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門的至寶延丹被風溪搶走了以后,黃沙門的第九代門主楚三變,門中弟子便對他有些動搖。在屬下袁天放的煽動下進行了一場內斗,楚三變本就是一個向往自由的人,是被前任掌門逼著登上了掌門之位,這些年他一直實行的是“無為而治,能者多勞,無能者不勞。”引起了門下人的不滿,袁天放早有取而代之的意愿,從楚三變當上掌門以來,他變為他鞍前馬后,順遂他的意愿,深得楚三變的心。讓原本一團散沙的門派,更有凝聚力,此人的才能遠在楚三變之上。當門派當中有發生了什么事情以后,他會在暗地里找人來指責楚三變的罪責,但是在明面上卻拼死維護楚三變。
此次的延丹被搶,已經激起了群憤,黃沙門內全成員進行逼宮,而此時站在楚三變身前,為他說話還是袁天放。楚三變被逼入絕境,準備自裁的時候,風溪趕到救了他一命。楚三變并沒有感激他,只是開著玩笑說:“老天待我不薄呀。”風溪道:“就因為你想死沒有死成嗎?這樣看來確實是不薄的。”楚三變道:“你們天下知,人才輩出,不知道今日救我,所為何事?延丹天下只有一顆,已經在你的手里了。還想要什么?”風溪道:“我現在只是代表我自己,從我要去拿延丹那天,我就開始看你們黃沙門的卷宗了,天下任何一個人都逃不過天下知的眼睛,你還是小心袁天放吧。”楚三變道:“天放跟了我七年,他是怎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風溪苦笑道:“哎,你都被人家買了,還幫人家數錢呢。”楚三變道:“風大人,挑撥離間可不好喲。”風溪道:“三變呀三變,生得如此一副好皮囊,怎得腦子如朽木呢?”楚三變道:“我的腦子是朽木,你的腦子就是榔頭,不堪重任。”風溪道:“三變好口才,可惜不僅腳臭,嘴也臭得慌。”說完風溪挑逗看著楚三變的腳。楚三變一看,自己踩到了狗屎,他大叫了起來,連忙用腳在草地上摩擦。風溪笑得前俯后仰,楚三變惡狠狠地走過來,風溪下意識地往后退,楚三變脫下了自己的鞋子,直接就往風溪身上丟去,風溪一腳踢走了楚三變的鞋,然后便站在望著鞋子的方向大笑。可突然感覺有龐然大物向自己砸來,他轉頭一看,用手一抓,抓到了楚三變的另一只鞋子,正準備放狠話時,卻覺得手濕漉漉的。他把眼睛機械地搬向手的地方,定睛一看,自己手上的這只鞋子,全是狗屎。他裝作哭腔,慢慢靠近楚三變,楚三變一直往前跑,可風溪的速度遠大于他,不管他跑到那里,風溪都跑到了他的前面,最后他實在是精疲力竭了,便開始祈求風溪,風溪嘴上說著好,等他放下戒備以后,一掌伸到了他的面前。弄的他整個臉都是,他不停地嘔吐著,幾乎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風溪看著他滑稽而又可憐的樣子,心里甚是好笑。他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了一塊布,把自己喝的水一塊兒給了楚三變。楚三變把水用完了還是覺得不夠,風溪帶他去了客棧,他洗了好幾遍才罷休。大概兩個時辰,他才洗完澡,看見他出來,風溪打趣道:“還以為你小子死在里面了呢,正準備沖進去救人。”楚三變嚴肅地說:“謝謝。”風溪道:“謝謝我把你弄滿臉狗屎嗎?”楚三變笑著說:“你也可以這樣認為,你要是喜歡的話。”他頓了頓,又問:“我不明白。你為何救我”風溪道:“嘿嘿,我做事,從來沒有為什么。”楚三變道:“還有一事不明白,你為何有時間救我。”風溪道:“我剛立下了大功,他們有什么理由不給我放假。”“我還有一事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我今日會陷入陷阱。”“我在天下知嘛。”“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怎么會來那么及時呢?”“我在天下知嘛。”“我還有最后一件事不明白,你為什么叫風溪呀...”楚三變問了一晚上風溪,風溪的回答都是“我在天下知嘛”。
楚三變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問他那么多問題,或許他是這么多年以來,唯一一個跟他認認真真說話的人。他師父在世的時候,便不許他和任何人講話,他認為講話會浪費很多時間,會打擾他練功,學習。后來他師傅死了,很多人跟他講話,可是都有著自己的目的,從來不是在跟楚三變這個人講話,而是跟黃沙門門主講話。后來的天放,所有的噓寒問暖背后都有一顆把自己吞了的心。想著想著,他的眼眶一時之間,濕意滿滿。
他本想碌碌無為地過完這一生,袁天放的出現讓他想到了解脫的辦法。他看到了袁天放眼睛里藏著的野心,他何嘗不知道這些年自己屢屢陷入絕境都是袁天放的杰作,他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他一直都在等著他的絕殺。只是等到了那天后,他又有些難過,他對他那么好,還是沒有感動了他,但他連自己都感動了。
風溪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給他遞了一杯茶,“喝茶對身體好喲!”柳三變接過了茶,他一口便喝完了。風溪問:“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柳三變道:“想出去看一看。風大人一起嗎?”風溪道:“我可不像你,我還要拿俸祿呢,嘿嘿。”風溪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一杯,便走了。楚三變朝著風溪走的方向,鞠了一躬。
風林在回天下知的必經之路等著風溪。她坐在樹梢上,風溪從下面過的時候,她便用事先準備好的松果扔他,風溪都一一躲過。風林道:“又進步了嘛。我們風大善人又去做善事了呀。”風溪抬頭看著樹梢上的風林道:“你這小丫頭片子,懂什么。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么?”風林一臉嫌棄道:“不會又是口水吧,我可不要,惡心死了。”風溪道:“我向你發誓,這回真的不是口水,要是口水的話,我絕食三天。”風林道:“我不來,你指定是騙我的,以前我們打賭你輸了,你就答應我,每天給我洗腳,結果你每天都去給豬洗腳,還在豬的身上寫上我的名字。還有一次,你說給我賣糖葫蘆,結果糖葫蘆你是買了,遞到我手里,你又搶走了,說什么我看你辛苦,要送你。”風溪道:“丫頭,這回真的不騙你,再騙你我就是豬。”風林道:“真沒騙我?”風溪道:“你看我真誠的眼神,怎么會騙你呢。”風林從樹上飛了下來,站在了風溪面前。風溪讓她閉上了眼。她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乖乖地閉上了眼。閉上了眼睛之后,又讓她攤開手,他笑了笑,又往風林的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吐完他就跑了老遠。風林在后面氣急敗壞地追著。回到天下知以后,她看見自己房間里多了很多糕點,她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吃得肚子鼓鼓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甚是滿意。風溪看她吃完以后,又給她送來了他從黃沙門偷的上等好茶眉尖,他跪著地上給風林獻茶,風林佯裝生氣,在他手心輕輕地打了兩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