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南轉頭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那個與顧婉晴認識的男孩，便沒再說什么，回身繼續瞪視著邊晨東。

“你為什么不還手？”

邊晨東咳嗽了幾聲，將嘴里的血沫吐掉，這才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罪有應得。”

猛子從他們的對話知道，這兩個人原來認識。不過還是擔心再打起來，便沒有離開，試探著問了一句：“要找情姐過來幫忙嗎？”

“不用，別讓她知道。”楚江南脫口說道。

邊晨東看向猛子，他說的情姐應該是顧婉晴吧！原來他也認識婉晴。

試著想要站起來，卻感覺渾身哪都疼。猛子連忙上前扶了一把，將他扶到一塊大石上坐下。

邊晨東對他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從口袋里摸索著掏出些錢，遞到猛子面前。

“小兄弟，能幫我去買些啤酒嗎？”

猛子猶豫了一下，看向楚江南。

“楚經理，陪我喝點吧！正好有些話可以談談。”

楚江南沒有回答他，只是對猛子點了下頭。“放心，你去吧！”

這算是保證了，他不會再動手。猛子這才安心地接過了錢，一路跑著去買啤酒了。

等他回來時，兩個人已經坐在了一起，只是誰都不說話，也不看對方。猛子將一打啤酒和剩下的錢交給了邊晨東，然后便站在旁邊不知道該做什么。

“謝謝小兄弟，你去忙吧！我們就說說話。”

猛子明白他們是不希望自己在旁邊聽著，既然兩個人都能坐到一起，就應該不會再動手吧！便與楚江南打了個招呼，走開了。

邊晨東等他走了以后，打開了一罐啤酒，遞給楚江南。楚江南接過也不說話，直接喝了一大口，讓自己灼熱的心稍微好受一些。

邊晨東跟著又開了一罐，見對方也不等自己，便獨自喝了一口，然后問道：“這兩年，一直都是你照顧著婉晴？”

楚江南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再喝了一口酒，才說道：“為什么要回來？”

“為了她。”邊晨東的回答很直接。

“為了她？難道你還想再傷害她一次？”楚江南轉頭怒視著邊晨東。

邊晨東沒有躲避，就算對面這個男人又要動手，自己也不會躲。只見他搖了搖頭，說：“我不會再傷害她了。”

“不會？你說的話能信嗎？”

“我知道，我是個沒有資格做出承諾的人，可是對于婉晴，我始終都是真心。”

“真心？你用這樣的話騙過多少人？”

“我的確騙過一個人，她是我這一生最不應該騙的，可我當時卻別無選擇。”

楚江南發出了一聲譏笑，這樣的借口他見得多了，什么別無選擇，那只能說是你的選擇太多了。

邊晨東嘆了口氣，又猛灌了一口酒下去，然后突然問道：“你們在一起了嗎？”

“你什么意思？”楚江南皺起了眉頭。

“你別多想，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以前我就覺得你是個好男人，無論在公司還是生活上，對婉晴都照顧有加。如果你們在一起了，對婉晴是個好歸宿，我會祝福你們。”

“別跟我來這套，你是想說我破壞了你們的感情嗎？我告訴你小子，是個男人就得敢作敢當，自己想當逃兵，少往別人身上潑臟水。”

“你誤會我了，我是真心的希望婉晴好。”

“希望她好？你說這話的時候良心不疼嗎？你知道婉晴這兩年是怎么過來的嗎？你知道她受過怎樣的傷嗎？你看到過她手腕上的疤痕嗎？希望她好？你沒害得她死掉就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你說什么？”

邊晨東被楚江南的話給嚇到了。他有想到過顧婉晴這兩年會過得很不好，她一定很傷心，一定會恨自己，可是...

“你說她手腕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哼！你不配知道，為了你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

邊晨東流出了眼淚，就算楚江南不說，他也已經明白了。自己當初的選擇，竟然讓顧婉晴如此絕望。自己真的是罪該萬死，剛剛顧婉晴竟然還能面對著自己那樣笑，她得是經歷了多少苦難，才做到如現在這樣重新站起來。

“收起你的眼淚吧！我不是婉晴，更不是那些無知的少女，你的眼淚對我沒有用。”楚江南鄙夷地說著。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當年我應該告訴她實情，不應該編了那樣的謊言來騙她。”邊晨東不住地搖著頭，眼淚無止盡般滴落。

楚江南無動于衷，對邊晨東此刻的表現更加瞧不起。

可是就在邊晨東低下頭的時候，楚江南突然感覺他的頭發看起來很別扭，仿佛有一部分翹起了一塊頭皮，顯得有些猙獰。

難道是自己剛剛動手的時候把他頭給打開了？可怎么沒見到血呢？

楚江南忍不住好奇，伸手去觸碰了一下，發現手感不對。在邊晨東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扯住了那塊像似頭皮的東西，用力一揭，一片頭發應聲脫落了下來。

“這是？”

楚江南看著手中的假發片，跟著發現邊晨東暴露出來的那部分頭頂，一道猙獰的疤痕如蟲子般盤踞著。

邊晨東連忙用手捂住，仿佛那是他最大的秘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剛剛說不應該編了那樣的謊言來騙她，是什么意思？你騙了她什么？”

楚江南一把抓住了邊晨東的手，用力將它扳開，那道丑陋的疤痕，似乎在述說著一個埋藏了兩年之久的秘密。

既然都已經被看到了，也就不需要隱藏了。邊晨東不再掙扎，拿起啤酒用力喝了下去，直到罐子空了，他才說道：“已經不重要了。我欠婉晴的，只能寄托在你身上了，希望你能對婉晴更好一些。”

“別在這胡說八道了，我跟她根本就沒有在一起。”楚江南大聲地喊了出來。

“你們沒在一起？”邊晨東還有些不相信。

“我也想，可是她根本就不接受我。婉晴這兩年里的故事很長，長到可以把她變成另外一個人。起因都是因為你，所以，請告訴我當年到底是為了什么？”

“當年...”

邊晨東慘笑了一下。“當年的我，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