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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最是光陰惹愁人

冬,又在光陰輪換之間深重了顏色。

至小寒后,氣溫又下降了幾度。緊跟著,雨兮兮紛飛。心有點急,不安穩,像是擔心著什么。

不知道自己在擔憂什么,沒有目標,只是心思凌亂,只是而已……有時候想,大概是因為時間?或是光陰?再或許一些未能如愿的心事?總之,就那么讓自己不得安寧。

說起光陰,心就開始跟自己急了。這東西太快,快得讓人絞盡腦汁都想不出用什么方法來挽留。有時,就好似你一低眉、一轉身就活生生在你眼前再也不見,就在你觸及不到的距離之外離散。那場景真正的揪心,不得不讓人畏懼時間,畏懼光陰老去,畏懼年華衰退,畏懼情感像長了老繭攀附在體內,還在依賴總會有一些東西回旋。

所以我一直在期待什么,期待著什么發生,去掉心里的陰影。哪怕只是片刻的,不再想念,心如止水,多好。

念想的那一刻,內心長滿了青草,像春天。既厚實,又溫暖,就像我在冬夜寫字,思念一個人時,那些寂靜和溫柔都在。

記得前幾天和朋友逛花店,那店內的花花草草讓我的心懵然有回春的感覺。進門的剎那,我呆住了,小小的城角處竟然還有如此奇異的花屋。

屋墻角一大盆雪白的塑料花直接伸至屋頂,雖叫不上名字,但那白白的小花確實讓人驚艷。小格欄上有很多多肉植物,甚是乖巧。風信子、滿天星、吊蘭、綠蘿……全都招惹著視線,還有一長串兒的東西,很多都是叫不上名兒的品種。

那幾束艷得滴血的玫瑰,簡直勾魂得不得了,其顏色觸目驚心,有情人的味道,有曖昧在體內亂竄。對了,還有那個旋轉的古式樓梯,直延伸至樓頂,有穿越的錯覺感。扶欄有細碎的花草襯托,古色古香,仿若可以直接走入前朝。喜得朋友幾個輪換著上去“臭美”。

那一刻,所有的不安都在這間屋子里消失,一恍然,我在溫柔里思念故人,那些走了的時光又回,像春天。

冬深寒氣重,外出的時間少。偶爾出門,也是一個人,一個人看枯樹,一個人賞梅,一個人在山巔上迎著風吹。那期間,霧氣厚重得心都快窒息??輼湟黄乱黄?,還有那露水壓得枝頭沉重,仿佛要把心事擠出。

記得秋天也無數次去過那些山頭。那時,秋葉金黃;那時,天藍得讓人心跳;那時,所有的秋色和我都在等待。只是沒有等到尾聲就凋零得面目全非,目不忍睹,目不忍睹呀!整個場景心疼得不得了。

這個冬,終是等不來該來的,如雪花,如感情,如一些溫暖……這樣想的時候,心就特別低沉,特別難受。

當然,雪花最是吝惜得要命。南方,南方的天怎么能把雪留???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不再奢求什么。幸好,冬天還有梅花。那梅朵妖艷得異常,其他植物都還在冬眠,她就開始滿枝頭張揚?;ò欢鋽D著一朵,半開的,全開的,全都匯集。那場面有多誘人,也就有多憂人。我開始發傻,開始“胡思亂想”。想起那些絕情的話,心又隱隱地沉下去,再沉下去。

南方的冬天,就是這么愁人。冷的時候,霜風就像明晃晃的刀子,傷得人撕心裂肺地疼痛。梅花開時,又像三月,朵朵粉裝紅顏,妖嬈人心。身在花樹下,心一陣一陣清冷,一陣陣情緒潮涌,叫人不得安寧。

今冬讓人覺得特別漫長,忽而有些憎恨冬天。還好,已是臘月,快過年了。新春,新春不就是預示著春天快來了嗎?還有什么不甘心的呢?還有什么糾結可言?

其實,很多事說不清,也不想說。也不再去跟生活計較什么,奢求什么。光陰,本就愁人,我只需從容面對。

南方,是注定無雪的冬天。這個季節,一個人,干凈的寂寞著。偶爾,面對光陰發發呆,傻乎乎地做一些只有自己能懂的事,何須他人掂量,記得或不記得,都不必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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