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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選擇

  • 凌霜盡歡
  • 初雪見
  • 5786字
  • 2025-08-01 23:30:00

未央宮內燈火暗淡,只趁落日余暉傾灑一片,霜羽方能看清殿中陳設,以及面前人淡淡的眉眼。

霜羽適才聽她說的一句與母親相識的話語就已是一驚,但仍不知面前人是誰。霜羽斟酌著言語:“娘娘恕罪,母親并未同我提起過這件事,不知娘娘如何......”

霜羽話未說完,面前人卻輕輕搖了搖頭,問起她另一個問題:“你在琴家,過得好嗎?”

過得好嗎?在琴家。霜羽心頭一顫,喉中哽咽,面上卻不顯。

不知是不是這位娘娘曾說與娘親相識的緣故,這讓她思緒飄遠了些。

平心而論,她在琴家過得是不差的,步月梓當上主母后,吃穿用度也少不了她們的。外人眼中是天賦異稟錦衣玉食的琴家小姐。這樣的身份待遇,早已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偌大的琴府,主公奴仆,管家丫鬟,人數眾多。她與琴絕足不出戶,住在爾雅樓閣內。府中運行井然有序,日復一日。可偏偏覺得,家里冷淡了些。

霜羽回神:“回稟娘娘,我在琴家過得很好。”

面前的人坐的端正,眉目祥和。在這寂靜的宮殿中,宛若一件被珍藏的孤品。

接下來,霜羽聽到了她的聲音,仿佛經歲月沉淀,溫潤如玉。

“除卻與你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外,我聽說你還有一位堂妹。就是幾月前同你在族比上比試的那一位?”

霜羽身形一僵,不知為何這位娘娘會提起這件事。

霜羽謹慎地回:“是,她姓琴名喚珞羽。是叔父琴墨所出。”霜羽覺得自己在說些廢話。

“她如今怎么樣?”

“回稟娘娘,珞羽族比時受了重傷,如今應在府中修養。”霜羽其實有意避重就輕了那個‘重’字,但又后知后覺覺得既然對方問了,那必然是知道的,因此就實話實說。

“你父母常年在外,你可想他們?”

霜羽點頭,自然是想的。

“那如果有辦法可以讓他們回來,不必常年駐守在邊境苦寒之地,你可愿意?”

霜羽僵住,“霜羽愚鈍,不知娘娘何意?”

“琴霜夫婦守衛邊境多年,半生對抗戎敵,而今皆以年過半百。似已到了安享晚年的時候。或許很快,你們一家就能團聚了。”

“不過我也只是偶然聽得陛下或有此意,具體的我便不知了。”

霜羽聽得一驚,陛下這是有意收權,打壓琴家。的確,爹娘戍關多年,又多受百姓愛戴,陛下恐其功高蓋主,施以打壓,似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

面前人自顧自嘆了口氣,:“天下之大,有人數十年間舉步維艱,有人頃刻之間身敗名裂。”

“霜羽,你知道伏音的鄰國宸州嗎?宸州舊主不辨忠奸,不恤百姓。幾十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宮亂徹底攪亂了當時浮于表面的太平。眾人擁立當時的平叛之首殘江東萊為新王。這場動亂,生亂原由不知,何人發起不知,但時候國中百姓的態度,卻是憤懣。”

“這是為何?按理說宸州舊主昏庸無道,得以推翻舊制。百姓應當歡喜才是?”

對方卻直直地看著她:“但在最終結果之前,誰也無法申明對錯。布衣之心,只求體樂康健,身心無虞。倘若宮變失敗。或是真的到了改朝換代之時,他們并不知道下一個王朝給他們帶來的是什么,而且那場動亂,真的死了很多人。最后,殘江東萊也沒登上那王位,但這么多年來,宸州已然煥然一新。或許她心中,是有幾分慶幸的。”

霜羽聽得怔愣,卻聽她嘆了口氣:“所以若非必要,誰也不會踏出那最后一步。萬事無法兩全,布衣之身,看到的遠不如宮中君臣的多。霜羽,若你是東萊,擺在你面前兩條路,要么逆君主廢舊制,要么安時處順,保百姓現下歡愉。孰重孰輕,你該怎么選?”

霜羽遲疑:“無論如何,當以國為重。天下為主,君為客。君王治國,應事事考慮后果。若非萬不得已不起硝煙,讓無辜之人身陷囹圄,有負天恩。”

“是么,有負天恩?霜小姐果然是卓爾不凡,見解獨特。王朝衰敗,凄風楚雨,也終有撥云見日之時。那依你看來,治國不當的君王最后似乎都會落得個身敗名裂,眾叛親離的下場?”

