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沐筠和蕭念就想普通的戀愛男女一般，有一搭沒一搭就聊到了后半夜。

蕭念明明已經被困意席卷，可是只要一聽到那磁性渾厚又帶著幾分清冷的聲音，她的心臟就會怦怦跳起來。

席沐筠那邊呢，能聽出來她是睡意濃厚了，可就是好喜歡她句句軟糯像是撒嬌的聲音，便一直沒放她去睡。

“我查了一下，最近游樂園內部原因歇業一周，我最近就不讓子良來纏你了，有幾個案子要給你。”

“忙完這陣子，我們再去。”

一晚上，他的話很多，和平時的言簡意賅比起來是成倍增長。

蕭念曾經想的一點都沒錯，和席沐筠談戀愛超幸福。

就算他骨子里是清冷，也會因為珍重一個人而故意把句子抻長了說。

但蕭念不知道，他和一般墜入愛河的男人還不同，還有分寸感，還是完全理智，還是掌握主權的姿態。

“嗯…”

那邊聲音已經很輕了，奶里奶氣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進入夢鄉了。

“晚安。”他也輕聲說道。

“……”

那邊沒了動靜，肯定是睡著了。

席沐筠掛斷了電話，將聊天界面切到葉宛那邊。

葉宛八點給他發了消息說睡不著，他看到了，但沒有回復。

他此刻還在糾結是否要回的時候，那邊似乎感應到了一般：【又做噩夢了，你來陪陪我吧。】

席沐筠明明還不應該從甜蜜中醒來，卻已經帶上了嚴肅的表情。

他盯著屏幕看了好久，直到屏幕黯淡下去，才放下手機點了一支煙。

其實，他偶爾覺得自己挺渣的。

以前信誓旦旦說過會負責到底的是他，現在一看到葉宛的消息心情復雜的也是他。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關于葉宛的事情每次都能讓他拿出煙來抽。

他知道自己，抽煙是只有心煩的時候才會做的事情。

他在心里問自己：就只是病情的事，還有她的狀態不好需要陪伴而已，這都會讓你煩了嗎？

不…不可以的。

葉宛失去的，遠比他付出的要多的多。

抽完兩支煙，隨手抓了個外套便出門了。

…

席沐筠到葉宛病房的時候，她正倚在床頭抱著樂譜看，有些入迷，沒發現有人來了。

席沐筠也沒出聲，就在一旁等著，等她看完抬眸，他才道：“哪里不舒服嗎？”

葉宛輕輕搖了搖頭：“可能是最近腿太痛了，晚上的時候就經常夢到以前的事。”

“睡吧，你臉色很差。”席沐筠倒了杯溫水遞過去：“我就在這里，等你睡著了我在走。”

葉宛接過，沒喝，握著被子的手慢慢攥緊：“你以前不是經常在這兒睡嗎？不能不走嗎？”

“好。”

見席沐筠應下，葉宛蒼白地臉上有了一絲笑容：“之前我失眠，你總會給我講你打案子時候有趣的事情，最近沒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嗎？”

他彎腰幫葉宛掖好被子：“有啊。”

“……”

病床上的人呼吸均勻平緩后，席沐筠緩緩長舒了一口氣。

好像說了很久，但才說到教授施暴案那次他帶著蕭念去男寢找線索。

席沐筠意識到了，他講的內容都和蕭念有關。

他所認為有趣的事，變成了和蕭念一起經歷的事。

再看向那張病態蒼白的臉，席沐筠默默想到：她應該…沒有在意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