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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副歌

  • 星幕傳
  • 醬爆兔頭
  • 16143字
  • 2021-05-04 20:57:48

青天宗的宴客廳內熱鬧非常,各大門派分別入座。京不語代表朝廷,錦云曉身份尊貴,自然坐在主桌。白星幕是她的未來駙馬,坐在她的旁邊。御子妻御子晴如今雖然入了他的戶籍,屬于白家的人,但沒有正式過門,所以不能算是妻妾,過門之前最多只能算婢女,所以按照規矩是不能入席的,于是兩姐妹便侍立在白星幕身后。主桌左右兩邊分別是少林寺跟武當山這兩個江湖中的泰山北斗。寒霜子因為是李欣怡的師父,所以也被李天勤邀請到了主桌。

天朝有很多籍,比如武人入武籍,軍人在軍時得入軍籍,為妓的男女得入賤籍。戶籍方面無論權貴還是平民都是一樣的。戶籍分主籍跟奴籍。主籍包括丈夫跟妻子,這兩個身份一樣高。次一點的是妾,妾分男妾女妾,妾身份比夫妻低很多,但是也屬于主人,做妻做妾,都得明媒正娶,然后到官府正式登記在冊之后才算法理上成為夫妻或者妾室。登記的時候只要是丈夫或者妻子或者妾室,那么自動就入主籍。

還有一種就是奴籍,除了主籍之外其他在這個家里入了戶籍的人都屬于奴籍,不管是賣身到這個家來的奴婢或者家丁也好,亦或是童養媳,童養夫這種還沒有正式成親,但是已經入了這家戶籍的人也好,都屬于奴籍。在這里面有一種比較特殊的存在就是通房丫頭跟面首,這種屬于沒有過門,但是已經有了侍寢之實。那么即便如此也仍然屬于奴籍,除非主人走正規程序,明媒正娶,入冊登記,那么通房丫頭或者面首就可以脫離奴籍,成為妾室,變成主人。御子妻御子晴今天剛入了白星幕的戶籍,所以她們此刻成了奴籍,不管以后做妻也好做妾也罷,但是目前,她們的身份是白星幕的奴婢。

宴會的過程總體還是很融洽的,這屆的天字擂臺可以稱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大家都在各自的聊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會廳中來往行走串桌的人也就多了起來。比較要好的門派之間,或者關系比較好的個人之間,彼此之間互相引薦,敘舊,一片和睦的氣氛。

其中的熱點自然是古劍閣的陳玨敏,還有洪武寺的教習都統,劉浩宇。他們所在的位置,來往之人絡繹不絕,話語間滿是稱道與夸贊,大有拉攏交好之意。

而最大的焦點自然在主桌,洪武寺少卿京不語在這里,昭月公主楊蒙蒙也在這里。幾乎每一個門派都會有人過來敬酒示好,就連少林寺,武當山這樣的門派都不能免俗。畢竟這兩個人代表了中原皇室,與南疆王室。其中錦云曉的身份最為特殊,她雖是南疆苗王的女兒,按照規矩應該是個郡主。但是她的封號是天朝皇帝親自封的,封的還是一等公主,如此一來,昭月公主成了公主中級別最高的,她被稱為公主而非郡主,享的便是皇族待遇,爵位等于親王,普天之下僅此一人,堪稱天下第一公主。

(書中小話:皇帝的女兒叫公主,王爺的女兒叫郡主。一個是皇族,一個是王族。爵位不一樣,享受的待遇不一樣,一字之差,身份的高低天壤之別。皇族是區別于普通貴族的。皇帝只有一個,是超然的。剩下的爵位可以有很多個,尊貴等級分別為,王,公,伯,子,男。王爵又分親王跟異姓王。親王就是皇帝的兄弟,身份比異姓王要尊貴一些。異姓王往往是為國家立下不世之功的大臣才會被封王。如果苗疆不并入天朝,那么苗王可以稱帝,但是一旦并入天朝,他就只能是王爺,苗族歸順后與中原成為同胞兄弟,所以苗王雖然是異姓,但是爵位是親王爵,世襲罔替。)要知道,只有為朝廷立下大功的公主才能有機會被封為一等公主,天朝皇帝直接就將錦云曉封了一等公主,可見恩寵與對苗族的重視。

人們到主桌自然也有白星幕的原因在其中。一個來歷不明但是修為超越宗師的俊秀年輕人,還是昭月公主未來的駙馬。這就是他在人們心目中的第一印象。如今這個突然出現在人們視野中的年輕人,可謂賺足了名聲。武林大會一舉奪魁,賽后又將巨款捐了出去,又是未來的駙馬,這個名聲跟地位瞬間就到了超然的境界。又因為這次有御子妻御子晴這兩個仙女成了特殊的彩頭,讓人們聊起白星幕的時候往往都會添上一抹脂粉味。其中的艷羨不言而喻。

但是有羨慕的自然也有嫉妒的,自有嫉妒他的人酸溜溜的說:“他一妻兩妾有違君子之道,非我正派中人。那昭月公主姿色不在寒霜子之下,得此美人,他竟還不知足,可謂無恥。”有人反駁道:“明知彩頭之中有那對姐妹,白星幕作為未來駙馬還能出來比武,必定是昭月公主授意。既然人家昭月公主都不介意,我等外人又何須多言呢。”

另一人戲謔道:“依我看吶,這并蒂雪蓮怕是一輩子也當不了妾的。苗女奉行一夫一妻,豈容自己的情郎被其她女子分去。”旁邊一人一拍大腿,驚道:“對啊!我都差點忘了,這昭月公主也是個苗女。這位公主且不說姿色壓她們一頭,光是那身份就已經讓她們望塵莫及了。這姐妹倆雖然是豪門大派的弟子,但又如何敢與公主爭寵?”

