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一個月,韓諭和楊一唯心扉逐漸明朗了起來。他們一直住在暮云小鎮,都想陪老師最后一程。非兒在山上追野雞,正當她要捉住那只野雞以后,她察覺到韓諭在其身后,她便故意收去自身武功,和野雞展開了一翻追逐,她拉著野雞的爪子,野雞不停的撲棱著翅膀,一時間掉了好多毛,野雞的爪子,突然又來了好幾只野雞,不停地啄著非兒,韓諭站在不遠處笑著,直到他看到非兒的手被啄出了血,他擔心的喊著“別玩了。”非兒看到韓諭眼里的擔心,她放開了野雞,轉過身對著韓諭傻傻地笑著。
韓諭道:“晚飯菜沒有了,怎么辦。”非兒跑到遠處,彎下了腰,從草叢里拿出了兩只野雞,一只手提著一只野雞,然后然跑向韓諭,把兩只野雞放在了他面前。韓諭看著眼前的兩只野雞笑了,非兒一只盯著韓諭,她想他嘴角的那抹微笑一直都在。韓諭的笑,就像春風一樣,溫暖和煦,像冬天的暖陽,也像黑夜里的火苗。
楊一唯在想容和蕭靖墳前坐了很久,他把自己為蕭靖寫的文章和要對想容說的話,全都燒了。韓諭對他說:“他們會明白你的心意的。我們不能再消沉下去了,我想要查明老師自殺的原因,你愿意跟我一起嗎?”楊一唯道:“好,只是我們身上盤纏并不多,一路上恐多有不便。”韓諭道:“一個月前,我便叫非兒寫信回家拿錢了。想必一兩日之內,清酚便會到此。”楊一唯道:“還是韓兄遠見。”韓諭無奈的笑了笑。
第二天,清酚便來到了暮云小鎮,她的眼睛紅腫著,整個人像沒有了靈魂一樣的行尸走肉。她在蕭靖的墳前不吃不喝坐了一天一夜,直到她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暈倒了以后,韓諭才將其抱回屋中。韓諭叫非兒一直守著她,她睡了一天才醒。韓諭叫非兒為了她準備好了米粥,楊一唯則一直在旁邊開解她。可始終沒有任何起色,她還是不愿意說話。韓諭道:“作為子女,知父親枉死,應該查明真相,而不是一直尋死”。她拿起了那碗粥,可手一點力氣都沒有,粥全灑在了地上。非兒又為她做了一碗,她一口一口地喂著清酚,但清酚的嘴巴都沒有力氣張開,每一次只能吃下半勺。
清酚休息了五天后,身體痊愈,心情相比之前也大好了。在吃飯的時候,楊一唯道:“藍杉和希忌前輩在一起,要想把藍杉帶出來怕是有些難,得想一個萬全之策。”清酚道:“希忌前輩是藍杉的女兒,但她們的父女關系一直就很差,藍杉之所以在江湖上消失了十多年,其實就是希忌前輩下手過重導致的,藍杉曾經一手創造了名動一時的臨藍門,臨藍門最鼎盛的時期有兩千多人,是數一數二的殺手門派,擁有自己強大的碟報網,臨藍門殺人從來不挑時間,不管白天黑夜,因為過多的殺戮,引起江湖正義之士的不滿,希忌前輩聽聞此事,與他們達成協議,他愿意幫助他們滅了臨藍門,但是只求他們可以留自己女兒的一條性命,可是當臨藍門滅亡了以后,他們又逼著希忌殺了藍杉,希忌前輩自知寡不敵眾,便親手把藍杉打成重傷,眾人都以為藍杉已經死了才善罷甘休,而就是那天,藍杉第一次叫希忌前輩父親,她苦苦地哀求著希忌前輩,但他還是讓她失望了。”楊一唯道:“真不愧是傳說中的活典故。”清酚道:“北業叔叔曾經是在天下知做事,知曉很多江湖上的事,我跟著他學過千里傳音,他跟我說知道一些事,或許將來一日會保我一命。后來他跟我說,他要離開天下下知,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不知道是……”韓諭道:“那藍衣呢?也就是師娘呢?”清酚道:“母親在臨藍門滅亡那天去世了,母親聽說很多江湖人士聯合起來要滅了臨藍門,便想去帶藍杉一起逃,可是藍杉當時只想守著她一手建立起來的臨藍門,她誓死與臨藍門共存亡。后來臨藍門滅了,母親苦苦求著他們放過藍杉,卻被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殘忍殺害。其實她明知道求那些人,沒有用,她還是那樣做了,因為從藍杉決定就算死也要和臨藍門共存亡的那一刻,她就決定了陪她一起,只要有一點希望,她都會緊緊地抓住。母親愛父親,藍杉便把父親送給了她,母親愛花草,她便為母親購置了一個花園,母親愛聽曲子,她便為母親買下了戲梅園……”韓諭道:“人活在這個世上,有一個用命愛自己的人,其實就已經足夠了。師母跟藍杉不是親姐妹,對嗎?”清酚道:“母親是藍杉在外面撿的,也是藍杉一手帶大的。”楊一唯問:“當年有哪些門派參與了臨藍門之戰。”清酚道:“參與過臨藍門之戰的人都在臨藍門滅門之后,病的病,死的死,瘋的瘋。有聞止樓的李絳才父子,天雪派白逸,武建派林忠雄,含黛派的若有煙,夜教的長鷹等等。”
韓諭道:“清酚,楊兄,我和非兒先去一趟臨藍門,你們在我們之后五天出發。楊一唯雖然不知道韓諭的具體的計劃是什么,大概的計劃已經清楚了,他也知道他在懷疑些什么嗎?因為韓諭所懷疑的點,他也在懷疑,此行他們便就是要證明這個懷疑。
臨藍門破舊不堪,因為這里曾經遭遇滅門,所以很多人都覺得這里風水不好至今十幾年沒有這里依舊保留著滅門那一夜的樣子,只是有些在時間的推動下,變得更加風塵撲撲。韓諭道:“非兒,我們今晚就在這里住下吧!”三更的時候,非兒聽見外面有動靜,可是聲響極小,不一會兒就恢復了平常。他們一連在這里住了很多天,可是除了第一晚有一點異常外,其他的每一天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韓諭道:“非兒,杉姐叫我們再這里等她,可是這么多天了,她都沒有來,我擔心她在路上會遇到什么麻煩,你去接應一下她。她剛蘇醒,武功喪失大半,若遇到有心之人,怕是危險重重,若有何事,飛鴿傳書與我即可。”
非兒走了兩天之后,韓諭便收到飛鴿傳書,信上寫著,“杉姐重傷“四字。韓諭看到四字之后,神情恍惚,眉宇之間露出無盡的擔憂,他在屋內來回踱步,時而嘆息,時而盯著門外,十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