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哈？什么？你再說一遍？你把清怡給氣跑了？！”

正接著電話的蘇巧敏滿頭霧水，來回在原地徘徊，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說清楚一點。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清怡的事？”

“沒有？那她怎么就跑了？她就一個人嗎？”

“一個人！你還不趕緊找到她！去去去！我會試著給她打電話，也叫舍友們幫忙找找。”

蘇巧敏氣呼呼地掛斷電話，然后一屁股坐到身邊的椅子上。她對面的繆婷婷正舉著冰咖啡啜飲。她倆位于時代廣場一處露天咖啡店。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繆婷婷放下咖啡問。

“方奇好像惹葉清怡生氣了。現(xiàn)在葉清怡不見了。”

“給清怡打電話看看。”

“嗯，我試試。”

“嘟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蘇巧敏放下手機，對著繆婷婷搖了搖頭。

“不行，她沒接。”

“問問寢室的大家，看她們知不知道清怡在哪里。”

“好，我馬上問問。”蘇巧敏的兩個拇指有如在手機屏上跳舞，迅速又熟稔，很快就問遍了304女寢的舍友們。

蘇巧敏茫然地抬首，從她求助的眼神之中，繆婷婷就得知了結(jié)果。

“我們?nèi)フ宜伞！笨婃面秒x座站起，“事不宜遲。”

“好！”蘇巧敏收起手機，離座就往外走。

“等等！”繆婷婷喊住她。

“怎么啦？”蘇巧敏回頭一臉焦急，“是不是不知道該去哪找？沒關(guān)系，我們先去找方奇，跟他會和先，然后當(dāng)面問個清楚，這就好找了。”

“不是，我差點又要忘記付錢了。”繆婷婷指著桌面上的兩杯飲品說，“這里是享用后再付錢的。”

“啊！”蘇巧敏尷尬道：“我也差點忘了，多虧你提醒。不過，你為什么要說又？”

繆婷婷為了省事，直接拍下一張一百大鈔，用碟子壓住，跑去拉起蘇巧敏的手，往時代廣場中央的超市走。

“不要在意這些小事，當(dāng)務(wù)之急是去找方奇問個明白。我們走！”

兩人火急火燎地趕到了超市，門口不遠處，她們沒找到方奇，卻是意外遇見了寧思淳和鹿小靈。他倆像是早有預(yù)料一樣坐在一處長椅上，一副悠哉游哉的樣子。鹿小靈發(fā)現(xiàn)了她倆，微笑著向她們這邊招手。繆婷婷和蘇巧敏沒作多想就走了過去。

“嗨，婷婷、巧敏！”鹿小靈依舊是陽光的笑臉相迎。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一旁的寧思淳玩笑著打招呼道。

“你們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好巧哦！”蘇巧敏說。

“你們有看到方奇嗎？”

蘇巧敏反應(yīng)過來，點頭道：“對對，你們有看到方奇嗎？我們找他有急事！”

“看到了，就在剛才，然后被我打發(fā)走了。”寧思淳輕描淡寫地回答。

“嗯？”蘇巧敏著急道：“你怎么把他打發(fā)走了！？他往哪個方向走了？我們要立刻追上去！”

“呃，忘了。”

“什么？！”寧思淳的一番無所謂的話可把蘇巧敏給著急壞了，她不停地跺腳，仿佛在訓(xùn)練原地踏步，卻沒有前進的方向。

“別玩了，給我說實話。”繆婷婷冷眼凝視著寧思淳說。

“好好好，怕了怕了，大小姐說了算。”寧思淳笑臉相迎。他又扭頭朝身旁的鹿小靈說：“小靈，你來告訴她們吧。”

“你，你剛剛在騙我？！”蘇巧敏生氣道：“你怎么可以說慌來騙我呢？我們真的有急事找方奇呀！”

“放松、放松，放輕松些。”寧思淳擺擺手，微笑著說，“我就是想給你們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嘛。真的，我沒有惡意。”

“我替寧思淳給你們道歉。”鹿小靈歉意道：“其實葉清怡的事你們大可不用著急。她應(yīng)該只是生方奇的氣，不過傷心肯定是在所難免的，但不至于出意外。我們向你們保證。”

“你怎么知道我們在找葉清怡？”蘇巧敏疑惑地問。

“當(dāng)然是方奇把事情的經(jīng)過都告訴我和寧思淳了呀。”鹿小靈憨厚地解釋。

“可我們是想找到葉清怡，不是想知道來龍去脈！”蘇巧敏說。

“不，我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越具體越好。”繆婷婷說，“雖然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找到葉清怡，但知道經(jīng)過才能更好地解決問題。”

“明白人。”寧思淳鼓掌道。

“你愿意告訴我？”繆婷婷問。

“生日禮物買好了嗎？要是還沒買，我們先去周圍逛逛吧，或許一下子就找到合適的也說不定。”寧思淳說。

“都什么時候啦，哪有空閑去為我準(zhǔn)備禮物啊！”蘇巧敏拉起身旁繆婷婷的手，欲要離開。

“婷婷，我們別在這耗著了，趕緊去找清怡吧，我怕她一個人會想不開，以前我生氣或傷心的時候，也會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念頭冒出來的。他倆是不會告訴我們的。”