霜羽心顫一瞬。

對方繼而后看向她:“琴將軍忠肝赤膽,威震四方。教出來的女兒自然也是一片丹心。但身為人臣,倘若有一天到了無法挽回的局面,你覺得,他會忠君,還是為民?”

霜羽跪下身來,脊背發涼:“父親忠心為國,絕無讒逆之意!”

“別急,我只是想問問若陷此局,你的看法。”

霜羽忍下戰栗,抬眸:

“以道事君,不可則止。”

——

后苑群花靚麗,有專門的花匠打理,即便是秋季,也有許多不合時令的花,偶有些罕見的奇花異草,開的艷麗。

琴絕吃著糕點,見周遭院中遍地璀璨,多是些她不認識的奇花。她目光忽然頓住,周圍皆是鮮花叢生,唯獨那一處,極其稀疏,一眼望去,有些突兀。

棠貴妃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語氣似是疑惑:“這東西怎么在這?”

琴絕適時站起身來,湊近去瞧。這是一塊黑土,土壤上沾著幾朵零星藍色小花,一旁的茉莉花瓣上染上幾滴紫色液體。

琴絕一頓。這花怎么...看起來有些詭異。

棠貴妃解釋:“這是藍荊草,雖名字里帶草,但卻是一種藍色花株。對了,雖然這花看著普通,但卻是有毒的。”

琴絕不解:“既然有毒,那為何還要種在后苑,不怕其他貴人娘娘或是宮女誤觸么?”

棠貴妃笑笑:“許是花匠弄錯了,不過,這種毒株得用專門的土壤培養,換在別處,是不容易種活的。”

琴絕點頭,不免多看了幾眼。

話畢,棠貴妃重新坐下。她忽然一抬眼,笑著說:“回來了。”

琴絕快步上前,霜羽被宮女領著向這邊走來。

琴絕拉著她袖子,悄聲說:“你沒事吧。”

霜羽搖頭。

“時候不早了,我讓宮女帶你們出宮。”

二人齊齊行禮。

待出宮門之后,琴絕才開始說話,滿腹心言對著霜羽吐出來,七七八八說個不停。霜羽沒聽清身邊人說的什么,心思漸漸飄遠,腦中仍是剛才那人的一番話。

“你知道.....”身邊人狠狠搖一下她的胳膊。霜羽徹底回神。

“嗯,怎么了?”

“.........”

琴絕少見地再給她重復一遍:“你可知方才你見的那人是誰?”

霜羽來了興趣:“是誰?”

“六宮之主,當朝皇后!”

霜羽一驚:“聶皇后?”

霜羽再沒想到,那人竟是皇后。只是看她的衣著裝扮,確實樸素了點。不過細細看她所住的宮殿陳設布置,金織珊瑚毯,銅鶴銜珠燈,纏枝蓮紋瓶,以及她一直坐著的烏木鎏金塌。也的確是些貴重難得之物,應符合皇后的地位配置。

她盡力將這個消息消化,旁邊琴絕接著將棠貴妃今日在后苑說的話全盤托出。

霜羽聽著覺得奇怪,“棠貴妃也同你說了這些?”

“什么?這么說……”

“你先等一會兒,回去后我再同你細說。”

關于今天兩人的境遇,霜羽覺得她得花時間仔細理一理今天的事,以及聶皇后那番意味不明的話。

走至宮門,盛叔叫的馬車早已在外面候著。

二人先后上了馬車,琴絕呼了一口氣,霜羽向后微微靠著,實在是有些累了。

假寐一會兒,霜羽突然打開車窗。夕陽完全落下,連帶著那點兒霞光褪去,天空暗沉,如同一塊無邊無際的墨布。

霜羽心中估量著,由皇宮到家琴府,至少也要一個時辰。如果中途去一趟醉青樓的話,再回去恐怕得到酉時末。

有些晚了。

霜羽“啪”一聲拉下車窗。

算了,明日再去。

霜羽一坐馬車就想睡覺,平常只是輕微靠著,閉眼假寐,車夫為趕路加快了速度,馬車搖搖晃晃,前面的車簾一晃一晃,再加之今天實在有些累了,霜羽閉著眼,沒一會兒就徹底睡熟了。

馬車一路“跌跌撞撞”到了琴府,琴絕拉了三下霜羽的胳膊,終于醒了。

“到了,走吧。”

