,仿佛你就是他的全世界,但她卻沒有哭訴,仿佛世界失去色彩般,所為的,僅僅希望少年不要有負擔般。

“你先上去吧,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的背影了,嵐切君,永別了”伊藤美智子如此道。

“對了,我沒有準備禮物送給你,這件東西就當做是賠禮,請收下。”真和嵐切想了想,從頭發上摘下發卡,放在少女的手中。

“雖然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

“你看我好看嗎?”收過真和嵐切的發夾,反而鄭重地別在劉海兒上,滿臉期盼,如同等待糖果獎勵的小孩。

“很美啊,發卡很適合你。”真和嵐切實話實說,今晚的少女,異常美麗。

“那么這次就是真的再見了,嵐切君。”伊藤美智子上前,輕輕抱了一下真和嵐切,松了口氣,似乎將迄今為止,壓在自己身上整個世界的所有重量都卸下一般。

少年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如同少女了解般沒有停下,少女無數次看見這個背影,今夜卻顯得遠隔千里。少女也沒有跟上,如同少年所認識的那樣,只會守護兩人最后的美好,如同那沒有任何深意的擁抱,這或許就是兩人最后的交集?也會是感情最終的落幕嗎?兩人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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