另一人點點頭:“嗯,如此看來,那對姐妹怕是得當一輩子的奴婢了。”又有一人附和道:“可不是么,你看,人家坐著,她們倆只能站著。嘖嘖嘖....做了奴婢動輒打罵,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好過了。”他搖了搖頭:“可惜啊,可惜,兩位姑娘如此仙姿,來的時候還是尊貴的寒霜閣仙女,受人追捧,如今竟成了他人家中的奴婢。嗨,要怪也就只能怪這寒霜子太過自信了,可惜了這對佳人。”看著主桌方向,正站在白星幕身后為白星幕添酒的御子妻,這幾人紛紛搖頭,大嘆可惜。

旁邊這人說道:“不過若是我,我也料不到那對姐妹能輸。那古劍閣的陳玨敏的實力已經接近化境,如此高手都只能投子認輸。又有誰能想到,突然出來一個白星幕這種超越宗師化境的人物。”眾人又是一陣點頭。

聽著不遠處的那些話語,王世峰憤懣的喝著酒,一杯又是一杯。他看著那邊侍立在白星幕身后的那對姐妹,他看著她們侍候著他用餐,為他添酒夾菜時的神情。這是他從來沒見過的神情,在他的印象中,她們是那么的清冷高貴,她們永遠是那樣冷冰冰的,是那么的遙不可及。原來她們也會笑,原來她們的眼神中,也能充滿了溫柔。他拿起一壺酒,站起身來,朝著出口方向,搖搖晃晃的走了,就在這時,一個人影跟了上去............

過來寒暄的人終于少了些,白星幕松了口氣,這樣的事情,他再也不想經歷了。他可能擅長不少事情,但是應酬絕對不在其中。反觀一旁正在跟富海幫幫主秦富海說話的錦云曉,她談吐大方,舉止優雅,應對有道。這種場合,從小到大,她都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吧。

看著錦云曉,白星幕微微一笑,自嘆不如的搖了搖頭。他回過頭看向那對姐妹。那清冷著神情,低著頭,垂眼靜侍的兩姐妹,原本只是靜靜的關注著白星幕。見白星幕回頭,她們立馬微探著身子,看著他,眼神之中盡是溫柔,似是聆聽著白星幕的吩咐。可白星幕卻是說了一句她們沒有料到的話:“對不起啊。委屈你們了。”兩姐妹心中一暖,淡淡的搖了搖頭。

宴會結束后,寒霜子就要走了,她這次出山的唯一目的就是幫自己的師弟出名,同時將自己最疼愛,實力也是最強的兩個弟子留給了他。如今目的達到了,功成身退,生來好靜的她便打算回去了。不過此舉在外人看來,自然是覺得寒霜子自信滿滿的派弟子出來打擂,如今卻是人財兩空,丟了面子,于是便提前離去。但寒霜子又豈會在乎別人的想法。

青天宗山門外,一眾人都來送她,但是都被她婉言謝絕了,只是白星幕錦云曉,還有御子妻跟御子晴陪她上了去福臨港的馬車。福臨港,客船內。御子妻御子晴兩姐妹流著淚,聽著寒霜子的教誨。她簡短的提了幾句重點,就不再多說了,轉而朝錦云曉恭敬的說道:“倘若今后,這兩個丫頭有哪里冒犯了公主,還望公主看在貧道的面子上,饒過她們。”

錦云曉面帶微笑,語氣誠懇的說道:“道長放心,兩位姑娘既已入籍,蒙蒙自然以姐妹相待。”這話里其實有兩層意思了,一層自然是直接回應寒霜子的話,就是說我會對她們好的,你放心吧。另一層則是說,御子妻御子晴如今已經是白家的人了,而她會以姐妹相待。她堂堂一朝的公主,憑什么跟兩個民間女子姐妹相稱。能讓她們之間成為姐妹的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妻子跟妾室的關系。言下之意,就是她同意了讓御子妻御子晴做妾。

當寒霜子知道錦云曉身份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映就是先讓御子妻跟御子晴入了白星幕的戶籍再說,至于后面的事情再慢慢盤算。寒霜子欣慰的點了點頭,她也沒想到,這位公主會這么痛快的答應這事。“看來她真的是很喜歡我這個師弟了。”寒霜子看著錦云曉,心中默默的想著。“還不快奉茶叫人?”聽錦云曉這么說,寒霜子趕緊想把事情坐實,省的錦云曉以后反悔。

御子妻御子晴心領神會,各沏了一碗茶,走到錦云曉的面前,恭敬的跪了下去,異口同聲道:“姐姐。請用茶。”御子妻御子晴其實比錦云曉還要大一歲,從年紀上來算,她們倆才是姐姐。她們這里喊的這聲姐姐,自然是按身份上來算的。言語之中便是尊錦云曉為正妻,她們兩姐妹自認妾室了。

錦云曉見狀連忙把她們扶起,御子妻御子晴滿臉的不解,一股憂慮涌上心頭。天朝的妾室是要對妻子行跪禮的,大戶人家,規矩重一些的,每日早晨還要請安,天天都得下跪奉茶。這昭月公主不讓她們下跪行禮,莫非是反悔了。見二人神色不對,錦云曉連忙露出笑容,寬慰道:“你我姐妹,無需如此。稍待空時,我們三姐妹好好聊聊。”然后她先后拿過她們的茶水,分別喝了一口,御子妻御子晴這才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寒霜子示意了一下,御子妻御子晴點頭應是,然后推門而去,少時,一人端著一個木盒子過來了。“一點心意,還望公主笑納。”寒霜子陳懇的說道。御子妻御子晴來到錦云曉的面前,打開了各自的木盒子。那盒中之物乃是一套由玄冰絲錦制成的苗族嘔欠,款式完全是按照苗族王室的制式做的,精美華貴,最夸張的是,這套嘔欠用的竟是有色絲錦。

另一個木盒之中放的是由普通純白的玄冰絲錦制成的浴袍,肚兜,與小內褲。這一整套的衣物明顯是為她量身定制的,用的還是極其稀有的有色玄冰絲錦。要知道玄冰絲錦是不沾水的,所以無法染色。只有偶然出現的帶色冰蠶吐出的絲,才會帶著顏色。

