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拉滋拉的電焊聲和一閃一閃刺眼的電焊光。把慶國包裹在里面。兩個徒弟站在一旁。
“你先說?!贝笸降苷f
“我嘴笨,還是你說吧!”
“我,我也張不開這嘴。”
慶國全然沒在意他倆。
“陳師傅,在嗎?”來修車的司機走進來。
兩個徒弟一起高喊?!霸?、在。”
慶國這才注意到有人進屋。停下手里的活。
“劉師傅,來啦,這次修哪?”
“發動機有點漏油,幫我瞧一下。”司機師傅說。
“倆臭小子樹杈杈的站在那干嘛?把我沒焊完的干嘍!”他對旁邊的哥倆說。轉身跟著劉師傅去看發動機。
兩個兄弟并沒有接著干師傅手里的活。而是跟著慶國一起出來。
“你倆跟著我干什么?”
“師傅!今天我是跟你來辭職的?!逼渲幸粋€徒弟說。
“瞎胡鬧!辭什么職,你爸知道嗎?”
“就是我爸讓我們來說的?!绷硪粋€徒弟說。
慶國皺起了眉頭問道“為啥辭職?”
“嗯,師傅,你別問了,過兩天你就知道了。嗯,這兩天的工錢我們就不要了。我倆先走了,再見,師傅?!闭f完兩個兄弟像逃荒一樣的,拔腿就跑了。
“陳師傅!你這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币慌缘乃緳C小劉說道。
“啥意思?沒弄明白?!?
“多明顯的事兒啊。學會了手藝,誰還給你打工??!自己要單干了?!毙⒀a充說。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倆去吧!”慶國生氣的說。
慶國家修房子那一個月。兩個徒弟有了鍛煉實踐的機會。他們浪費了慶國不少焊條。卻學會了不少焊接技術。如今覺得自己的翅膀硬了,便有了單干賺錢的想法。
失去了兩個幫手,慶國忙的暈頭轉向。
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盃斬砥囆蘩礓仭遍_張了。就開在了慶國店的斜對過。
慶國很生氣,但又很好奇。心想。我是他們的師傅,我得去給他們捧個場。慶國放下手里的活,背著手走過去。
店外立個兩米高的大鐵牌子。鮮紅的幾個大字“爺仨汽車修理部”
門口又用一塊紅布,扯了一個橫幅上面寫著,“開張半價”。有兩、三個司機師傅正在這修車。慶國一看都熟識。
慶國樂呵呵的走進來。對著幾個師傅說。“幾個兄弟都來啦?”
這些人面對老主顧,有點不好意思,很尷尬的說“啊,來了?!?
“徒弟呀!今天你們開張。師傅來給你們捧捧場,有啥不會的可以問我?!睉c國似笑非笑的說著。
倆徒弟心想“這哪里是捧場,分明是來砸場子的”,嚇得沒敢回應。這時老李迎上來。
“哎呦。陳師傅來啦!倆傻孩子,快給你師傅倒水?!?
“可別這么叫,他倆已經出徒了,咱們現在是同行。以后可能會成為冤家。”慶國拉著臉說。
“陳師傅!你別挑理。我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偟孟胫o孩子找個出路。今后您干您的,我們干我的。放心!我們絕不跟你搶生意?!?
“店都開在我對面了,還說不搶?!睉c國反駁道。
老李被噎的不吱聲了。
“行了,開都開了,好好干吧!別砸了我傳給你們的手藝。”慶國拍了拍兩個徒弟的肩膀,說完就走了出去。
一個人的生意忙不過來。變成了兩家的生意又沒得干。對門那爺仨打起了價格戰。擠得慶國沒活干。
嘟嘟嘟一輛卡車開了過來
“喲!這不是許師傅嗎?今天咋想著上我這來修了?”
“你那徒弟。雖說費用便宜。但干活不精。焊接的地方沒幾天就開了。還得找你這老師傅?!痹S師傅說。
“您這話說的,我愛聽。貓教老虎技藝,但上樹這招沒教他。”慶國笑著回應。
漸漸的一些司機又重新回到慶國的店里來修車。
家里的彩電雖然買了,卻很少看,得梅看書,兩個孩子學習,漸漸養成了習慣。
得梅陸續發表了一些詩,稿費不多,得梅都沒舍得花?,F在她除了創作詩歌以外,她還寫些散文。兒子像他,也愛看書,寫作,小學二年級便得了小學作文一等獎,五年級自己寫了一本絕句和律詩??汲踔袝r全農場考了第一。女兒像爸爸,對文學不感興趣,對數學卻情有獨鐘,只是成績沒有哥哥突出。這對兒女是得梅和慶國的希望。他們給了孩子世界上最好的愛。
今天得梅收到一份特殊的來信,是北大荒作家協會寫給她的信,大體內容是邀請她參加北大荒作家協會的活動,時間是9月30日在JMS農墾總局宣傳部會議廳。
得梅有些為難,他知道慶國現在一個人忙鋪子里的活,經常忙到很晩才回家,她要是走了,誰來照顧爺仨的生活呢?如果不去,那就太遺憾了。他曾經讀過北大荒作家協會里很多成員的作品。對他們心生敬意。多想有機會能和他們切磋交流。這個活動對他來講意義重大。她準備和慶國好好商量一下。
“慶國,你咋又回來那么晚?”得梅端過來一盆水。
“活太多,沒辦法!”
“洗完手,吃飯吧!”
“跟司機師傅在外面吃過了?!?
慶國一下躺在沙發上,不想起來了。
“慶國!有個事想和你商量”得梅瞅著他
“啥事?”
得梅遞給他一封邀請函,慶國看完說“這是好事!你想去,就去吧?!?
“可你爺仨的一日三餐咋辦,你又那么忙!”
“我,你不用管,修完車,我和司機出去吃點,就行!讓倆孩子上奶奶家吃唄,再說不就是一天交流會嘛!又不是十天半個月的,看把你愁的。去吧,買身衣服,打扮漂亮的去!”慶國笑著說。
“你咋這么好!你不怕我跑了?”得梅逗他。
“全國都解放了你往哪跑?”慶國一把拽過得梅?!澳阒绬幔磕氵@個漂亮的風箏飛的再高,它風箏線不在我手里攥著嘛!”慶國摟著她說。
“臭得性吧!哪來的自信!”得梅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