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朗星稀,冷風徹骨。
聽蘭山外,一抹纖瘦的身影若隱若現。這時的夜晚沒有光亮,連燭火也沒有。
女子身材窈窕,長發披肩。整個皮膚白的透亮,月光撒在她的身上,好似下凡仙子,透著神秘感。
越來越近,女子熟悉的面孔出現。是新來學院的學員——落纓。
她今天剛來,余吾給她專門安排了間房間。說來奇怪。明明伏音學院是看天資收徒。很少因為關系輕易讓人入學。就算有也是像伏音皇那樣專門提拔才勉強收下,事后卻也絕不會多管。其次就是伏音國的一些隱藏勢力,雖大多已不問世事,可心底的那份敬畏卻永遠不會忘。
況且就算這落纓身份是有多么深不可測,也不會讓凌天破例在中途忽然收學生。想必她的實力,不容小覷。
已是夜深人寂,僅剩下的皓月光輝也漸漸隱去。
忽的,她有了動作,身體微傾。漏出藏在衣衫下羊脂玉般的手。
不知是在默念什么,頃刻間竟有了人聲。對方也是一女子,聽聲音稚嫩,應該大不了落纓幾歲。
她道:“凌天已經收我了,跟他說一聲。”
那邊傳來:“好,余吾生性多疑,你做事謹慎些。”
仔細端詳,便會發現。聲音傳來的源頭是她手上的鏈珠。整體由一朵朵荊桃花和鈴鐺構成,小巧玲瓏。纏繞在她的手上,一直蔓延到手肘。
要說特別,是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普通的首飾,女子愛美一般都會佩戴。和其他珠寶店賣的不相類似,雖說款式新穎,也到底不是什么稀罕東西。
唯一說的上驚奇的,只能算是它時不時會發出些光亮。
就是簡單,才不會引人注目。
如此平平無奇的一件東西卻藏匿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良久,落纓不知有意無意:“順便,幫我跟他…道個謝”
那便似乎輕聲笑了一下,應道:“知道了”
慢慢地,粉色的光亮一點點消失
已是夜深人寂,僅剩下的皓月光輝也漸漸隱去。
她不知在外待了多久才回去歇息。
學院雖給她準備了單間,可眾人的房間是連在一起的,當然男女還是相離挺遠的。也就是說,落纓方才這番舉動,雖已是夜半,可但凡哪個人睡意淺點輕而易舉便會被發現,比如說,霜羽。
她壓根沒睡,也可以說是中途醒來的,睡了但沒有完全睡。
睡不著就盤腿修煉,人在修煉的時候,是格外注意外面情景的。再說現在學院大多人已睡,因此現在外面就算落片樹葉她都能發覺。
所以,從落纓出去一直到月光隱去她回來霜羽都知道。
起初以為她是剛來學校不適應睡不著,也沒太在意,后來聽到輕微的說話聲,以為在和誰說話,可打算細聽時卻什么也聽不到。
落纓聲音不大,卻也應該是聽的到的。可那會兒過后卻不曾聽到任何聲響,只留下一團閃爍的光輝,頃刻間便煙消云散。
————
翌日午時,落纓找到了霜羽。
“我有事找你”她說。
正好,我也有事問你,霜羽想。
“我知道你在拍賣場上花五十萬拍下了千年鹿茸。”她開門見山。
提起這個她就來氣!!!特別是她還特意強調那五十萬。
不過,看來真被琴絕說中了。
見她絲毫不驚訝,落纓說:“看來你已經猜到了,不錯,我就是那天在西樓的拍賣者。”
“找我什么事?”霜羽淡然道。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她嘴角不自覺上揚。
“什么交易?”
“只要你在兩個月后的族比上一舉奪魁,我將旬邑的破云鼎接你一用。如何?”
雖然落纓跟煉器府有點關系霜羽早有耳聞,可他們的關系竟然能好到讓一向吝嗇的旬邑愿意把破云鼎拿出來是霜羽沒有想到的。旬邑可是出了名的小氣,當初凌天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說服他為學院打造白玉床。至于方法嘛,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本來就很不要臉的人卻遇到了一個比他還不要臉的人,所以最后旬邑妥協了。
落纓竟然也知道鹿茸目前只有旬邑的破云鼎可以煉化,可聽她這語氣,向旬邑借來破云鼎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且不像是個沒錢的主,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那么窮。那她那天在拍賣場為何還要將鹿茸讓給她?
但不難想,霜羽心動了。
可是,“我在族比上一舉奪魁對你有什么好處?這族比你也是要參加的。”在族比上獲得名次,最后無非就是被伏音皇夸贊幾句,運氣好的也只能賜些賞賜或者賜你品級,想來她肯定是不會稀罕的。但最終還是把疑惑問了出來,卻沒有得到答案。
“這你就別管了。”
非親非故就幫她,這讓霜羽難以相信。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怪人。可也沒有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
霜羽從來不相信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會幫她。
許是瞧見了她的想法和心聲。
緩慢答復:“當然,天下不可能有這么好的事,所以這信與不信都由你,應與不應也在你。你若是……”
“我信你。”女子的語氣依舊是那么淡定沒有夾雜任何情緒,可眉宇間卻不經意透露了幾分自信。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落纓一愣,她沒想明白,她怎么就答應了呢?難道是她面善不像個騙子?
須臾間,她控制好情緒,緩慢道:“那好,若是達到要求破云鼎我一定給你。各自回去修煉吧。”
適才霜羽也沒有料到自己會答應,到現在她都沒想明白剛才那股篤定信她的信心從哪來的。連問她昨晚的事情都忘了。
不過,也好。那就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