那帶色冰蠶出現的概率很小,所以帶色的絲錦極其珍貴,堪稱寶貝中的寶貝,苗族嘔欠樣式華麗,多彩,更是增加了制作難度,那得用到多少種顏色的冰蠶,多少只帶色的冰蠶?帶色冰蠶的顏色是隨機的。每一種單獨的顏色都得來不易。要湊齊這么多種顏色,難度可想而知。所以,這一套嘔欠說是絕世珍寶也不為過。錦云曉看著這套嘔欠,呼吸不自覺的加重了些,她能猜到,為了做這一套嘔欠,估計寒霜閣將這十幾年存下的那點帶色絲錦都用上了。

天下女子都渴望能夠有一件玄冰絲錦制成的衣服,縱使她是公主,也不能免俗。她心中有些感動,朝著寒霜子鄭重一福:“道長有心了。”寒霜子回了一禮,微笑著說道:“換上試試。”于是,御子妻御子晴便將她帶到了隔壁的房間。

此刻屋中只有白星幕跟寒霜子了。兩個人相視一笑,白星幕投以感激的目光,自己的這位師姐為自己做的這些,對他有多好,他怎會不知。“師姐厚恩,星幕必定結草銜環,永世不忘。”白星幕誠懇的說著。寒霜子擺了擺手,走到了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淡淡的說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我也不再過問。”

白星幕走了過來,與她并肩而立:“師姐待我極好,星幕此刻無以為報,唯有盡力疼愛雪兒蓮兒,她們我會照顧好,師姐放心。”寒霜子突然轉過身來,仰頭看著他,她的眼神變了,變的不在那樣的清冷,她一手撫著他的臉頰,話語溫柔的囑咐道:“你雖武功蓋世,但是在外仍需謹慎,行事切莫張揚。如今你名聲在外,必有人主動與你結交,你且分清好壞,莫要受人利用。若是尋得身世線索,切記量力而為,仇家勢大,須得徐徐圖之,萬不可仗著一身本領,行魯莽之事。我不要你結草銜環,我要你好好活著,開心的活著。”

此時的寒霜子就像一個孩子即將離家闖蕩的母親,她眼神中透著不舍跟憂心。白星幕能夠感覺的到她的情緒,她對自己的囑咐自己也都聽進去了。而且他感覺的到,自己的這位師姐應該是知道一些什么,但是她不說,他就不能問。白星幕神情認真的點了點頭:“嗯。知道了。”寒霜子此刻雙手捧著他的臉頰,見他聽進去了,滿意的點點頭,說道:“若有難處,來北方找我。”白星幕點頭應是。屋外的船舷走廊傳來了腳步聲,該是錦云曉換完衣服了。于是,兩個人分開了些,寒霜子慈愛的眼神不再,恢復了原來的清冷模樣。

“嘩!”船艙門被移開了。御子妻御子晴并肩走了進來,滿臉的興奮,隨即她們一分左右,身后的錦云曉瞬間出現在了白星幕的視野中。人靠衣裝,這話一點不假,換上這套衣服,讓錦云曉的美又提升了幾分,隱隱間多了幾分仙氣。錦云曉很開心,這套嘔欠她很喜歡,寒霜子甚至貼心的在裙子上設計了兩個暗扣,錦云曉不禁感嘆寒霜子的細心。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身材,以及衣服構造,并不是寒霜子仔細觀察的結果,而是她跟著白星幕上船的那一刻,就被寒天境捕捉到了,她身上所有的細節在那一瞬間就已經被寒霜子掌握的一清二楚。她原地轉了一圈,整個人俏皮可愛:“星幕哥,好看嗎?”白星幕點了點頭:“嗯,好看的。”

短暫的又聊了一陣,幾人依依惜別,目送著客船北去。御子妻御子晴長這么大第一次離開寒霜子的身邊,這讓她們多少有些不適應,總感覺缺了些什么。錦云曉察覺到了她們的不安,于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們說著話,盡量舒緩著她們的情緒。白星幕背負雙手,跟在她們屁股后面,一個人默默的思考起今晚的子夜之約。他看著路邊的風景,心中想著:“那姑娘會是誰呢?”

四人回到了青天宗,如今錦云曉身份已經不是秘密,李天勤又如何能讓她繼續住在客棧里,更何況,如今多了御子妻御子晴兩姐妹,那個小小的房間,哪里容得下四個人。于是,李天勤給他們安排了一個獨門獨院的三層閣樓,地方位于青天宗主峰偏后山的位置,這里雖然偏僻但很清幽。李天勤就是故意給他們安排的這里,為的就是防止有人來打擾他們,因為主峰宗門區域是不對外人開放的,沒有受邀,是不允許進來的,更何況還是后山這種私密的區域。但是他們剛一回來,就有人侯在閣樓門口。來者是名洪武寺的差人,他稟明來意之后,便領著白星幕走了。

“想必是那日行刺之事有了眉目,京少卿找哥哥過去商議了。”錦云曉笑著跟她們說道。御子妻御子晴給她沏了茶水,她卻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她讓她們到桌子這邊坐下,三個人圍在一起。然后她很認真的把她的想法說了出來:“如今我們即為姐妹,私底下就無需遵循那些無謂的規矩。我們苗人分長幼,無尊卑,我雖是公主,但在苗寨之時,非正式場合,便不興那些規矩。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御子妻御子晴認真的聽著,點了點頭。她伸出雙手,分別牽著她們的手,繼續說道:“更何況哥哥為人不羈,向往自由。也不喜歡那些規矩,今后相處,我們自然些。”兩姐妹點了點頭,異口同聲的說:“蓮兒”,“雪兒”,”聽姐姐的。”

錦云曉見她們在自己面前以乳名自稱,她很高興,于是把自己的本名也告訴了她們,兩姐妹知道苗女的本名意味著什么,對此多少有些惶恐。錦云曉微微一笑:“既是家人,自然應該讓你們知曉。只是切記,不可讓外人聽去,否則便是辱沒了哥哥。”御子妻御子晴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她們眼神堅定,認真的點了點頭。