霜羽抬頭,看這天黑沉沉如一團墨,能滴出水來。

回來得有些晚了,幸好沒去醉青樓。

回了家,霜羽有意沒說什么,琴絕也沒問。總歸若是她想說,總會說的。

二人各自回了樓閣。琴絕抬頭,“爾雅舍”旁的兔子燈琴絕會適時的添些燈油,這會兒正閃著微弱的柔光。在門前待了一會兒,她抬步走了進去。

霜羽這會兒已經沐浴完了,已至秋季,時常吹些涼風。她外面披了件長衫,靠著床榻邊。抬眸看向斜側面的窗外,秋意濃濃,夜色涼如水。

霜羽這一夜睡得很沉,久違的做了個夢。

夢中混沌,具體夢到些什么她也記不清了。

次日清晨,不知是不是被這沒來由的夢驚得不輕。霜羽早早就醒了。

也好,趁著時候早,早些去醉青樓把東西還了。

她穿了件風信紫染煙長衣,腰纏水滴碎花琉璃鏈,發間斜插翠玉蘭花簪。

簡單收拾后,她突然瞥見手腕上纏著的墨綠手鏈。在思考要不要取下,畢竟這儲存空間還是樓主送的。但轉念一想,憑借醉青樓樓主的實力,以及那只無端飛進伏音學院聽蘭山血鴿,或許樓主早就知道她是誰了。

她最后看一眼銅鏡中的自己,確認無誤。站起來的一瞬間她又想到一個問題。

當初她去醉青樓談交易是在收到樓主禮物的之前還是之后?不對,送禮是很久之前一行人在醉青樓幫忙解決鬧事者的謝禮,這樣一想,應該是之后。

那她那天去醉青樓時帶了手鏈沒有?

算了不重要。

出門前霜羽去了一趟爾雅舍,院子里聞溪擺弄花草。霜羽去時房門還緊閉著,她敲了兩聲門,里面傳來含糊不清一句:“誰?”

應是還沒醒。

“我要上街一趟,你有沒有什么要帶的?”

里邊沉默幾秒,似還沒反應過來,傳來一聲:“什么?”

霜羽轉身欲走。

就聽后面突然冒出一句:“幫我去常酥齋買點新出的芙蓉酥!”

霜羽沒回,徑直走了。

府中園丁正修剪花木,仆役在打掃庭院。

“大小姐。”

霜羽點頭回應。

也不怪琴絕對此反應大,霜羽平常實在是不怎么不出門,更別說還這么早的時候上街。

由于要去一趟醉青樓,霜羽沒讓疏秋和泯冬同行,也沒坐馬車,帶上帷帽后直接步行去。醉青樓開在城中心,最繁華的那條平幽街。琴府地理位置算不錯,步行過去半個時辰不到。

霜羽沒有猶豫,轉了幾個彎進了醉青樓。

不知是不是霜羽的錯覺,即便這么早來,醉青樓稀稀拉拉也做了七八桌客人。霜羽靠著墻壁,快步走到靠里面右側的一間不起眼的暗格,三長兩短的叩了叩。

片刻之間有一黑影悄然出現。那黑影直直注視著她,幾秒后開口:“川絕閣下,樓主在上面,請。”

霜羽刻意壓低了帷帽,隨后跟著他上樓。

依舊是與一樓截然不同的、樸素的布置,樓主奕君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喝茶。

黑衣人高燁將她送至后便不見了蹤影。霜羽緩步走過去。奕君早已注意到了她,這時才慢悠悠地抬眼道一句“川絕閣下”,看了一眼后,將目光慢慢移向對面的茶杯時頓了一瞬,最后移至對面的座位上。

進行這一系列動作時伴隨著一句:“請......坐。”

霜羽看了一眼桌上的茶:“不用麻煩。”

霜羽伸出手來,手中放著一個木盒。霜羽將它打開,上前幾步放在茶桌上。

霜羽朝其輕微鞠了一躬:“這是您要的東西。此前多謝樓主慷慨解囊,贈予精神之火。”

奕君眼神盯著桌上的東西,光澤鮮亮,狀如寶石。看這模樣,應當是碧麟王蛇眼睛不錯。

但......不會是她那么塊真寶石糊弄他吧?

應該沒這么大膽。否則他醉青樓主的威嚴何在!

空氣間突然安靜。奕君終于將視線從紅瞳上移開,笑瞇瞇地回:“不客氣。”

“那...就不打擾樓主雅興,在下告退。”

“慢走不送。”

霜羽轉身,走了沒幾步,突然停下。她倏地轉身,輕紗內的一雙眼直直盯著斜對面處,那里放著一個架子,上面堆滿茶具。

剎那間,空氣仿佛凝滯,無聲也無息。

“怎么...了?”

霜羽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沒事,在下告退。”

說完便下樓離開了。

在她走后,那個方才還巋然不動的架子突然動了,木架向一旁移動,緩步走出來一個人。

奕君仍養著霜羽離開的方向,嘴上念叨著:“她發現你了?”

