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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刀下不留人

進來眾人中為首一人長得一副浪蕩公子模樣,只見他走到何迎新面前,一臉媚笑道:“這位小姐不知年方如何,可曾婚配?”何迎新厭惡的扭過臉不理他,那人又道:“我叫楊成才,我爹是這個臨西縣的縣令。當朝太師乃是我的族爺爺。”李雪寒笑道:“原來是縣令的兒子,太師的孫子,失敬失敬。”楊成才仿佛現在才發覺到他的存在,詫異道:“你是什么人?”李雪寒道:“路過的客人而已,不知道李兄有何指教?”李成才道:“我自和這位姑娘說話,管你何事?”李雪寒見他說話如此囂張,心知此人是個仗勢欺人的主,隨即冷笑道:“你這話說的太沒道理,我妻子又不認識你,你和她說什么話?”何迎新一聽道“我妻子”三個字,頓時面如桃花般嬌笑起來,用手拉了拉李雪寒,悄聲湊近他的耳邊道:“這句話可是你說的,以后不要反悔。”雖然語聲甚輕,楊成才離得卻近,聽見這句話不覺醋意濃烈,念頭一轉,揚手道:“來人,把這個北魏來的密探給我抓起來。”一眾隨從一擁而上,要來抓李雪寒,客棧中所有客人已悄悄起身離去,老陳的身子也已縮在柜臺下面,顯然楊成才在這個臨西縣惡名昭著,每個人都很害怕他。李雪寒冷哼一聲,一拍桌子,桌上小圓桶里的筷子如風般飛去,一聲聲“哎呀”響起,那些隨從倒地亂滾,每個人小腿肚上都插著一根筷子,楊成才害怕的后退幾步,一指李雪寒道:“你等著,你等著,”說著飛步跑走,也顧不得他的隨從們了。李雪寒拉起何迎新道:“我們走吧,”何迎新淡然一笑,道:“這個客棧怎么辦?”李雪寒一愣,隨即走到柜臺前,從包袱里拿出幾個金條,放到桌面上,對著還在瑟瑟發抖的掌柜道:“老陳,這些金子你拿去,千萬不要在這里呆了。”老陳點點頭,李雪寒和何迎新牽著馬離去。

出了城門,正要上馬趕路,卻見一老人坐在不遠處哭哭啼啼,甚是悲慘。李雪寒一拍馬趕過去,下馬扶起老人,問道:“老伯,你坐在這里哭什么?有什么難處說出來,我幫你。”老人哭啼著道:“誰也幫不了我,誰也幫不了我,小伙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趕緊走吧,你是斗不過他們的。”李雪寒一聽,道:“老伯,你說出來,我一定幫你。”