青天宗的主峰,是青天宗的宗門所在,主要的一些建筑物都在這里,次峰靈玉峰則都是一些包括客房在內,與武林大會相關的建筑,京不語作為洪武寺少卿是住在福臨城洪武寺的,所以在這里并沒有自己的客房。而所談之事又比較重要,于是問李天勤在主峰區要了個清靜的地方,李天勤會意,直接將他安排到了自己的書房,此刻他正在書房外的會客廳喝茶。

終于,白星幕回來了。幾句簡短的開場白,互相問候之后,京不語切入了正題。之前行刺昭月公主,那二十二人的身份全部查清了。都是一些江洋大盜,殺人兇徒。一個個的全都是在逃的案犯,洪武寺通緝已久。那活著的三人重傷昏迷,雖然沒死,但是到今天還是沒有醒過來,完全沒法審問。

白星幕聞言神色一凌,說道:“不對,那三人雖然身受重傷,但是我出手時把控了分寸,只需按照普通的內傷醫治,兩日變能下地,怎會昏迷不醒?”京不語聽他說完愣了一下,他是相信白星幕的能力的,既然白星幕說他是故意留了一手的,那么那三個人就沒有理由會昏迷不醒。他疑道:“莫非有人從中作梗?想要殺人滅口!”白星幕問道:“那五名影衛呢?可有發現什么異常?”京不語搖了搖頭:“并無異常。”白星幕聽完平靜著神情,也沒有思索太久,隨后很直接的給出了結論,他淡淡的說道:“洪武寺有內奸。”

京不語長舒一口氣,點點頭,他背負了雙手看向了屋外:“只是不知道是在福臨本地的,還是跟在本官身邊的。”他憂心的說道:“若是在本官身邊的,那這些天來,洪武寺的所有部署..........”白星幕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當務之急是把這人找出來。若是能拔掉這根釘子,那三人就算死了,對我們來說也一樣有收獲,說不定,還能有意外之喜。”京不語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認同的點點頭:“嗯,我知道該怎么做。”

白星幕話里的意思非常明白,只要這三個人沒死,那個奸細就還得來,不管用什么方法,他總得維持這三人昏迷不醒,或者找個最好的機會,一了百了的將他們弄死。這三個人如今沒死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們還不能死,因為,死的太快就會被人發現,這三人是被滅口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佯裝他們三人是重傷不治而死。這樣,對于這個奸細來說才是最安全的。所以,那個奸細無論如何還得出現一次,而下次出現,很有可能就是要取他們三人性命了。只是,那人不知道,這三個人的傷是被白星幕留了后門的。他的存在,如今已經徹底暴露了。京不語如今可以以這三人為餌,將那顆藏在洪武寺中的釘子找出來。

兩個人還交流了一些最近的消息,但是如果京不語身邊有奸細,那么,這些信息的價值就不是很大了。所以,京不語也只是讓白星幕暫時作為參考。而白星幕除了這一路上遇到的一些可能跟西域魔教有關的事情跟他交流之外,什么都沒跟他講,而且保留了今晚的子夜之約。影衛就算再厲害,也看不到,錦云曉與她對掌時,對方傳過來的紙條,更聽不到那位姑娘說的:“不見不散。”所以京不語根本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而且如今他身邊可能有了奸細,哪怕今晚白星幕知道了什么,恐怕也不見得會告訴他了。

正事說完,白星幕便告辭離去。京不語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說道:“京某只是例行公事,職責所在,白兄莫怪啊。”白星幕聞言,只是抬起右手在空中擺了擺,頭也沒回的走了。他說的自然是影衛的事情,保護公主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個名頭,但是更多的,還是對白星幕的監視。見白星幕對此并沒有生氣,京不語也只能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如今他已經知道了白星幕超越宗師化境的實力。就算三百影衛盡數趕到,又能拿他怎么樣。京不語如今三十出頭的年紀便已經接近宗師,但也陷入了瓶頸多年。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有所突破,若能化境,那自己的實力就屬于另一個階層了。而白星幕二十出頭竟是已經超越了宗師化境,達到了宗師都無法企及的修為。

在他看來,普天之下,唯一有可能控制白星幕的,恐怕就只有昭月公主一人。而且還得看白星幕自己愿不愿意受制于她,若是昭月公主壓不住白星幕,而白星幕又遁入了修羅道。那后果他不敢再想下去。他看著白星幕離去的方向,感嘆道:“但愿昭月公主能抓住這頭猛獸的鎖鏈,如若不然,江湖危矣。”

京不語作為上位者,統治階級的一員,對于這種自己完全無法掌控的力量,有所忌憚是很正常的。畢竟,誰都不知道白星幕的想法,他若行善,那是武林之幸。他若為惡,普天之下,又有誰能擋他。

青天宗后山的閣樓。白星幕一進門就看到三個貌若天仙的姑娘坐在桌旁,熱絡的聊著天。她們掩嘴笑著,似是聊到了某個特別有意思的話題。見白星幕回來了,這姐妹三個紛紛迎了上來,錦云曉自然的牽起了他的手,將他往桌邊拉。御子妻御子晴兩姐妹跟錦云曉聊了很久,彼此都熟悉了很多,又都是年紀相仿的姑娘家,錦云曉又是個平易近人,絲毫不做作矯情的女子。所以她們此刻相處起來已經非常的輕松自然。但是面對白星幕,兩姐妹還是有些放不開。雖然也是迎了出來,但也只是矜持的朝他一福,行了一禮。

白星幕看在眼里,怎會不知。他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他向往自由,個性不羈,對于這種已經確定了關系的女子,他是不會故作扭捏的。但是這一切總歸還是剛剛開始,白星幕是這樣的性格,她們可不是。她們雖然孤傲,那也是因為從小生活在寒霜閣,而她們是里面最優秀的弟子,一直以來也就只服寒霜子一人而已。如今面對這個完全征服了她們的男人,姐妹倆是將姿態放的很低的。再者她們沒有錦云曉那種與生俱來的自信,而且性格相對內向。

不過,看的出來,錦云曉應該是跟她們分享過這兩個月以來,她跟白星幕的相處模式,并以此,在與白星幕的相處之道上對她們有過指點。此刻她們明顯很想跟白星幕親近,只是對她們來說,事情發生的還是有些突然,一時之間這對姐妹還是害羞的有些不知所措,最終也只敢在白星幕面前行一個普通的侍女禮。

