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莫莉要了孫海生的聯系方式,說有機會一定再來。何啟華又從孫海生的船上要了些海產品,讓顧婉晴帶回去。就這樣,海生駕著船離開了,何啟華也終于發動了汽車,帶著已經有些疲憊的兩個女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歸途的車上照比來時顯得安靜了許多。莫莉可能是吹了一天的海風,此時側枕在顧婉晴的腿上睡了,車里放著舒緩的音樂,何啟華特意將音量降低,擔心吵到休息的莫莉。顧婉晴一只手搭在莫莉的頭發上,似乎在保住著她美麗的夢,眼神卻落向了窗外的風景,從靜謐到繁華。
如果說清晨是一場逃離,那么現在便是回歸,從天堂回到人間,注定將要繼續去面對生活的單調和種種煩惱。人生永遠不可能是一場夢,人終究要醒。只不過再次清醒時的我們,是不是已經做好了重新面對生活的準備,將往事埋葬,向著未來勇敢地奔跑。
到家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莫莉睡眼惺忪地半依在顧婉晴身上與何啟華道著別。何啟華知道她們都累了,也沒準備跟著上樓去再坐坐,便將在孫海生那里帶回來的幾包海產品遞到了顧婉晴手上。
“回去好好休息。”
“今天謝謝你了,我們玩得很開心。”顧婉晴真心表達著感謝。
“這兩天有你們陪著,我也輕松了很多,有機會再一起吃飯。”
“好,開車慢點。”
何啟華離開了,顧婉晴扶著莫莉上樓回家。走到家門口,發現門把手上掛著一個袋子,袋子口露出了半截卡片。顧婉晴取下袋子,開門將莫莉送進了房間,看著她回到臥室中躺好,這才返回客廳中,將袋子打開。里面是幾盒打包好的餃子,已經有些涼了。
拿起那張卡片,上面是這樣寫的。“去買了些餃子,也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么餡的,就多買了幾樣,恭喜你明天回來上班。不過到了才發現你們還沒回來,知道你們今天有安排,所以沒打擾。餃子可能會涼,吃的時候稍微熱一下。明天不用起太早,公司那邊我都安排好了。早點休息,楚江南。”
顧婉晴放下卡片,嘴角掛起了淡淡的笑容。她看了眼臥室的方向,莫莉現在應該已經睡熟了,有你們在身邊真好。
簡單沖了個澡,去掉一身疲憊和海風的味道。然后隨便選了一盒餃子,用微波爐加了下溫,很快餃子的香氣便飄了出來。顧婉晴將一個放入了口中,是青瓜餡的,吃起來很清爽,不禁讓她想起了母親。外面的餃子永遠都沒有家里的味道,經歷了這么多,突然很想回家了。但她現在不能回去,她不想父母看到自己此時的樣子,所以再等等吧!等你們能夠看到自己幸福的時候。
不知不覺間顧婉晴眼角又落下了淚水,但她并沒有如之前那般傷心,只是有些孤獨,有些想家。就著淚水她又吃了兩個餃子,便將盒子重新蓋好,都收進了冰箱中。今天是快樂的一天,她不想讓快樂在這樣的夜里結束。所以她給自己放了首音樂,在音樂聲中又去洗了個臉,然后戴上耳機,盡量不打擾到莫莉,小心地在她身邊躺下,尋找夢鄉。
早上起來,顧婉晴將楚江南買的那些餃子都熱了一下,和莫莉一起吃了。莫莉不停地夸贊味道不錯,還不忘表揚一下楚江南的細心。吃過了飯,莫莉說要陪顧婉晴去公司,然后再到自己的店里看看。顧婉晴知道也勸不住她,便換好了衣服,一同出門。
到了樓下,門口仍然停著一輛車,不過這次卻不是何啟華,而是楚江南從車上走了下來。
“你怎么來了?”莫莉率先開口問道。
“過來接你們上班。”楚江南回答。
“不是吧!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怎么就從來沒有人這樣接過我?”
“啊?什么都這樣?”楚江南沒明白莫莉話里的意思。
“沒有,只是覺得同樣都是女人,怎么就不同命呢!”
楚江南被莫莉弄笑了,說道:“我這不是也同樣來接你的嘛!你去哪,先送你過去。”
“不用,我那店沒這么早開門,既然你來接婉晴了,我就回去再睡會兒吧!”
“要不我送你去吃點東西吧?”
“吃過了,你買的餃子味道不錯。”
“哦?昨晚你們沒吃啊?”
“昨天我們回來都累了,今天早上吃的。”顧婉晴接過了話說道:“謝謝你的餃子,很好吃。”
“喜歡吃就好。”楚江南笑著對顧婉晴說。
“好啦!你們去上班吧!我要回去繼續美容覺了。”說著莫莉擺了擺手,轉身走進了樓里。
顧婉晴將手中提著的一個袋子遞給了楚江南,說道:“其實你不用來接我,這邊的車上班很方便。”
“沒關系,第一天回來上班嘛!”楚江南接過了袋子,發現比想象中的沉。“這是...?”
“昨天我們去海邊了,這是點海產品,本想著帶到公司給你。”
“這么多,你們留著吃就好。”
“家里還有,正好一個朋友認識當地的漁民,都是剛打上來的。”
楚江南沒有再推辭,將這些海產品放到了后備箱,然后打開車門,讓顧婉晴坐了上去。
莫莉并沒有上樓,她站在樓梯間的窗口,看著楚江南的車開走了。她心里有點酸酸的,知道自己不應該有這樣的感覺,但就是控制不住。這是她認識楚江南以來,第一次看著他和顧婉晴獨自離開而沒有自己,有些落寞。那終究是他們的世界,自己雖然有幸闖了進來,但畢竟只是個過客,楚江南的心里,永遠只裝著顧婉晴一個人的身影。
周一的早晨,路上車流量很大,車子走走停停,就像似陷在泥沼里的旅人,舉步維艱。
“昨天去海邊開心嗎?”楚江南最先打破了沉默,這樣擁堵的清晨,安靜就像夏日里的烈日那樣沉悶。
“恩!很開心。大海是上天的禮物,能夠洗滌掉心中的浮躁,回歸安寧。”
“是啊!海就像寶石一樣深邃、美麗。只是現在都被人類給破壞了,大量的人工浴場,充滿了喧囂和生活垃圾,這是對自然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