老人這才慢慢道來。原來這老人姓徐,是臨西縣郊外小薛莊人,祖祖輩輩都是佃農,倒也豐衣足食。可是自兩年前新縣令來了之后,以種種名目敲詐勒索、橫征暴斂,致使本已自足的百姓,負擔累累,欠稅欠租,溫飽不及。昨日那縣令的兒子前去催債,無力償還,竟讓隨從活活打死老伴,搶走自己才十二歲的女兒,臨走還放火燒了住的草廬。今日前去縣令大堂說理要人,那縣令卻說女兒早已撞墻死亡,喚左右衙差把自己轟了出來,無奈之下,才在這里痛哭流涕。李雪寒一聽之下,胸中火氣直冒三丈,憤憤道:“天底下竟有此等人渣,不除之,乃蒼生何?”說著對何迎新道:“新兒,你在這里照顧老伯,我去去就來。”何迎新那里不知道他的脾氣性情,忙拉住他道:“你先別發怒,問清楚老伯再說。”說著柔聲道:“徐老伯,那你為何不去滑州巡撫衙門告他?”老伯道:“那滑州巡撫只認銀子不認人,上次鄰村王老漢去告狀,卻說他誣告朝廷命官,竟被活活打死,我無錢無勢那里敢去巡撫衙門。”何迎新臉色一變,無言以對,李雪寒恨恨道:“這巡撫和縣令簡直當殺,改天我非活劈了他。”正說著,只見一隊衙役呼嘯而出,為首一人正是剛剛從客棧逃走的楊成才,李雪寒道:“來的正好,省的我去找他了,”說著對老人道:“徐老伯,你看為首那人可是昨日去你家的人?”老頭定眼一看,嚇得魂飛魄散,連忙道:“正是他,正是他,可憐我的孩兒,我和他拼了。”說著就要前去,奈何雙腿打顫,一步都走不了,李雪寒扶住老人,對何迎新道:“你照顧徐老伯,我去看看。”何迎新勸道:“教訓教訓他就是了,我們還要趕路,別把事情惹大了。”李雪寒怒道:“這種人不死,只會禍害好人,留他何用。”說著拔腿迎了上去。楊成才坐在馬上,正威風凜凜的領著一眾衙役過去抓人,看到要抓之人卻氣勢洶洶的奔了過來,嚇了一跳,連忙指揮兵士,大聲道:“抓住他,快抓住他,別讓他過來,”說著自己卻拍馬向后面跑去,李雪寒此時滿腔怒火,展開鬼影神功,在人群中左沖右突,只見一道道金光劃過,數息間,幾十人已倒地身亡,更無一個活口。眼見楊成才拍馬逃跑,心中怒火更盛,手持黃金刀,直追過去,鬼影身法奇快無比,只幾下就已追上,一把抓他下馬,楊成才嚇得渾身發抖,連忙跪地道:“英雄饒命,英雄饒命。”李雪寒怒斥道:“饒命饒命,你怎不饒別人?今日不殺你,難消心頭之恨。”楊成才見他殺意難消,遂壯著膽子道:“我爹可是縣令楊剛,,你敢殺我,我爹絕不會放過你。”李雪寒聞言氣沖斗牛,道:“縣令,縣令,就是天皇老子來了我照殺不誤。”說著舉起黃金刀,正要砍下去,卻聽有人急喊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聲音洪亮雄厚,顯然內力頗未不弱,再看城門處一人拉著一人疾馳而來。李雪寒不為所動,刀揮下,人頭落地。那兩人剛奔到,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到被拉之人面前,那人正氣喘吁吁,看到人頭,猛地嚇了一跳,待看清人頭模樣,遂大哭起來,指著李雪寒道:“你,你敢殺我兒子,反了反了,”原來此人正是臨西縣令楊強。李雪寒卻不理會他,眼睛盯著那個穿著校尉服的人問道:“剛才可是你喊的刀下留人?”那人盯著他手中黃金刀,驚恐道:“我剛好有事經過,卻不知道是玉四少在此。”李雪寒看著手中刀,緩緩道:“以后你要記得,我刀下從不留人。”那人點點頭,恭恭敬敬的答道:“早知玉四少在此,我怎敢放肆!”李雪寒徑自走到臨西縣令楊強面前,厲聲道:“若再讓我知道你貪贓枉法,欺壓民眾,刀下絕不留情,”說著徑自而去。

縣令楊剛見自己這位堂弟如此害怕那位青年,嚇得大氣不敢喘一聲,待他走遠,才問道:“堂弟,這人是誰?”楊凡道:“還能有誰?就是殺渥臺可汗鐵木的玉家四少爺。”縣令嚇了一跳,道:“他就是皇帝親封的勇冠侯李雪寒?”楊凡不答,怒斥道:“你沒由來得惹這魔頭干嘛?”楊剛諾諾,又道:“他殺了我兒子,就這樣放他走,致大齊王法何在?”楊凡嘆道:“王法是給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制定的,能奈他何!”看著李雪寒三人遠去的背影,冷冷道:“再過數月,待他西去蜀中,看他還能如此蠻橫否。”

李雪寒和何迎新給老人些銀兩,讓他回家生活。看著老人一步一拐的離去,李雪寒心中突然覺得惆悵萬分,雖然老人的仇恨了結了,但是他失去的親人再也回不來了,這輩子只有在思念痛苦中度過。可是又有多少人在不斷重復著老人的悲慘人生?李雪寒握緊了拳頭,他心中暗暗發誓,要用手中黃金刀做些有意義的事情。何迎新緊緊攬著李雪寒的胳膊,眼見他心情郁郁,卻并未有一句安慰的言語。

世間有多少無可奈何的事,有多少悲傷郁悶的事,多少離別生死的事,是無法用言語來安撫的。

沉默,有時候沉默不語也是一種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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