錦云曉給白星幕使了一個眼色,白星幕心領神會,于是自然的順手牽住離他近一些的御子晴。柔荑被握,御子晴心跳加速,臉上迅速布滿了紅暈。除開早上的比武不算,她是生來第一次被男子觸碰身體。但是對方是自己心愛的男子,于是盡管身體緊張的有些發抖,但還是任憑白星幕牽著,不敢有絲毫的抵觸。因為她怕讓白星幕誤會,以為她不想被他親近。

同時,白星幕邊走邊微笑著朝御子妻柔聲說道:“渴了,蓮兒幫我倒杯茶吧。”御子妻應聲點頭,眼神之中滿是欣喜。她聽姐姐御子晴說過,說白星幕竟是能分清她們姐妹倆。她一開始還半信半疑,如今看來,白星幕竟是真的能夠分清。“他是怎么分清的呢?”御子妻倒著茶,含情脈脈的看著這個讓自己日思夜想了兩月有余的男子。白星幕三人坐在桌旁,他跟錦云曉說著之前跟京不語的聊天內容,待御子妻將茶水擺在他的面前,他微笑著點頭表示感謝,然后示意御子妻也坐下來一起聽。之后,白星幕又把今天接下來的計劃詳細的說了一遍。三姐妹聽完紛紛點頭應是。尤其是御子妻御子晴兩姐妹,白星幕上來就把她們當做自己人的態度,讓她們很高興。這種被信任的感覺,讓她們心里充滿了暖意。

宴會在酉時開始,但是只過了兩個時辰,白星幕就已經在御子妻御子晴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走在了通往他們住所的山道上。一個青天宗的女弟子,打著燈籠走在最前面,為她們引路。錦云曉則是提著燈籠緊緊跟在最后。

白星幕喝的有點多,此刻他滿身酒氣,神志模糊,雙手分別摟著兩姐妹的肩膀,在她們的攙扶下勉強走著。“真是的,喝這么多。”錦云曉抱怨著。那青天宗的女弟子聞言回過了頭,笑著說:“可不是,不過白公子也確實厲害。沐屏這么多年來,也沒有見過有誰能把宗主喝成那樣的。”錦云曉回想起已經趴在桌上醉死過去的李天勤跟萬如海,不禁輕笑出聲:“是啊,李掌門的確海量,之前他們的那個喝法,本宮一個苗人,看著都覺得瘆人。”

晚宴才是一天之中的主宴,像這種江湖盛事的晚宴一般都是要持續到子時的。(書中小話:子時即為晚上十一點到一點。)白星幕今晚有約,而且還是瞞著其他人的。自然得想辦法提前離場,于是喝醉這種事自然就是最好的幌子。

到了他們住的閣樓,那個叫沐屏的女弟子向錦云曉行了一禮,然后轉身走了。錦云曉目送了一會兒之后,關門進屋。再看屋內的白星幕,哪里還是先前的醉鬼模樣。他恢復了神情,坐在桌旁,除了臉還是那樣紅之外,已經沒有了任何醉態,此刻正接過御子晴遞來的毛巾,胡亂的擦著臉呢。御子妻給他們倒了茶,然后朝白星幕問道:“公子幾時出發?”錦云曉聞言調笑道:“妹妹怎么叫的這么生分。”御子妻俏臉微紅,有點不知所措的低下了頭。

白星幕爽朗的笑了一聲:“沒事,叫什么都行的。”他低頭沉吟了一下,然后抬頭說道:“子時赴約,如今還有一個時辰,以我的腳程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到東郊樹林,所以還不著急。”錦云曉點點頭,然后朝白星幕說道:“既然還有些時間,不如哥哥去洗個澡吧,酒氣太重容易暴露位置。”見白星幕點頭,御子晴便自發的去準備熱水。而錦云曉則去了三樓,她自己的房間。閣樓總共三層,一樓是客廳,錦云曉住三樓,白星幕的房間在二樓,御子妻御子晴的房間則在白星幕臥室旁邊的耳間。三樓視野最好,雖說影衛如今已經沒有跟在他們身邊,但是保險起見,錦云曉還是去警戒了。再者,她想把空間留給樓下的那三個人,所以盡管此時就上去,顯得有點過于早了。但她還是跟御子妻打了個招呼,然后便關門走了。

她的那點心思,御子妻怎么會不懂,她沒想到錦云曉會這么大方的接受她們,甚至還一直幫著她們。看著錦云曉的離去,她心中滿是感激,長呼一口氣后,默默地朝浴房走去。

夜近子時,一道黑影猶如鬼魅般悄無聲息的飄離了這座偏僻的三層小樓,轉眼之間已經融入了黑夜之中。錦云曉趴在三樓的欄桿上,看著白星幕遠去的方向,默默的發著呆。

腳步聲響,御子妻御子晴從樓梯走了上來,一左一右的站在了她的身邊。三個人看著那個方向好一會兒,沉默片刻之后,錦云曉開口問道:“怎么樣?”御子妻御子晴神情怯懦的搖了搖頭,然后似有愧疚的分別挽住了她的胳膊,細若蚊吟的異口同聲道:“沒敢進去。”錦云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翻了個白眼,無奈的說道:“哎,沒出息...........”

