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信筆涂鴉

楚云一臉失望，搖頭嘆息道：“是么，我還以為你會由衷夸我兩句，發自內心感激我，沒想到你是這么一個反應，沒良心！唉，這年頭，好人難做啊！”

丁慧抿嘴笑道：“你是什么好人？壞人，大壞蛋！感激你，我為什么要感激你？你別忘了，這是咱們兩個人的事，又不是為了我一個。不過，夸你兩句，倒是可以的，這個，可以有。”

楚云微笑。

丁慧盯著他，低聲笑道：“你今天那會訓斥滿朝文武百官，說的那番話，真的不錯，大義凜然，正氣凜然，義正辭嚴，大氣磅礴，說的真好，兄弟鬩于墻，外御其辱，再怎么著，也不能勾結外族來對付自己人，那成什么了，狄仁杰夸你，沒說錯，我當時聽著，都覺得熱血沸騰，激情澎湃，好！”

楚云微笑不語。

丁慧哼道：“你先別得意，我還沒說完呢，那件事你說的好，做的對，可是剛才這件事，你做的不對，不好。”

楚云一怔：“什么事，怎么了？”

丁慧盯著他，低聲道：“你真要不分青紅皂白，將那些波斯人和大食人都殺了？”

楚云冷冷道：“當然，我已經說過了，全都殺了，一個不留，我是皇帝，金口玉言，哪有反悔？”

丁慧低聲道：“其實那些波斯人和大食人說的有一定道理，并非信口雌黃，胡攪蠻纏。”

楚云瞪眼道：“你說什么，難道他們在我大唐土地上犯罪，殺了我大唐子民，我大唐的律法還管不了他們？”

丁慧低聲道：“你別生氣，我說的不是這個，外國人在我大唐的土地上，觸犯我大唐律法，殺害我大唐子民，無論是按照屬地法，還是屬人法，大唐律法都管得著，當然應該追究他們的法律責任。”

楚云哼道：“那不就得了，你還說我不對，我怎么不對了，哪錯了？”

丁慧低聲道：“你先別急，聽我說完。那幾個波斯人和大食人在公堂上辯解，說是既然不能確定他們當中究竟是誰殺了人，誰是真正的兇手，那就應當將他們全部釋放，等到查清楚誰是真正的兇手再說，這話有一定道理。”

楚云一怔，怒道：“這是什么邏輯，什么道理，胡說八道，狗屁不通！”

丁慧低聲道：“你別生氣，聽我說，我是警察，懂律法，他們說的有一定道理，這就叫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疑罪從無，寧縱勿枉。”

楚云哼道：“聽不懂。”

丁慧低聲道：“打個比方，兩個人同時朝一人開槍，可是只有其中一槍打中了，打死了那人，事后經過詳細調查，不能確定究竟是誰的那一槍打死了人，這個時候，就不能隨便歸罪于其中一人，更不能不分青紅皂白，歸罪于兩個人，只能把兩個人都放了，等調查清楚再說……”

楚云冷笑道：“這是什么話，明明知道其中一個是兇手，卻要眼睜睜放了，由著兇手逍遙法外？依你的說法，那幾個波斯人大食人殺了我們大唐子民，我把他們都放了，讓他們大搖大擺離開，逍遙法外？屁話！”

丁慧點頭道：“法理如此，寧縱勿枉……”

楚云冷笑道：“你別說了，我要把他們全都殺了，一個不留，你說寧縱勿枉，我偏要寧枉勿縱！我就是要告訴那些外國人，敢跟中國做對，一定沒好下場！”

丁慧盯著他，搖頭道：“由你罷，反正你是皇帝，你說的話，就是圣旨，誰能改變，誰敢不聽？不過，你難道真的不怕與波斯和大食開戰？”

楚云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我怕？笑話！”

丁慧急道：“小點聲！”

楚云笑道：“你放心罷，咱們有正事要說，我早就吩咐過了，沒我旨意，誰也不許進來，你不用擔心。”

丁慧低聲道：“還是小心點好。”

楚云笑道：“你們女人就是膽小，謹小慎微，患得患失，前怕狼后怕虎，怕什么？你剛才問我怕不怕打仗，我怕什么？告訴你，我不但不怕，我還巴不得呢。”

丁慧一怔：“為什么？”

楚云站起身來，昂然笑道：“好男兒心在四方，志在天下，我既然穿越大唐，當了皇帝，手握王炸好牌，我就一定要好好玩一把，若不做出一番轟轟烈烈、驚天動地的大事，那豈不是太沒出息了，白瞎了一手好牌？”

丁慧看他意得志滿、躊躇滿志的樣子，忍不住好笑：“給你個棒槌，你還真就當針了！小心玩崩了！你以為這是玩游戲呢，開玩笑呢，這可是打仗，要死人的，不是鬧著玩的！”

楚云呵呵笑道：“你放心，咱們有的是本錢，現在正是開元盛世，大唐國力最鼎盛的時候，國家富強，雄師百萬，咱怕誰？我一定要大展拳腳，大發神威，大殺四方，打得四方外夷服服帖帖，跪地求饒！”

丁慧抿嘴笑道：“行了，別做夢賣嘴了，正事要緊！”

楚云正在興頭上，被她打斷，心中不悅，大聲道：“來人！”

話音未落，腳步聲響，高力士快步進來，上前恭聲道：“陛下有何吩咐？”

楚云道：“我讓你找的畫師找到了么？”

他剛才和丁慧說了一會話，都是你我相稱，此刻還沒反應過來，忘了自稱“朕”，還是說“我”。

高力士卻似乎也沒反應過來，恭聲道：“啟稟陛下，宮里所有畫師都找來了，奴才吩咐他們都隨身帶著畫筆，現在都在外面候旨，奴才這就傳他們進來……”

楚云正要點頭，忽然心念一動，道：“不用，你帶他們去旁邊偏殿候著，準備好紙墨，隨時準備開工。”

高力士恭聲答應，低頭退出。

丁慧剛想說話，只見楚云大步走到龍案前，鋪開一張大紙，提起朱筆，蘸了墨，刷刷開筆。

丁慧大吃一驚，他要干什么，他不是不會寫毛筆字么，更不會寫古代繁體字，難道他一直在假裝，扮豬吃老虎？

丁慧心中吃驚，急忙湊過去一看，不由得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