當(dāng)蘇巧敏往外走時，她發(fā)覺拉不動繆婷婷。蘇巧敏帶著疑問望著繆婷婷，說：“婷婷？”

繆婷婷呼了口氣，把蘇巧敏拉回來，安撫道：“巧敏，我們先不急。放心，有我呢。”

繆婷婷簡單的兩句話語有著莫名的自信和感染力，蘇巧敏油然生出一種近乎信任的依賴感。

蘇巧敏仍是忍不住張嘴說：“可是……”

“噓——我了解寧思淳，他不是無情無義的人。”

“呃，我怎么覺得繆婷婷這話不像是在夸你啊。”鹿小靈疑惑地對寧思淳說。

“習(xí)慣了。”寧思淳無奈道。

見蘇巧敏不再慌慌張張，繆婷婷重新望向?qū)幩即荆瑔枺骸澳悴恢备嬖V我們?nèi)~清怡的事，是因為自認為還在可控的范圍內(nèi)嗎？或是說，你有什么打算？”

“呃——”寧思淳作出一副深思且苦惱的模樣，又略作沉吟，像是在故意賣關(guān)子。一旁的蘇巧敏看得緊張不已，小心臟都提到嗓子眼了。

寧思淳忽然朝她倆眨了眨眼睛，嘻嘻哈哈地說：“要去買禮物嗎？”

“呀呀哎呀呀！”蘇巧敏突然徑直往寧思淳臉上撲，雙手成拳，氣勢洶洶。寧思淳身邊坐著的鹿小靈都被她的舉動給嚇到了，整個人呈后仰的姿勢。

想象中的拳頭沒有糊到寧思淳的臉上。

“婷婷！你不要攔著我，今天不給他來上兩拳，我的氣是不會消的！”

“好啦好啦，不要鬧啦。”繆婷婷試圖讓蘇巧敏冷靜下來，雙手從她后背往前抱，架住了蘇巧敏一對舞來舞去的手臂。

“巧敏，冷靜下來先，雖然我也很想給寧思淳臉上呼上一巴掌，但是這樣做他就更加不愿告訴我們了。”繆婷婷轉(zhuǎn)而盯著寧思淳，嚴(yán)厲勸道：“你也別再玩了！不然我一定給你點顏色瞧瞧！”

寧思淳一臉無辜地解釋：“我沒有玩，也沒有開玩笑。去買禮物可是一舉兩得的方便事，路上我能告訴你葉清怡和方奇之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解釋完后也逛了不少地方了，禮物總該能買好，而且，買禮物真的是十分關(guān)鍵的一步，否則今天下午一過，要想在下周日的生日會上送出合適的禮物，就已經(jīng)遲了。起碼現(xiàn)在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去選。”

“是啊，周一到周六學(xué)校都不允許學(xué)生隨便外出，手機也都上交保管了，即使下周日趕在生日會前去挑，匆匆忙忙的也選不出合適的禮物。”鹿小靈說。

“你們對巧敏的生日會怎么這么上心？”繆婷婷不解道。

寧思淳與鹿小靈對視，忽然會心一笑，但對繆婷婷的疑問并不做回答。

“你們是答應(yīng)了嗎？”寧思淳說，“去買禮物？”

蘇巧敏氣消了許多，往超市門口走了兩步，見大家沒跟上來，她回頭招呼道：“怎么了？干嘛不跟上來，不是說去買禮物嗎？看在你們對我生日這么用心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但是等會一定要把葉清怡的事一字不漏地告訴我。”

寧思淳看了眼繆婷婷，繆婷婷對他點頭。

寧思淳松了口氣：“一言為定。”

大家將要動身的時候，寧思淳的電話響了。

寧思淳示意大家等他一會兒。他往一邊走了幾步，稍微與伙伴們拉開了不會被聽到電話對話的距離，然后接起電話。繆婷婷只見他嘴巴動了幾下，寧思淳就掛斷了電話，往她這邊走過來，同時臉上掛著輕松的笑容。

“好消息。”寧思淳對大家招手道：“葉清怡已經(jīng)回學(xué)校了。”

“真的嗎？”蘇巧敏第一個跑過來，興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剛剛周寒給我打電話，說買完禮物回學(xué)校的時候在校門口遇到了返校的葉清怡。你若是不相信，可以讓你們的舍友回去看看，我猜葉清怡應(yīng)該回寢室了。”

“我這就打，這就去打電話通知袁艾琪她們。”蘇巧敏急忙拿出手機給舍友們打電話，一一打通并告知葉清怡的位置。拜托她們回去看看情況。

鹿小靈此時來到了寧思淳身邊，悄悄問：“周寒這么快就買好禮物了？”

“是啊，他本來就想好要送什么禮物了，就是在款式上的選擇費些時間，本就比我們要快。”

“是鞋子嗎？我猜應(yīng)該是。”

寧思淳看著興奮地與舍友通話的蘇巧敏，笑而不語。兩人悄悄的對話正好落在了一旁的繆婷婷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