福臨城,東郊樹林。白星幕到的時候離子時還有大半炷香的功夫。他悄無聲息的落在了一棵樹上,靜靜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而蓉蓉則是老早便等在了這里,她感知到了白星幕的存在,隨即吹響了陶笛。

幽幽的笛聲從遠處傳來,白星幕輕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腳下輕點,朝笛聲傳來的方向飛去。

距離不遠,蓉蓉坐在一顆大樹的樹干上,幽幽的吹著曲子。白星幕靜靜的落在了她的身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笛聲戛然而止,蓉蓉也沒回頭,卻是調笑道:“公子身邊嬌妻美妾相伴,還愿深夜前來赴約,蓉蓉著實沒有想到呢。”

白星幕神情平靜,也沒接她的話茬,自顧自的說道:“曲子很好聽。”蓉蓉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神采,她回過頭來,看著白星幕問道:“公子可是識得此曲?”但是白星幕的回答卻是讓她神情頓時萎靡了幾分:“沒有,白某第一次聽。”看到她明顯有些失望的眼神,白星幕好奇道:“嗯........這首曲子,白某應該識得么?”蓉蓉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搖了搖頭:“只是隨口問問。”

兩人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白星幕咳了一聲,隨即坐到了樹干上,看著她問道:“姑娘是誰?敢問今晚之約所為何事?”蓉蓉也將身體轉了過來,兩個人并排坐著,笑道:“我們公平一些,你問一個問題,我答。然后我問,你答。”

白星幕微笑著點了點頭:“好,那我先問,姑娘是誰?”蓉蓉雙眸如水,但卻牢牢的對著白星幕的視線,答道:“素陽宮婢子,辰嘉蓉蓉。”白星幕聞言眼神一凌,轉瞬即逝。蓉蓉看在眼里,笑了笑:“該我了,白公子對西域素陽宮怎么看?”白星幕淡淡的答道:“白某初入江湖,對很多事情都不怎么熟悉,對素陽宮更是知之甚少,只知道素陽宮乃西域魔教,行事狠辣,武學詭異,乃是中原武林之大敵。”

蓉蓉點著頭,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白星幕問道:“那天在碧水森林的人跟姑娘有關?”蓉蓉點了點頭:“算有,但是跟蓉蓉其實沒有直接的關系。”白星幕正想追問,卻被蓉蓉伸手打斷了:“誒,該我問了。敢問白公子師出何人?”

白星幕回道:“家師乃是東海孤島上的一位散修。”白星幕回答完意欲提問的時候,卻又被蓉蓉打斷了:“這也太糊弄人了,這個回答,不通過。”白星幕笑道:“那該如何回答?”蓉蓉一副理所應當的說道:“名字,年紀,性別啊,這是最起碼的吧。”

白星幕一臉誠懇的解釋道:“家師是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容貌自白某記事起就沒變過,所以不知年齡。家師名諱也從未跟白某提起,所以無法回答姑娘。并非有意隱瞞,姑娘莫怪。”他好奇道:“姑娘為何對家師如此感興趣。”蓉蓉沒有回答,而是平靜的說道:“蓉蓉相信公子不會故意隱瞞,不如這樣,公子把自己的來歷詳細的說一說,然后公子有什么想問的,蓉蓉也知無不言的回答。”白星幕點了點頭:“也好。”

他收起一條腿,踩在樹干上,然后用雙手抱住,看著遠處福臨城的燈火娓娓道來:“在下姓白,雙名星幕,這名字乃是家師所取。在下還在襁褓之時被家師偶然間在路邊撿到,從此帶回了東海,師父將白某養大,傳授武義。直到今年年初,白某才入的中原。”

蓉蓉眼中若有期盼的問:“公子自小便被尊師收養?可曾知道自己身世?”白星幕搖了搖頭:“不瞞姑娘,白某此次來到中原,就是尋找自己的身世。”蓉蓉聞言,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她熱切的問道:“如今公子可有線索?”對方畢竟是魔教中人,先前更有寒霜子囑咐過,要提防冒然接近之人。白星幕沉吟了片刻,終究沒將玉佩之事說出來。

見他搖頭,蓉蓉神色平靜了下來,轉而問道:“除探尋身世之外,公子今后可有什么打算。”白星幕微微一笑:“還沒想好,眼前的打算是游歷江湖,增長些閱歷。若是能從中尋得身世,便是最好,若是不能,白某也不強求,走一步看一步,了此一生罷了。”蓉蓉略加思索,繼續問道:“公子修為驚人,武功蓋世,可曾想過要做一番大事?比如開宗立派,甚至如當年的李天勤,李宗主一樣成為武林盟主?”

白星幕笑著搖了搖頭:“在下為人放蕩不羈,自由散漫慣了,對名利更是沒有什么追求。只求活的瀟灑自在,安穩的度過一生。”

他隨即看著眼前的姑娘,輕笑道:“白某胸無大志之人,姑娘莫要見笑。”蓉蓉若有所思,回道:“公子過謙了,以公子的修為,想要在這江湖之中有些作為,簡直易如反掌。淡薄名利更是君子所為。”她想起早上白星幕將那筆到手的巨款隨意的捐了出去,更是確信了自己的看法,那可是兩萬五千六百兩銀子啊!試問這偌大的江湖,還有誰能做到。白星幕隨意的擺了擺手:“姑娘過譽了。”

蓉蓉繼續問道:“蓉蓉聽聞公子最近一直在做一些除暴安良匡扶正義之事,可是想成為一方游俠?”白星幕低頭一笑:“舉手之勞而已,在下并非想要成為什么俠士,而是家師教誨,君子當從善舉,行必有義,若是路見不平,自當盡綿薄之力。”蓉蓉緩緩的呼出一口氣,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如此便好。”談話間,白星幕察覺到,眼前這位姑娘對他的身世以及想法頗有興趣,對方即為魔教中人,似白星幕這樣的中原武林人士應該是敵人才對,為何她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見白星幕眉眼之中似有不解,蓉蓉正色道:“公子坦誠相待,蓉蓉也愿如實說明來意。公子可知,西域素陽宮原先并非魔教?”