“應該沒有。”月冥風坐在奕君對面的位置,順手拿起面前才喝了一口的茶,似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來。

月冥風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多備幾個杯子?還有,你個酒樓樓主整天在這喝茶,就不能換點酒嗎?”

奕君有理有據,一字一句地回:“我要是多放幾個不就暴露了?再說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同我喝茶的。還有,喝茶怎么了?喝茶能修身靜心,治治你這臭脾氣!”

“還有還有,我還沒問你,魔霧森林那次你怎么失手了?人家甚至還抽空再去了森林一趟殺蛇取眼,而今更是生龍活虎的來履行諾言給東西!”

月冥風抱胸看著他,語氣輕蔑:“本來我已將赤火種入她體內,誰知她師父去找煉丹府主醫她,她又恰好有月焱草。而且,她能活下來是她的本事,楚青茗能治好她是她的本事,你找不到地方殺不了血蛇,就是你沒本事!”

“我...你!”奕君被堵得啞口無言,而后一口飲下面前杯中略有些冷的茶。

——

醉青樓生意的確紅火,待在這一會兒一樓人已經滿了,小二來回奔波,忙得不可開交。

霜羽從醉青樓出來后,沿著街道去了鄰近的永清街,到那兒之后沒走幾步就是常酥齋了。

常酥齋是老店,最開始只是家不知名的小店,也沒錢開在繁華的平幽街。但因多年來一直默默無聞,努力改善品質與味道,也就立了個好的口碑,近些年出的新品也備受稱贊。

而今巳時未至,買糕點的隊伍就已經長長排了一條。

霜羽漫無目的地排著隊,偶爾抬眼看一下周圍。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近日伏音京城中多了許多別地來的修靈之人,且大多遮面。

大多世家小姐們出行時為避俗防塵偶爾也會遮面。盡管如此,霜羽仍察覺到時不時就會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排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可算讓她排到了。早知道該讓泯冬跟著的,也不至于一個人排得這樣“艱辛”。

除了琴絕點名要的芙蓉酥外,她還依著名字選了個應當符合她口味的“椰汁糕”,正準備結賬,眼睛一瞥,突然看到正值金秋季節的蜜餞銀杏也開始賣了,于是一并買了點。

買完這些,貌似是沒什么事了。但霜羽實在難得出來一趟,沿著街道走走看看。街上熱鬧的緊,商販吆喝叫賣聲,孩童的打鬧嬉笑聲,聲聲入耳。霜羽不覺感慨,又想起了那日在皇宮她與聶皇后的對話。

街道彎彎繞繞,不知怎的,霜羽竟又繞回平幽街,沒走幾步,就到了醉青樓。眼下她站的地方恰好能看到酒樓的背面。酒樓裝修相當奢侈,外表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就是非富貴之人“無顏”進去。里面更是金碧輝煌,倘若不上二樓看的話。

霜羽看向二樓左側方向,那兒有一扇不起眼的窗戶。霜羽上過酒樓二層,的確有扇窗戶,此刻酒樓正忙得熱火朝天,而醉青樓樓主應該正坐在窗前悠哉品茗。

這樓主當的真是松弛得沒話說。

霜羽莫名笑了一下。

酒樓上方傳來輕微的響聲,微閉著的窗門突然間被完全打開。窗邊站著個高瘦挺拔的男子。那人高束馬尾,上束玉冠固定。黑袍紅領,上衣胸前繡著幾朵金色百合,更顯矜貴。雖覆面具,可見氣度不凡。尤其露出的一雙眼睛,引人遐想。

那人似有所感應,慢慢地朝她這個方向看。

二人的目光就這么突兀又無聲地撞在了一起。

月冥風收回目光,又在窗邊站了會兒。身邊傳來奕君絮絮叨叨的聲音。

適逢他開窗,恰逢她抬頭。他看見了她藏在帷帽下的容顏。

以及一雙訝然的、怔愣的、卻又尚未收住笑的眼。

月冥風仿佛能看到她掩下的眉微微蹙起,連帶著目光也多了份猜忌,而后掩面轉身離開。

“哎對了,現在你還是少往我這跑,人多眼雜的,也別露了身份,畢竟是在人家地盤,注意點。”

奕君繼而又道:“尤其是剛剛那個,琴家的大女兒霜羽,她能殺了碧麟王蛇,又是凌天的徒弟,可不簡單。眼下可別叫她看出點什么才是。我這酒樓平日人又多,所以你之后就別來......”

“不必了。”月冥風突然打斷他,重新坐了回來。

奕君張口欲問原因,便見對方慢條斯理地開口:

“她已經看到我了。”

“......什么時候?”

“剛剛。”

“............”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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