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纓一句話落下,打在了一人的心里。面前的血狼王已然沒了氣息。
氣氛漸漸打破,那邊血狼狼群,血狼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鮮血浸染了灰色的泥土。霜羽欲要幫忙,卻被一聲叫惹得回頭。
是一頭體型高大的豹子,異常強壯,兩眼凹陷,臉上和身上無不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斑點。
這是一只與血狼王同等階級的魔獸。
霜羽蹙眉,手中的劍握緊了幾分。
那豹子目光四竄,似是在那塊正在打斗的地方尋找著什么。倏地,它目光一凝,縱身一躍,速度極快。它沖到一棵巨大的古樹后,不知在做什么。幾秒后,霜羽看見,豹子口中叼著一只傷痕累累的狼。
而這只狼,就是她們跟著到這的那只受了傷的狼。
它口中的血狼早已經(jīng)沒命。豹子一用力,一口咬下血狼脖前的肉,卻不吞下,而是吐出在一邊,似乎不屑食下。口中收力,血狼被扔在地上。它一腳踩著血狼破碎的身,身體呼吸起伏。
猝然,它朝著天空長嘯,嘯聲中充滿著憤怒和悲哀。
這一聲嘯,嚇跑了剩余活下來的血狼。
賀賢停止攻擊,愣在原地。
良久,豹子低下頭顱,目光落在那邊落纓旁血狼王的尸體。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閃過落寞和悲哀。步行緩慢,直直地走著。
將要離開時,它猛然看見,一棵細(xì)瘦的枯樹上,它看見了它熟悉的,寧它擔(dān)心悲哀的,它的孩子。
可惜它的孩子已經(jīng)死了很久,它最后看見的是它孩子的尸體,目光在死寂的幼豹尸體上緩緩移動。直到它看見了插在幼豹身上的一柄匕首。它雙目猛然瞪大,眼底的悲傷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意和熊熊的怒火。它靠近那柄匕首聞了聞。
但見豹子慢慢將目光從幼豹而轉(zhuǎn)移到那群人身上,一步一步地靠近她們。
看著此情此景,霜羽扶額。心里只有兩個字:
完了。
剛才從母豹行為她也猜到了十之七八,這只中層階級的豹子就是方才死去的那只血狼獻(xiàn)給血狼王幼豹食物的母親。
母豹的目光最終停在了人群中的霜羽身上。
霜羽自覺不妙,提高警惕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
眾人看見,那豹眼瞪得溜圓,齜牙咧嘴,兇相畢露。下一秒,豹子消失在原地,只飄起一陣煙塵。他們甚至沒有看清它的身影,那母豹便出現(xiàn)在霜羽面前。
二話沒說,撲起前腳。速度太快,霜羽來不及反應(yīng),只得防守。還是同樣的姿勢,同樣的攻擊與防守,同樣挨打的她。
霜羽將橫在身前劍猝然收起,豎插在泥土中。雙手迅速交疊,像是一個結(jié)印,兩掌轟在豹子身上。母豹被彈飛出去,霜羽趁勢抽回劍站起。
母豹被彈飛,身形卻沒亂。借著將要碰撞的枯樹,后退朝樹一蹬。整個身體很快穩(wěn)定下來,轉(zhuǎn)變方向,再一次朝霜羽攻擊。
速度更快,快似閃電。前腳騰起,消失。霜羽向四周望去。猛然間,一道高大身形覆在身后。她回頭,正見母豹來勢洶洶,張牙舞爪,要用利爪劃破她的臉,撕碎她的身。霜羽本能地再次用劍擋住,但這時母豹顯然是非常憤怒,它想為它年幼的孩子報仇。用的力氣更加大,它欲把另一只豹爪覆上,卻狠狠一揮。幾道細(xì)微亮光閃過,面前人手中的劍碎成幾半。
霜羽的眼皮抖動了下。
當(dāng)即放下那單單劍柄,退回到幾步之外。
她的額頭已經(jīng)出了幾滴汗。
“不好!那是閃電豹!這家伙比血狼王更難對付!”賀賢高喊。
逃是逃不掉的,兩條腿跑不過,更何況是速度優(yōu)越的閃電豹。
閃電豹的力氣甚至不如血狼,但它們的速度很快。也就是只要能將它速度慢下來,就能對付它了。
想到這,霜羽轉(zhuǎn)頭看向冷付雪,她似乎知道霜羽什么意思,點頭,會意。
短暫的眼神交匯后,霜羽立即別過頭,對著那邊的賀賢,拋給他一句話:
“牽制住它。”
賀賢沒說話,拿著劍朝還在發(fā)怒的豹子奔去,透著股狠勁兒。
霜羽也過去幫忙。
冷付雪的針法自來很準(zhǔn),也嫻熟,八歲時冷荊贠就把冰魄針給冷付雪當(dāng)繡花針玩兒。
有人負(fù)責(zé)牽制住閃電豹,豹子速度很快,所以只要賀賢的劍快要摸到閃電豹,霜羽都會給他加把力,為了讓冷付雪看清楚它的身。
冷付雪,她只要盯準(zhǔn)一個目標(biāo),一般都不會失手。
果真如此,冰魄針,她擲出去三枚,中了兩枚。
霜羽覺得,日后的冷付雪絕不會是位只屈身于宅院的雍富千金。
冰魄針中了,即使只是對閃電豹的一瞬凍結(jié),也足夠他們反敗為勝。
可正當(dāng)霜羽的心微微放下,才放松的眉又蹙起。
但見眼前的母豹,中了冰針之后沒有任何反應(yīng),不痛不癢,身體依舊敏捷迅速。
賀賢見針擲中,稍稍松了口氣。可閃電豹的動作依舊迅捷,稍沒注意,賀賢被撲倒,手中的劍被震到遠(yuǎn)處。
他大口喘著氣,呼道:“快想辦法!”