白星幕目光閃過一絲驚詫,搖了搖頭:“愿聞其詳。”蓉蓉嘆了口氣,說道:“西域素陽宮自第七代教主辰宇巴古泰之前都是西域的名門正派。六十年前,當時的教中大祭司囚禹叛亂,原教主辰宇巴古泰一家慘遭毒手,教主夫人奧蘭香在叛亂之中喪命。辰宇巴古泰負傷而去,自此便沒了消息。膝下子女在眾護法舍命相救之下逃往中原,但也沒了蹤跡。其余效忠原教主的教眾死的死,散的散。自此,囚禹便自任教主,那囚禹原本是素陽宮大祭司,更是宮中密宗宗主。他成為教主之后,大興密宗,鏟除正統,教中主流功法也都成了那些詭異邪門的武學。在那之后,素陽宮便將西域其他武林門派盡數誅滅,從此成為了人們口中的魔教。”

白星幕聞言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他隨即想到了什么,一臉驚訝的問道:“莫非蓉蓉姑娘覺得在下便是那辰宇巴古泰的后人?”蓉蓉微微低頭,沉吟片刻,隨即看著白星幕的雙眼說道:“嗯,蓉蓉就是這么想的。”見白星幕沉默,她繼續說道:“不瞞公子,圣教之中一直都有追隨老教主的教眾,蓉蓉也是其中一員,幾十年來,前后兩代人,我們一直在尋找老教主跟他的后人。”白星幕會意,問道:“你們想要光復素陽宮?”

蓉蓉堅定的點了一下頭,眼神之中滿是堅毅之色:“嗯,我們要找到老教主的后人,然后助其光復圣教。”這個訊息深深的震撼了白星幕,他心中思緒萬千,這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事情。但是這一切都是猜測,沒有任何決定性的證據。雖然眼前的這位姑娘神色正肅,不似撒謊,但江湖險惡,白星幕又如何能僅憑一面之詞就完全相信她說的這些。他心中有過猶豫,但是再三斟酌之后,仍然沒有將玉佩之事說出。

他轉而問道:“光復素陽宮一定要老教主的后人么?你們重新推舉一位合適之人不也一樣?”蓉蓉搖了搖頭:“圣教之中自創教以來就有教典。其中教義乃是立教之本,深受所有教徒的敬畏。即便是囚禹這種叛逆之人都不敢有絲毫的違反,我等正統教徒,豈會違背。想要成為教主是非常嚴格的,其中有三條必須遵守的教義。第一,必須精通教中奧義武學《玄靈素陽決》。第二,必須娶教中圣女為妻。第三,必須是三十歲以下的童子。”

白星幕似有不解,好奇道:“如此說來,那囚禹又是如何成為教主的呢?莫非他也習得玄靈素陽決?還有,教中圣女有很多么?”蓉蓉聞言耐心的解釋道:“玄靈素陽決在教中不是秘密,所有教徒都能修習,但此功法奇難無比,對身法資質要求頗高,一般人的悟性也難以參悟。那時,囚禹跟老教主是教中唯二在此功法上有所進展的人,囚禹雖然也是精通了玄靈素陽決,但是修為遠遠不如老教主,最終在比武之時落敗,于是只能成為大祭司,而后他便轉而修習密宗的武學去了。至于圣女...........”

蓉蓉又將圣女產生的過程說了一遍。白星幕點了點頭:“他便是將另一位敗選的女子奉為圣女,如此一來,就達到了所有條件。”蓉蓉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如若當屆教主十年內沒有子嗣,或者其子不能修習玄靈素陽決。那么教中就要重新推選教主,年齡低于三十歲,保持了童子之身的,并且對玄靈素陽決造詣最高的那位,便成為新任教主。教中婢女皆是競選圣女的落選之人,三十歲之前不得嫁人,這條教義就是為此而立的。”

白星幕仰頭一笑,嘆息道:“原來是這樣,不過那些婢女三十歲之后才能嫁人,空付了青春年華,也是可憐。”蓉蓉淡淡的回道:“雖是如此,不過教中婢女以身侍教,大多數都是一生不嫁的。”白星幕對此頗為不解:“此舉有違人倫,白某不敢茍同。”對于白星幕的評論,蓉蓉并沒有給出回應,而是繼續說道:“老教主與其后人雖然消失多年,但是其后人很有可能是學會了玄靈素陽決的。即便老教主已經仙逝,少主也不曾學過玄靈素陽決,但是作為繼承了教主血脈的少主,是最有可能精通玄靈素陽決的人。如此一來,只要找到了少主,便有了成為教主的先決條件,光復圣教指日可待。再者,老教主為人正直,心存良善,我等皆是或多或少受過老教主恩澤之人,或是這些人的后代。我們對老教主忠心不二,又豈會另立新主。”

蓉蓉說完之后,兩個人許久無言。片刻的沉思之后,白星幕率先打破了沉默:“找了很久了吧?”蓉蓉雙目一凄,轉瞬即逝,隨即無奈的應了聲:“嗯。”她的那種心情,白星幕能夠理解,若事情真如這位姑娘所言,這人海茫茫,這幫人不知找了多久,付出了多少心血。幾十年,兩代人啊。此等忠心,可以說是感天動地了。

白星幕看向她的眼神也變得更加溫和:“不瞞姑娘,白某也很希望姑娘能早日尋得你家少主,但是白某對自己的身世確實不了解,對此也沒有絲毫頭緒,所以目前無法回應姑娘。”蓉蓉點了點頭:“沒事,其實蓉蓉也不確定公子是否就是蓉蓉所尋之人。今日之約也只是大概的詢問一下,權當碰碰運氣。”白星幕淡淡一笑,說道:“不過姑娘還是草率了。萬一白某不是姑娘所尋之人,今日之事若是傳揚出去。這幾十年來的心血豈非付諸東流。”

蓉蓉神色平靜,淡淡的說道:“公子這是不相信蓉蓉說的?蓉蓉自知此舉冒險,但是........”她頓了頓,隨即心中恢復了堅毅,正色道:“在蓉蓉看來,公子不似奸惡之人。而且,年齡,容貌,身世,還有公子的悟性資質,所有的條件都是最接近蓉蓉要找的人。”

白星幕面色平靜問道:“姑娘希望我是?”蓉蓉點了點頭:“蓉蓉希望你是。蓉蓉此刻也覺得你是。不瞞公子,蓉蓉不知為何,對公子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總覺得,公子就是蓉蓉一直尋找的那人。”她說完便后悔了,默默的低下了頭,神情之中滿是深深的自責。白星幕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隨即心領神會:“姑娘便是為那少主準備的圣女吧?”

