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良奇怪道：“浩然宗，院長的書中從來沒記載過這些東西。”

氐鬼道：“那是三千年前的事了，也不光彩，一向以大圣人自居的青君怎么會記下這件事。”

葉子良皺眉，但主動忽略了氐鬼話音中的諷刺意味，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氐鬼道：“要說這事的緣由，那可追溯的時間就更早了。”

葉子良興致更濃，問道：“怎么說？”

氐鬼道：“一萬年前儒祖玉碎你知道嗎？”

葉子良點點頭，說道：“并未有人真的見到儒祖死了，只是他在東靈域所有的雕像全都在同一時間破碎了，世人猜測，儒祖應該是歸虛了。”

氐鬼道：“不止是東靈域，在泰域中也有一座儒祖玉像，也在同一時間破碎。”

葉子良好奇道：“你們鬼道也信奉儒祖？”

氐鬼臉露尊崇，說道：“儒祖他老人家講究有教無類，學問廣博，泰域中有不少修行法是在儒祖的指點下才創造出來的。”

葉子良道：“儒祖活的太久了，歸虛不是很正常嗎？”

氐鬼一副我很嫌棄你的樣子，說道：“祖境不滅，你懂不懂，他們自己想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葉子良揣測道：“興許是他老人家活膩了，去別的地方耍耍也未可知啊。”

氐鬼嫌棄道：“你以為儒祖像你一樣啊，除了玩樂別的都不用考慮的嗎？”

葉子良訕訕道：“你繼續說，我不打斷你了。”

氐鬼道：“你知道儒道的祖器諸圣殿堂嗎？”

葉子良搖頭。

氐鬼道：“儒道每一位造化境之上的強者歸虛時必有諸圣殿堂顯化，接引他們一抹魂魄入殿堂，受儒道萬千學子祭拜，可以算作是另類的重生。”

葉子良這才明白院長那天為什么說‘吾心既光明，立身即殿堂’了，原來院長也在期待著諸圣殿堂。

葉子良問道：“儒祖玉碎那天，諸圣殿堂沒有顯現？”

氐鬼點頭，說道：“所以說，儒祖可能真的徹底死去了。”

葉子良問道：“儒道既然與道佛并立，想來強者應該不少，后來為什么又會發生儒道斷絕的事。”

氐鬼道：“其實，儒道斷絕從儒祖身死就已經開始了，儒道造化境以上的修士仿佛受到了天地的排斥，他們修煉越來越慢，難以破境。后來破境難的不只是那些大修士，造化境之下的也出現了這種情況。”

“而且，之后幾千年，儒道有多位問道境和歸墟境的修士死時，也未見諸圣殿堂，這下儒道修行者徹底慌了。”

葉子良點頭道：“這段院長和我講過，有投奔魔宗的，也有投奔道門和佛門的。”

氐鬼道：“歸墟、問道境的儒家修士對自己的道堅信無比，但下面的就不一樣了，人心惶惶，背離者甚多，儒道慢慢無人再選擇，偌大的一個書院一次招生竟然不足百人。”

葉子良好奇道：“后來呢？”

氐鬼道：“當時浩然書院的院長水鏡先生，也就是你們院長和現在浩然宗宗主的先生，眼見儒道如此，欲起身拜見道祖和佛祖，求他們指點迷津。”

葉子良道：“道祖和佛祖沒見他？”

氐鬼站起來，聲音緩慢而低沉道：“沒有，他到中州過無憂河，河水突然暴漲，水鏡先生無船無橋不得而過。”

葉子良好奇道：“水鏡先生修為應該不低吧，為什么過不去？”

氐鬼道：“無憂河是通往蓮花洞天的最后一道屏障，幾乎代表的就是道祖的意志，他說你可以過，自然風平浪靜。”

葉子良問道：“那水鏡先生去西漠了。”

氐鬼嘆道：“去了。”

葉子良問道：“結果怎么樣？”

氐鬼低聲道：“剛入西漠，天降大雪，頃刻間已沒腳腕。水鏡先生強自朝大覺寺走了七天，最后在一處雪山冰洞中有人送來了當時的靈葉佛主的一個錦囊，言稱是佛祖傳下。”

氐鬼繼續道：“不知道里面說了什么，水鏡先生見了大笑三聲，然后離去，再也沒有往大覺寺前行一步，回來后不久就歸虛了。”

葉子良問道：“那后來的書院呢？”

氐鬼道：“水鏡先生離世后，書院已經沒有歸墟境的強者了，最強的是就是造化境，其中以他的弟子青君和玉君為首。”

葉子良疑惑道：“當時只有這兩位造化境了嗎？”

氐鬼搖頭道：“明面上的就只有這兩位了，而且儒道講求光風霽月，他們不會藏起來的。”

葉子良道：“那書院為何變成了浩然宗？”

氐鬼以一種不確定的語氣道：“聽說當時那位玉君為了當時書院八百學子的前途著想，主動投了道門，而青君則孤身一人離開了書院。”

葉子良道：“帶投大哥？他帶領整個書院投了道門？”

氐鬼道：“后來，中土道門冊封他為青殊玉靈真人，代表道門統轄整個東靈域。”

葉子良不勝唏噓，他理解院長，院長的堅持他很佩服，但是看不懂玉君的操作。

整個書院全投了，他玉君就是整個儒道的大罪人，也許水鏡先生離世，他沒了約束，而他也早就有了投靠之意，先生為全同門之誼，就獨自離開了。

嗯，一定是這樣，以后有機會見他就稱他帶投大哥。

說話間，朵朵從黑夜中出現，看到氐鬼高興道：“姐姐。”

一蹦一跳的來到她身邊，說道：“怎么樣，這就是我哥哥，他為人可好了。”

葉子良一臉驚訝，沒想到朵朵也和許大有一樣，難道他和氐鬼看起來很般配？

葉子良在心里不禁想到自己的父母，暗道：跨越種族的愛戀是不行的，不然看看自己這衰樣，還是別讓自己兒子再受苦了。

氐鬼笑道：“朵朵，咱們都是鬼，是不能和人在一起的，不然就是害了他們。”

朵朵天真道：“我怎么會害子良哥哥呢？”

見朵朵不信，氐鬼決定親自示范一下。

她欺身上前，雙手按在了葉子良的肩膀上，臉湊到了葉子良臉上，瞇眼笑道：“我漂亮嗎？”

葉子良看著近在咫尺的如美玉般無暇的俏臉，喉嚨上下滾動，忍不住點點頭。

氐鬼點頭道：“承認就好。”

于是氐鬼櫻桃小嘴微張，葉子良就感到自己口鼻出仿佛有什么東西溢出似的。

朵朵拍手道：“姐姐你好厲害，哥哥嘴里有白氣飄到你嘴里啊。”

葉子良一聽炸了，喝道：“妖女，你做什么？”

雙臂用力卻掙不脫氐鬼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