余下學(xué)員都來協(xié)助,將賀賢從母豹爪下救出。
冷付雪的針是中了,但她階級終究不高,冰魄針的威力也只能看施展者的實力是否強大。而現(xiàn)在的冷付雪,太弱。能控住血狼王一瞬已經(jīng)是不容易,對閃電豹起不到作用。
但這就難辦了…
霜羽愁容滿面。
“我有辦法。”
霜羽聞聲,側(cè)頭。
落纓的擔(dān)憂不似霜羽那么明顯,幾乎微不可見。她從空間袋中拿出一個小巧的翡翠色玉瓶,拋給霜羽,說:“緩凝散”
……
許多人團(tuán)團(tuán)圍起,把閃電豹包在一塊空地。豹子再強大,仗不過他們?nèi)硕啵涎訝恐葡聲r間還是可以的。而且閃電豹似乎并不想傷害他們,把人一個個擊倒,似乎只是想打破這“圍墻”,倒下的人頂多受點皮外傷,傷不了性命。
閃電豹將要把最后幾人解決時,一道白色人影閃過,閃電豹怒氣越來越大,最后一點耐性都要被耗完。卻突然有些細(xì)小的粉末灑下,它專心對付眼前一群人,那粉末措不及防地灑落,撒在它的臉和身上,它鼻子動了動,很快發(fā)覺不對勁,嚎叫了幾聲,漸漸發(fā)覺意識越來越弱,身體愈來愈軟,四腳終究堅持不住。“啪”地一聲倒塌在地上。
被嚇慌了神的幾位學(xué)員終于回了魂,靠著手肘支撐,急促地挪動出剛剛母豹攻擊的范圍內(nèi),由另人拉起。
霜羽看著倒下的豹子,腦中確是在糾結(jié)。
閃電豹這么不顧一切地想殺她,是因為它在刺在它孩子身上那柄短刀上聞到了她的氣味。可就算她沒有那樣做,那只幼豹也活不了,因為它早已經(jīng)在供奉給血狼王之后就被咬破了脖頸,那時候就已經(jīng)沒有生還的可能。母豹它知道嗎?它當(dāng)然知道,它也是一只中級魔獸,在森林外圍生存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幼豹的死是獸為還是人為。
可錯就錯在霜羽在幼豹已經(jīng)死了的情況下仍刺了它一刀,那是它作為母親的任何物種不能接受的,它想報仇,想發(fā)泄,是它對孩子的愧疚,血狼王已經(jīng)死了,那它也必須殺了霜羽,而或者這又能滿足它們作為獸在殺戮中的快感。
她是想引來狼王的注意,又或者是激起屬于它王者的怒火。而現(xiàn)在,她開始后悔了。
霜羽看了看幼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母豹,它似乎很想醒來,可卻不能。
霜羽輕嘆口氣:“我們走吧。”
琴絕看了眼霜羽,沒說什么。
其余的人卻是滿臉疑惑,合著忙活大半天,就讓這豹子睡一覺?他們那么奮力,結(jié)果白干了?
但他們卻沒說什么,這行人里,除了為首打頭的實力高些的人之外,其余的人實力就略弱了些,也是膽小如鼠,唯唯諾諾。若真早他們?nèi)カC殺閃電豹,他們不敢,哪怕它現(xiàn)在意識薄弱。
正準(zhǔn)備拉響信號彈,只聽一聲叫,沒那么強勢,卻透著怒氣。
方才還在熟睡趴在地上的豹子突然站起,身體還有些晃,但很快穩(wěn)住。也沒看是誰,張開血盆大口,用了狠勁兒。
正準(zhǔn)備從它身旁離開的賀賢遭了殃,忽然被咬住脖子,鮮血當(dāng)即流出,動彈不得。
周遭一片驚呼。
霜羽只思考了兩秒,猛然看向身后的冷付雪,沉聲:
“付雪,刀!”
霜羽接過彎刀,速度飛快,躍到賀賢前。母豹可能還未清醒,死死咬著不松口。霜羽一腳踢向死咬著脖子的母豹,手中短刀直插母豹頭骨蓋,而后將豹子狠狠踢開。
閃電豹再次倒地,永久的沉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