蓉蓉聞言心中閃過一絲慌亂,羞上心頭,即便隔著面紗,白星幕也能察覺到她那微微泛紅的臉頰。她細若蚊吟的應了聲:“是。”隨即自責道:“蓉蓉也是該死,公子的身份還未確定。此舉實在有辱少主。”說罷竟是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個耳光。白星幕被這一幕嚇到了,但是他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對方看起來也不過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姑娘,她心中背負著的東西,確實有些太大,太重了。這種長時間的壓力是能將一個人徹底壓垮的,她所表現出的不安與急躁,何嘗不是一種發泄。

又是一陣沉默之后,蓉蓉恢復了平靜,說道:“讓公子見笑了。”白星幕淡淡道:“不用過于逼迫自己,累了就停下歇一歇。幾十年都過去了,這些事也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做到的。心若亂了,往往事倍功半。”白星幕準確的說出了蓉蓉的感受,他和聲勸導的話語讓蓉蓉心中涌出一絲暖意。他接著說道:“時候不早,白某就先告辭了,若今后白某尋得身世,不管是否與姑娘有關,都會告知一二。姑娘若有線索,也可來找白某。”說罷就是要走,卻被蓉蓉拉住了衣袖。

白星幕不解的看著她,蓉蓉卻是說道:“今后可否讓蓉蓉跟著公子?”白星幕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是身體還是坐了回去,他搖了搖頭:“怕是不妥。”蓉蓉連忙說道:“公子可是不信蓉蓉?公子莫要誤會,蓉蓉以自身性命與歷代教主之名起誓,蓉蓉絕對不會危害公子。而且,蓉蓉此舉大有深意。”白星幕先是被她的誓言震撼了,對于她這種虔誠的教徒來說,歷代教主之名可是比她自身性命還要重要的存在,她竟以此立誓,恐怕所言非虛。而且白星幕對她最后所說的話深感興趣,于是好奇的問道:“哦?愿聞其詳。”蓉蓉正色道:“公子可知中原武林如今已危在旦夕?”白星幕神色肅然了起來,問道:“此話怎講?”

于是,蓉蓉把她的計劃說了一遍,她此時已經可以名正言順的跟著白星幕了,因為素陽宮的少主屠雷讓她作為奸細,長期潛伏在白星幕身邊。而素陽宮這次大規模的滲透中原,已經長達五年之久。就是想借著江南武林大會之際,攪亂中原武林,然后伺機進犯中原,報二十多年前的血仇。而蓉蓉就是要阻止這件事的發生,雖然中原武林的存亡跟她其實沒什么關系。但是如若中原武林受此一劫,所有的仇恨必將是素陽宮承擔。

這樣一來,即便今后圣教光復,也是深受中原武林的痛恨,這對于圣教發展不利。如果這次能夠讓白星幕出面逐步破解危機,讓中原武林轉危為安。那么中原武林勢必欠了白星幕一個大大的人情。倘若白星幕真是蓉蓉所尋之人,那對于圣教的光復是很有利的。首先,白星幕與屠雷所代表的的魔教勢力完美的切割開來,所有的仇怨不會帶到白星幕身上。而且,說不定中原武林還會支持白星幕,這對光復圣教來說是極為有利的。

退一步說,即便白星幕不是蓉蓉所尋之人,那么也會讓白星幕成為江湖中最具名望之人,等于賣了白星幕一個天大的好處。蓉蓉希望以此來換取白星幕的信任,從而讓白星幕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然后讓白星幕幫著她一起尋找真正的少主。有白星幕作保,真正的少主光復圣教之后,中原武林自然也能清楚的知道,新任素陽宮教主與都逾屠雷之流無關。

蓉蓉還未說完,白星幕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想法。蓉蓉誠懇的說道:“不論公子是不是蓉蓉尋找的那個人,如今你我利益相同,沒有理由不合作。”白星幕笑著搖了搖頭:“哎,這么大的事,姑娘唯獨告訴白某一人,何嘗不是逼著白某去做。”

蓉蓉點了點頭:“蓉蓉為此想了很多,計劃了很多。蓉蓉原本是要想辦法將此事告知李天勤,李宗主的。但是后來得知公子的存在,所以臨時起意,改變了計劃。公子武功蓋世,又有匡扶正義之心,何不救為難于水火。”

白星幕笑著嘆了口氣:“也罷,白某應下便是。”他隨即遲疑道:“若是魔教計劃盡數被我識破,姑娘豈不惹人懷疑?”蓉蓉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說道:“公子放心,蓉蓉早有安排。明日人字擂臺,自然會有人出現,為蓉蓉今后的一切行為背鍋。蓉蓉也會在明日人字擂臺開場之時,以公子的傾慕者身份出現在公子身邊,蓉蓉雖然姿色平庸,但還望公子能夠逢場作戲,假裝被蓉蓉的美色所迷。如此一來,在他們眼里,蓉蓉便是潛伏成功,往后也能順理成章的待在公子身邊了。”

說到最后,她竟是有些羞意。白星幕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他并非貪圖美色之輩,只是既要合作,必然要以誠相待,對方掩面示人,總歸不太合適,他面帶微笑,隨即問道:“不知姑娘可否將面紗摘去,讓白某一睹芳容。”

蓉蓉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啊,這,蓉蓉自小便帶著面紗,很少有人見過蓉蓉的容貌,已經習以為常,并非有意掩面于公子。公子莫怪。”蓉蓉的容貌驚為天人,比之代曉錦云都絲毫不差。但她將自己的一切都認作是她所尋之人的所有物,容貌自然也是屬于那人所有。

所以她一直都是帶著面紗,哪怕素陽宮中也是很少有人看過她那傾國傾城的閉月之容。白星幕也是在很久以后的一次閑聊中才得知此事,并感嘆此女心中之虔誠。如今既然要跟白星幕合作,自己長什么樣自然要讓對方知曉。蓉蓉稍作猶豫,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隨即將面紗摘去。月光照在她白皙柔美的臉上,那清純可人的模樣,讓白星幕心中翻起一陣洶涌,呼吸微重,轉瞬即逝。他苦笑著搖頭道:“你管這叫姿色平庸?”蓉蓉俏臉微紅,滿是羞意的低下了頭,隨即將面紗戴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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